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梦雪闻言眉头更深，老何则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地道：“老陈你的意思是，那专门爆*人*头、一晚连杀八人连眼睛都不眨的‘狙击手’，其实是个女的？”
“Bingo——”陈暮寒打了个响*指，悠然摇*晃着二*郎*腿道：“要么对方杀手是两个人，一男一女；要么是一个人，一个女人。真*相只能是其中一个。”
大大地“啧”了一声，老何挠头道：“前期做排*查工作的时候，我还真没往女人这个方面想过……”
“现在想到，也不算晚。”林梦雪表情凝重地道：“陈警官提醒得不错，看来接下来我们需要抓紧时间，尽快再研究出一套备用方案，应对随时可能出现的所有突发状况。”
老何狠狠给陈暮寒来了一手肘，咬牙切齿地道：“这么重要的事情，你刚才怎么不早说？”
陈暮寒一摊手，笑得一脸无辜地道：“二位，这不是没开会之前，我以为所有问题各位领导早就已经考虑到了吗？”
老何忍住想揍人的冲*动，最后无奈地道：“得了便宜还卖乖，你小子给我等着！”
“何队——”
林梦雪抬头看向何崇志，道：“那么接下来还有些时间，我看我们需要再商量一下备用的行动方案。”
老何比了个“OK”的手势，转头盯向陈暮寒道：“再给你一次机会，还有什么想法，趁现在全都一口气说完。”
“别说，我还真有一个疑问，这次是关于‘玄武’的，但是——”
迟疑了半晌，陈暮寒最后还是摇了摇头，一勾唇角道：“算了，其他的事情，还是等解决了眼下这个‘狙击手’以后再说吧。”说罢拍拍屁*股站起来，挥挥手道：“不打扰二位领导继续研究行动方案了，有事叫我，保证随叫随到！”
目送着陈暮寒走出会议室的大门，老何苦笑道：“这小子从刚进警*队就跟着我干，从一开始的师徒，到后来的搭档，他头脑灵活、综合判断能力强，射击方面简直是个天才。”叹了口气，道：“最大的缺点就是，做事天马行空，时着调时不着调的。”
林梦雪没有说什么，只是看着陈暮寒离开的方向，若有所思。
在楼下草草吃了个晚饭，回到招待所陈暮寒刚点上一根烟，手机短信提示音就响了起来，短信内容是：“今晚7点整，市局地*下*靶*场。”
陈暮寒一看是林梦雪发来的，立刻回拨了过去，但是对面却已经无人接听。
7点钟陈暮寒匆匆赶到市局地下射*击训练场，看到林梦雪早已经等在那里。
“出什么事儿了？”
“教我打*靶。”
陈暮寒一愣，看了看表，回道：“领导没搞错吧，现在可是下班时间。”
“你刚才不是说‘随叫随到’吗？”
“那是跟案子有关的事情，我陈暮寒随叫随到好不好？”
“练习枪法也是为了更好地保护人民群众，难道跟案子无关吗？”
陈暮寒扶额，心说听这林美女的语气这么坚持，看来今晚的加班是躲不掉了，无奈地道：“那领导给报个加班费呗？”
“改天请你吃饭。”
一转头看到台面上放着各种不同型号的枪*械，陈暮寒随手拿起一把，在手里摆*弄道：“这是国产5*4*式7.62毫米手*枪，是我国仿*制*前*苏*联T*T*1930的第一代手*枪，195*4年设计定型，军*警通用。”
毕竟是爱枪如命的人，一摸到真*枪*实*弹，陈暮寒随即也来了兴致：“5*4*式的特点是结构简单，结实耐用不易损坏，能够适应各种恶劣环境，曾经在中*印*边*界*战*争和中*越*边*界*战*争中大量装备部*队。但是作为警*用手*枪，5*4*式却存在一定的弊端……”
