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夫人_”海棠气喘吁吁的跑了进来,一看老爷在马上收住了脚步。
“怎么了?慌慌张张的”
“我...我有话和你说”海棠看了看老爷。
我把海棠叫到里面的屋子里,“怎么了?”
“夫人,你这几日听说了吗?乔严少爷好像在打听那天是谁和你一起去的酒会。”海棠捂着嘴笑着说。
“就这事啊,搞得神神秘秘,还怕老爷听到啊?”
“怕说错了老爷责罚我”
“就你最精,老爷不会的。他是怎么打听的都和谁打听来?”
“和府里的丫鬟下人们”
“这家伙怎么不和我打听呢”
“夫人!他怎么敢和你打听呢”
“那他打听来什么消息没有?”
“好像并没有,因为下人们都不知道芍药和你一起去的。听说都打听到侍郎府咱们娘家了。”
“是吗?那娘家人怎么回的他”
“老爷夫人自是不会回他,知道你和他的关系,就说并不知道,所以也没打听出来。”
“好极了,我就是要看看他是不是要向我打听了。对了!我们还忘了个人,他没准会问老爷。”我赶紧跑过来问老爷。
“老爷,乔严可向你打听过那日谁与我们一起去的酒会?”
“不曾,怎么了夫人”
“老爷,我们的计划八成快成了,这几日乔严如果问你,你可要小心着别说错了。”
“那我该如何回他?”
“就告诉她是我远房的表妹,其他就不知道了,再想知道什么让他来问我。”
“夫人这是盘算着什么呢?”
“老爷就照我说的做就行了。”
这日,正值午饭席间,乔严开了口。
“父亲,那日在通政史府上,您可曾喝了那青梅酒?”
老爷看了看我,“不曾”
“那酒甘烈的很,父亲应该尝尝的”这下我是忍不了了,准备接话了。
“严少爷觉得这酒可好喝吗?”
“好喝的很。”
“这酒是我表妹酿的,要是想喝随时可以,现在府里还有两坛。海棠,去把那两坛青梅酒取来。”
乔严看着我不说话,好像在等我继续说下去。等酒拿来了,一开坛,香味弥漫了整个屋子。“对了,就是这个味道,父亲您尝尝这酒怎么样?”
老爷真的是不会演戏,面无表情的扔了两字“不错。”我看着他只想笑,我几次看乔严想要开口问我,都咽了回去。
“老爷,那日表妹随我一起去真是太引人注目了,各家公子送了一大堆的礼物,还有求问名字的,我该替她选个合适的人家了。”
“夫人,您那表妹家可是京城的吗?年方几何了?我看如此佳人配咱们乔严少爷不是正好”曼文接了话。我一看这乔严一定是找了曼文,让她帮忙问的。
“那不合适,我家表妹身份低微,怕是配不上严少爷,我也不敢贸然跟老爷说这事。”
曼文看了一眼乔严,就好像读懂了乔严要说的话一样,便接下话来。
“老爷,咱们严少爷自小饱读诗书,虽然名门出身,但是虚怀若谷,哪里会是那种瞧不起人的人,少爷不会的。”
“严少爷,您说呢?”我试探的问他。“谢谢姨娘为我谋划了,父亲我吃饱了,先回去了”走之前,他还扫了我一眼,不过这眼神不似以前那般烤人,似乎带着些许的不确定。
回了院子,芍药海棠马上围了过来,想赶快知道乔严都问了些什么。我一字一句和他们学了回来,芍药的脸马上红了起来。
“芍药,这几日乔严有可能要来我们院子,你注意着些”
“啊?夫人,我注意什么怎么注意?”
“如果他出现,你最好多在他面前晃晃,这几天芍药你就多在屋里吧,我觉得他会来。”
果然不出我所料,第二日,小丫鬟便一溜小跑进来报信说乔严少爷往这边过来了。老爷正好也在,吃惊的看着我,“怎么你现在在盯着乔严呢?”
