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几个不好说,打你一个绰绰有余。”宣凭轻蔑道。
“哇呀呀……”王侯掀翻酒桌,桌面飞向门口。
宣凭提气,稍稍侧身,一脚踹向桌角,酒桌在空中翻了个个,瞬间弹回,将一众泼皮撞翻在地。
“这一脚,送的。”宣凭掐起兰花指悠然道。
“哇呀呀,还愣着干什么?都给我上!”王侯怪叫嘶吼道。
姜相飞扑到近前,被宣凭一脚蹬准小腹,横飞出去,撞到窗台才停住。
“一脚。”宣凭弹出小拇指,在鼻尖滑过后说道。
几个泼皮稍作迟疑,耐不住立功心切,蜂拥上前。一人刚抬腿,被宣凭踹在大腿根,整个人摔了个狗啃屎;另一人扬拳攻来,宣凭冲天一脚,来人仰面翻倒;两人抄起板凳砸来,被宣凭横飞两脚,同时踢在心口,摔落两旁。
“四脚。”宣凭站定身形后,双臂胸前交叉,两只手各翘起大小拇指。
“老子弄死你。”王侯双手举刀而来。
砰砰砰,宣凭一息三脚,踢中王侯的手腕和两肋,只见王侯耸肩缩脖,体若筛糠。
“还有一脚。”宣凭说罢,拧身抡腿,偌大的鞋底正中王侯前胸,嘴角衔蝉如虾米一般,弓着身子横飞出去,跌落于床榻之上。
“呃喔耶……”王侯耷拉着头,吃下没多久的饭菜吐了一身。
“摔杯为号!快,摔杯!”姜相捂着肚子叫唤道。
几个还能动弹的泼皮,拿起手旁的被子砸在地上,劈劈啪啪过后,是死一般的寂静。
“凭子,不够意思,一个也没给我们仨留?”陈酉埋怨道。
“怪我怪我,赔三天昙仙楼,成不?”
“凑合。”陈酉撅嘴。
“买酒的银子先欠着。”
陈酉:“……”
“打败了我们,你们也进不了路试,哈哈哈……”姜相狂浪放笑。
宣凭眼神骤寒,缓缓走到姜相近前,踩得地板嘎吱作响,如钢刀剔骨之声。他半蹲在姜相面前,眼神如刀,寒气逼人。
“你知道我为什么一定要去临安城参加武举大比吗?”
“为了混碗饭呗,没钱没势的穷雕。”姜相嘴硬,轻蔑道。
“错!”宣凭说着,就是一个大嘴巴,抽得姜相眼冒金星,半边脸瞬间肿起来。
“再答!”宣凭呵斥道。
“为了飞黄腾达?”姜相捂着脸问。
“错!”又是一个大嘴巴,姜相另一半脸肿起来,总算对称了。
“为了入冠霞门?”姜相支支吾吾地说,话音未落,又是一个大嘴巴。
“又错!”
“唔……武状元,武状元总行了吧?”姜相嘴角淌血,哀求道。
宣凭一抬手,吓得姜相抱头痛哭道:“我错了,我错了,好汉饶命。”
宣凭理了理额角的头发,黯然道:“因为我答应一个姑娘,武举大比她要来看我……”
“你说的是我吗?!”一个兴奋的声音从窗外传来,吓得宣凭倒退两步,悬点一屁股坐到地上。屋内之人皆骇然。
一个丸子头从窗台上冒出来,青色的发带飘摆,眉开眼笑。
“三嫂!”陈酉惊叫道,快步上前扶起宣凭,又把他推到窗口。宣凭呲牙,嘿嘿一笑,伸出手将栾小青拉进屋内。
“你……咋来了?”宣凭腼腆地问,想把手抽回来,却被栾小青紧紧握住。
话音未落,栾小青顺势把宣凭拽人怀中,两臂环过宣凭的脖子,就那么牢牢地抱住。宣凭悬着双手,不知所措。屋里一堆下巴掉在地上……
“拍拍我。”栾小青嘴唇贴着宣凭的耳根说。
“怕你,怕你。”宣凭回道。
“嗯?!”
“哦,不怕,不怕。”宣凭慌乱道。
“想我了吗?”栾小青换了一边肩膀,继续抱着问。
“晓看天色暮看云,行也思君,坐也思君。”宣凭轻声颂道。
“下联呢?”
“春赏百花冬观雪,醒亦念卿,梦亦念卿。”
“横批?”
“想……跟你学擒拿手。”宣凭小声说。
“没劲,抱够了。”栾小青拍了拍宣凭的后背,松开手,长出一口气,显得轻松而愉快。
“君住弋江头,我住弋江尾,日日思君不见君,共饮弋江水……”金蝉摇头晃脑道。
“有情人终成眷属,千里姻缘一线牵,又岂在朝朝暮暮……”飞鳇感慨万千。
陈酉:“……”
“鳇姑娘,你的妆都哭花了。”金蝉提醒。
“山风太大,迷了眼。”飞鳇拭了拭眼角。
“柚子,这二位姑娘是?”栾小青疑惑地问。
“哈,这俩是蝉妹妹和鳇妹妹。”陈酉故作玄虚道。
金蝉飞鳇忙撩开面纱,挥手道:“小青姐。”
“咦。”栾小青皱眉,浑身鸡皮疙瘩冒起,“我不在,你们玩这么嗨?”
“呵呵呵。”二人憨笑,唇红齿白,腮红如霞。
宣凭将头探出窗外,往地上看看,又往天上看看,疑惑地说:“你这一招天仙下凡,哪学的?也教教我。”
“讨厌,当着这么多人说天仙,多不好意思,就叫神仙姐姐好了。”栾小青脸颊绯红道。
宣凭:“……”
此时,窗外嘈杂起来,整齐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宣凭眉梢一挑:“柚子,你们去找大师兄,我保护神仙姐姐,镖局汇合。”
“哥儿几个,把这些碍眼的玩意儿都清出去。”陈酉招呼一声,金蝉飞鳇将几个爬不起来的无赖提溜出门,其余的泼皮们相互搀扶着,狼狈离开。出门时,姜相肿着脸眼神愤恨,王侯已然不醒人事。
宣凭望向窗外,见小七仙陈酉在巡城兵马司的人拉起警戒线前混入人群,这才退回屋内,叹了口气,问栾小青:“彤云寨还招人吗?”
“我彤云寨兵强马壮,人才济济,可不是谁想来就能来的。”栾小青傲娇道,心中窃喜。
宣凭:“……”
栾小青见宣凭失落,诡计得逞道:“也不是一个空缺没有。”
宣凭:“嗯哼?”
“戎马一生、威武慈祥的大寨主,也就是我爹,驾前缺一个……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