突然意识到自己一说起枪来就滔滔不绝，陈暮寒偷眼瞟了一眼林梦雪，发现对方却是一副颇感兴趣的神情，于是道：“5*4*式因为射*程远威力大，而且穿透力强，在人多的地方开*枪很容易误*伤*群*众，所以后来警*用手*枪就逐步改用了六4*式。”
说着，他拿起旁边另一把体积稍小的手*枪，道：“这支是六4*式7.62mm手*枪，我国自行研制的第一代手*枪，19六4年开始设计立项，但由于某些原因，直到1980年才正式定型生产。”
驾轻就熟地拆下弹*夹检查了一番，又重新填*装上子*弹，整个动作干净帅气。陈暮寒举枪瞄了瞄靶*心，道：“技术参数方面，有效射程50米，初速320米每秒，弹……匣容量7发，重量?0.81千克。特点是外观小巧重量轻，便于隐蔽携带，射击精度也比较高。”说完又放下枪，道：“六4*式手*枪刚开始列*装时很受公*安队伍欢迎，但是在后来的使用过程中，却逐渐暴*露出一些实际问题。”
“哦？六4*式存在什么问题？”林梦雪好奇地道。
“体积太小。”陈暮寒道：“小型手*枪在实战中，很难对犯罪分子产生威慑力，距离稍远甚至很难看清警察手里是否有枪，而且这款枪的威力也有些一言难尽。”
“当年某地的公交车劫持案，一名持刀份子劫持了公交车上的乘客，当地警方谈判失败后决定强*攻。第一名特警突入公交车后，劫*匪上来就要砍，特警一瞬间将手*枪里的六发子*弹全部打了出去，劫*匪只是摇晃了几下，仍然冲了上来。第二名攻入的特警，手持5*4*式开了一枪，随后喝令劫*匪放下武器。劫*匪吓得当场扔了刀具，双手抱头蹲在地上。事后经检查，六4*式手*枪的子*弹全部击中了劫*匪，但劫*匪以为自己没有被击中，后来5*4*式手*枪开了一枪，劫*匪被枪声震慑，觉得自己被击中了，马上就要死了，所以瞬间丧失了抵抗意志，但实际上5*4*式手*枪并没有击中劫*匪。”
陈暮寒叹道：“自从这件事情以后，六4*式就被称为了‘小砸炮’，随着类似事件次数的不断曾多，‘小砸炮’的名声慢慢就传遍了全国的警*察队伍，以至于现在大家都不说六4*式手*枪，言必称‘小砸*炮’。”
林梦雪显然是第一次听到这类警*界*轶*事，道：“以前听说六4*式有这么个外号，今天才知道‘小砸炮’的名声原来是这么来的。”
陈暮寒笑了笑，又拿起另外一款手*枪道：“这一把就是我国最新研发的92*式警*用9mm手*枪，综合了5*4*式和六4*式前面两种枪的优缺点，枪*械性*能比之于以往有大幅度提高，尤其在人机功效方面，优点比较突出……”
“等等，”林梦雪突然打断他：“‘人机功效’是什么意思？”
没想到这些一般人不感兴趣的枪*械原理，林美女居然也听得这么认真，陈暮寒“嘶”了一声，尽量在大脑中搜索一个通俗易懂的措辞，道：“简单地说，就是更适合中国人手形的大小。”
林梦雪拿起两支枪反复对比了一下，皱眉道：“我怎么反倒觉得六4*式的手*感更好一些呢？”
“那是当然了，男女的手型大小也不一样好不好。”陈暮寒道：“相比六4*式，92*式枪身更大更沉，我的手握92*式刚刚好，你们女士用的话还是六4*式比较舒服。美女你想学哪一种？”
林梦雪想了想，道：“还是92*式吧。”
“哦？”陈暮寒有些意外。
“92*式弹容量大，”林梦雪道：“15发子*弹，比六4*式多了8发。”
陈暮寒摇头苦笑：“美女，其实真正到了实战中，子*弹并不是越多越好，给你举个例子。”他道：“我上警*校时有个同年级的妹子，第一次打*靶五发子*弹一秒钟打完，却一发都没有上*靶，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林梦雪问道。
“后*坐*力。”
