“去了书院要听柳先生的话知道吗?”
清竹斋门口,沈情蹲下身体整理沈初雪的衣襟,嘱咐到。沈初雪不是第一次上学了,只是新的环境,新的先生,又没有同龄人,沈情多少有些担心这孩子不习惯。
沈初雪看出干娘脸上的担忧,沈初手摸摸干娘的侧脸,反过来安慰道:“干娘放心吧!我会听柳先生话的。”
清晨的书院十分幽静,暖阳洒在竹林间,地上斑驳一片。柳席安在花架前给一株结了花苞的菊花修枝,瞧见沈情领着沈初雪进门,便放下手中枝叶走过去。
“你们来啦,那我们进去吧。”
清竹斋的正屋用来做学堂,正墙挂着一副夫子像,供桌上放着两盘新鲜的果子,燃着一炷香;堂内摆了十张长案,能容下二十名学生。吴谨原本想着多放几张,被柳席安拦下,他并不认为书院目前能招满二十人,事实证明,他是对的。
离先生最近的一张长案上整齐摆着书本和文房四宝,一看便是沈初雪的位置。柳席安虽是先生,却不在乎那些繁文缛节,拜师礼一切从简,只喝了一杯敬师茶,这个礼就算成了。
柳席安让沈初雪先熟悉熟悉书本,便将沈情送出门。
“沈姑娘且放心,我别的本事没有,教孩子可是我强项。”柳席安拍胸脯保证。
就冲柳席安笑起来让人感觉十分亲切的样子,在一个七八岁小孩面前,还是很具有诱惑性的。
沈情在心底默默叹气,只能希望那位王老爷推荐的人真有几分本事吧。
万一这人真的是表面看起来不靠谱呢?她不能以貌取人才对。
沈情施施然向柳席安行了一礼:“那沈初雪便劳烦柳先生教导了。”
目送沈情消失在街角,柳席安回到学堂中,见沈初雪趴在书案拉着毛笔尖儿,百无聊赖的样子。
柳席安一改嬉皮笑脸模样,俯身敲了沈初雪面前的桌案两下,示意他抬头。
“先生?”沈初雪不解。
“你干娘把你托付给我,我就要对你负责,说吧,你想学什么?”
“?”沈初雪有些懵,学生学什么,不是先生定吗?
“夫子讲究因材施教,我得先了解你喜欢什么,再考虑教什么,怎么教,”柳席安挑眉,“怎样,是不是觉得先生我特别开明,一点不像那些只懂得之乎者也的老古董?”
的确如此。沈初雪在心里回答。
学堂的先生只知道让他们死记硬背,背不出来就打手板儿,还留堂不准吃饭,学着好生无趣;好在干娘有空会教他写字,给他讲书中的故事,让他不至于厌恶读书,就连张大忠也喜欢往他家里跑,听干娘讲故事。
之前就听干娘说这个书院以前出过文武状元,文状元学富五车,有宏韬伟略,武状元一身高超武艺,能保家卫国。沈初雪不大懂得保家卫国的意思,但他想像武状元一样,习得高超武艺,保护自己和干娘不受欺负。
“先生,你……你能让我成为武状元吗?”沈初雪捏着不算硬的拳头,坚定地问。
“哦?”这倒出乎柳席安预料,以为这粉糯糯的孩子会学什么琴棋书画,原来竟想习武?
未等到先生答复,沈初雪有些失望,先生文文弱弱的样子,应是不会打拳耍刀的吧。
“为什么想做武状元?”柳席安好奇。
沈初雪失落道:“先生又不会打拳耍刀,问了也没用。”
柳席安在心里哈哈大笑,面上却是不显,甚至起了逗弄之心:“我问了没用,那你学了也没用。就算会,先生也不教你……”
“先生!”沈初雪立马出声打住柳席安的话,隐隐激动,“先生会吗?”
柳席安摇头:“先生没办法让你做武状元……”
“啊……”沈初雪立马瘪下来。
“不过先生能教你习武,舞刀弄枪,做个人人敬仰的江湖侠客,保护所有你想保护的人。”
“真的!?”
柳席安摸起沈初雪脑袋,声音温柔:“当然,先生骗谁都不会骗你。不过我教你习武的事不能告诉你干娘。当然,每天我还是会花两个时辰教你读书习字,你的时间会排得很满,到时候可不要叫苦叫累,更不许哭,不然我不会再教你,甚至会把你赶出书院。这样你还想学吗?”
沈初雪皱着眉头仔细思考一阵,坚定地看着柳席安,大声喊:“我要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