“老爷,月老的活真的不好干啊,你得配合我啊”
“我可做不来”
乔严进了院子,竟然不像从前那样无礼,缓步走入屋内,还行了礼。
“父亲,我有些事想向您请教”
老爷带着乔严进了内屋,我便叫来了芍药,让她端茶水进去。这小丫头紧张的手都要抖飞了,差点打了退堂鼓。我几乎差点上脚踹她进去,进了屋我透过窗户看见乔严接了茶水,先看了芍药的手后抬头时竟然呆住了。芍药放下茶水匆匆的就跑了出来,脸红的像朵花一样。
说完了事,乔严和老爷一同出了屋,乔严倒是个率直的性子,直接就问了我。
“夫..人,刚才那个丫鬟怎么有些眼熟,可是你那天带去的表妹?”
“严少爷好眼力,确实是我那表妹”
“她一直在你身边吗,以前怎么未曾发现”
“一直在的,以前是个小丫头,现在出落成大姑娘了。”
乔严告了辞便走了。自这日以后,乔严倒是来的勤了我便知道这事八九不离十了,尤其是乔严现在看我的眼神里多了一丝愧疚,我想八成对了。我们都发现了乔严的变化,芍药自然也是,每天美滋滋的,天天那个小脸像桃花一样,但是过了这么久,这两个人还没有单独说过话,还是要给他们继续创造机会。
“夫人就快到七夕了,我们要不要提前准备些果品,那日一起乞巧。”海棠看着我说
“七夕?对啦!老爷,我能去街上逛逛吗?”
“夫人,是要去买什么东西吗?”
“是的”
“要去哪里?”
“想去随便逛逛,找些东西”
“那我陪夫人同去吧”
“好”
和老爷一起上了马车,感觉上次一同乘马车还是去酒会的时候,路过万宝记,我叫停了车子。那个奸商一看我来了马上来迎,“夫人快请,今日怎么得空来小店了,蓬荜生辉啊,您看看想选点什么”
“老板,你这可有上好的和田玉或者翡翠的料子?”
“夫人,您是说毛料子?没做成的?”
“对”
“有倒是有,可是夫人要做什么呢,您看看我们这有做现成的”
“你这做现成的没有我想要的样子,可能订做?”
“哦~您这么说我明白了,想定做,有有有”马上他就从柜台后端来了些玉石料子让我来选,有些开了窗有些还没开窗,有块没开窗的料子浑圆周正。
“老板这块能不能开个皮给我看看”
“夫人这块料子我看不怎么样啊,您不如看看这个”他顺手拿起了块飘花的料子确实不错,但是我非常想看看这一块什么样。
“老板,你这块是不错但是我想看看这块,可以吗?不然我就定了要这块,先付你钱,这个不好我再要你手里那块。”奸商本来不想开,一听这话马上同意,商定了价钱我就先付了钱。
“夫人想要这个,那咱们开开看看”这料子一打开,我就确定是它了,那绿几乎要沁出油来,料子不大但是做我想要的东西足够了,老板一边咽口水一边摇头,感觉自己卖亏了。
“老板,这货卖出去了可不要后悔啊”
“嗨!夫人眼力好,我哪能呢”
本来坐在一边喝水的老爷,也走过来看热闹。
“夫人想做个什么物件?”
“骰子可做的了?”
“简单,能做”
“要把里面掏空的”
“夫人说的是玲珑骰子吧?”