陈暮寒揭晓答案道：“通常枪*械的装*弹*量越多，整体重量就越大，相应地后*坐*力也就越强、越难操*控，尤其是对于女生而言。再有就是，打*靶的时候一定不能连发，要一枪一枪地击发，每枪之间至少要间隔两秒钟，否则会越打越高、越打越偏。那个女生的问题就是一直扣着扳*机不放，结果枪几乎脱手，所有的子*弹都打到天上去了，当时把教官吓得脸都白了。”
林梦雪想了想，依旧坚持道：“你说的虽然有道理，但我还是想练92*式。”说着拿起一把填*装好的92*式，非常飒爽地单手举枪，向着25米开外的胸*环靶瞄准。
陈暮寒见说服不了她，无奈地摇了摇头，走过去一边帮林梦雪调整持枪姿势，一边讲解射击要领道：“别说我没事先提醒你，92*式上跳可比较厉害，当初设计的时候，是按照双手握持的姿势设计的。当然，用习惯了以后也可以单手握*持，但如果是第一次使用的新手，在没熟悉这把枪的后*坐*力之前，单手持枪非常容易脱手。”
经过陈暮寒一番手把手的指导，林梦雪双脚开立，目视正前方再次举枪瞄准。在枪声响起的一刹那，林梦雪感觉像被人猛地推了一下胳膊，身形不由自主地向后退去，陈暮寒却像是早有先见之明，从后面一把抱住了她。
“怎么样？”陈暮寒挑了挑眉，一张线条俊朗的脸近在咫尺，漂亮的薄唇微微翘起，笑道：“没骗你吧？”
感受到背后修长有力的身体上传来熟悉而又陌生的温度，林梦雪的侧脸微不可查地红了红，错开一步脱离了陈暮寒手臂和肩膀的范围。只听陈暮寒轻咳一声，背负双手悠然道：“刚才你那一枪击发后，枪口上扬了足足有50度，所以说女生用的话，还是六4*式比较容易上手。接下来，林美女你还要继续挑战92*式吗？”
“当然要继续。”不理会陈暮寒的风凉话，林梦雪语气坚定，丝毫没有要放弃的意思。
陈暮寒挑了挑眉，好奇地道：“怎么，林美女你该不会单纯只是为了增加练习难度吧？”
“当然不是。”
林梦雪认真地看着他，正色道：“目前公安系统的警*用手*枪正在加紧换装中，92*式是今后的大势所趋，我必须尽早适应一下。”皱眉道：“还有，陈暮寒，你到底有没有诚意教会我？”
陈暮寒心说：大姐，我是被抓壮丁抓过来的好不好？但是心里这么想嘴上却不敢这么说，一叠声地讨好道：“有诚意，当然有诚意！难得林美女这么看得起我陈某人，我姓陈的接下来一定不辜负领导对我的信任，不但包*教*包会、提供售后跟踪服务，而且还承诺终身质保。”
当下不再开玩笑，陈暮寒清了清嗓子，一脸正经地道：“刚才第一枪脱*靶了，想知道原因吗？”
林梦雪点头。
陈暮寒微微扬了扬下巴，示意道：“再瞄准一次试试看。”
林梦雪举起手*枪，屏气凝神，再次瞄准了靶心。
“错了！”陈暮寒在旁边断然出声道。
林梦雪转过头，疑惑地看向他。
陈暮寒道：“子*弹出膛以后受引力影响，走的并不是直线而是抛物线，所以瞄准靶心的话，实际上会打到偏下的地方。”他俯下身，视线和手*枪的准星平行，将林梦雪握枪的手向上托了托，道：“手*枪射程短，25米弹道基本下降?20公分左右，所以瞄准时，应该瞄准十环中心偏上的位置。”
他直起身来，拍了拍手道：“这次再试试看。”
林梦雪按照陈暮寒调整的角度再次瞄准，第二枪果然打中了纸靶。十五发子*弹过后，林梦雪皱眉看着布满弹孔的纸靶，对结果很不满意。
“我完全按照你说的那样，注意了弹道轨迹和后坐力的影响，各种因素都考虑进去了，为什么最高成绩还是只有三环？”
“大姐，知易行难，理论和实践之间是有巨大差距的。”陈暮寒道。
“怎么样才能在最短的时间内缩短差距？”林梦雪道：“你不是这方面的天才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