“对了,再给我挑颗柿子红的南红玛瑙安到里面。”
“是是,夫人和老爷真是恩爱啊”奸商一脸堆笑。
“老板你误会了,这是我帮别人买的”
“好嘞,您放心我们这工匠的活儿,做出来绝对京城没第二家您就放心瞧好吧”
“那谢谢老板了”我交待完了准备出门。
“夫人,不买点什么吗”老爷看着我问。
“老爷,上回那簪子我都给您坑了,这次不买了”
“夫人若是喜欢买便是了”老爷笑着看着我
“不不不,我要做贤妻良母,先帮我们家少爷选个媳妇”我看着芍药说。
到了出货日期,万宝记就把做好的物件送到了府上。打开织锦的盒子,油绿透亮的一个玲珑筛子几乎蹦了出来,里面安了颗通红的玛瑙,上面还系了五彩流苏。
“芍药,给你,七夕的时候找机会送给乔严。”
“啊?夫人,这...这我怎么能要”
“你要是真的嫁给乔严了这就算是给你的嫁妆。”芍药眼里含着泪接了过去。
“夫人,为什么送个骰子了啊”海棠问。
“玲珑骰子安红豆,下句是什么知不知道?”坐在一旁的老爷站起身走过来看了一眼。
“夫人,果然精妙”
“夫人老爷,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啊”芍药也不解的看着我们。
“傻丫头,下一句便是入骨相思知不知?”芍药一下红了脸“夫人...这...这...怎么送”
“我觉得时机差不多了,可以用这种方式和他说出来了。怎么样海棠,我这套路还可以吧”
“夫人,你太厉害了...”海棠是一顿溜须我啊,给我自己都夸飘了。
“夫人对我是用了什么套路?”老爷走到我的面前,用手托着我的下巴问,海棠和芍药一看老爷的样子,两个人便都退了出去。
“老爷,您下次能不能别他们在这的时候这...”我话还没说完,他就吻了上来。
“夫人对我的相思可入骨了吗?”他的眼睛离我很近很近,静静的看着我。
“老爷,何止入骨,已经刻骨铭心”我两个胳膊圈住了他的脖子。他笑了笑,我觉得他笑的好看极了。“夫人,我去吹了蜡烛,再来爱你...”漆黑的屋里,我觉得周身都是他的味道,所触皆是他的体温......
乔严来我们院的频率越来越高了,我都能看到他那眼睛时不时的去看芍药。偶尔我们会创造些他们单独待着的小机会,据芍药说两个人已经说上话了,看芍药满脸洋溢着幸福,看样子七夕拿下是没有问题了。为乞巧节我们采购了很多吃食,准备简单的办个家宴,要不是为了芍药我也是懒得张罗这些的。关键是不能浪费了芍药的努力,毕竟练了那么久的琴还没展示呢。
七夕这一天,府里倒是热闹了起来,两房姨娘也跟着忙活,这才像一家人的样子。府里的小孩子们玩着游戏,女孩子们穿针乞巧。等老爷回来了,便正式开饭,我们的压轴大戏也要开始了。
“老爷,我给大家安排了个节目,我们一边吃饭一边听?”
“好”
我示意海棠可以让芍药开始了,在我们的饭厅对面就是座凉亭,简单的用轻纱装饰了下,把琴放在凉亭中,芍药缓缓走来,慢慢的抚了起来,这一段时间,芍药练的刻苦,曲子熟练流畅,再配上她今天的一袭青色罗裙简直惊为天人。我再看乔严时,他的表情既吃惊又陶醉。曲毕,乔严便离了席,我就知道他是去找芍药了,我示意海棠去看看,海棠笑嘻嘻的跟了过去。等海棠回来,我便和海棠去了一边,听她给我汇报,看海棠一脸的笑便知道事情成了。
“夫人,乔严果然是去找芍药了两个人说了好久的话呢,现在还说着,我看成了便回来向你回话”
“怎么样,都说了什么?”
“乔严少爷追上芍药,说芍药的曲子弹的好,说哪日有时间可以一起弹奏。芍药这个时候就把我们准备的东西送给了乔严。”
“他什么反应”
“看了东西他很激动,然后直接和芍药说了,说了一堆话,有的我都不太明白,但是意思就是他对芍药有了心意已经很久了,这不就是成了吗。”海棠笑着说
“太棒了!”
“不过后来乔严少爷和芍药说不知道怎么和你说,好像是感觉有些愧疚。”
“这就好办了,只要他们两情相悦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