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试还是照常进行,她与我同一个考场。为了能在这个学校获得一点荣誉的光环,我把注意力全集中在了试卷上,没大关注她了。题目大都得心应手,每门科目我都写完了,来回检查了两三遍,没有丝毫浪费时间。最后一科理综收卷了,整个考试结束了。我搬好了桌子和凳子,呼呼地睡了起来。
当我醒来的时候,老师已经在教室了。她和小A一起站在讲台上。老师对我们说:她们昨天翻墙出去的,她们还是个女生吗?现在就敢违反学校的规章制度,那以后还得了,得触犯法规了,谁再敢违反学校纪律,下场和她们一样。她面色惨白地注视着老师,咬着嘴唇,时不时地朝老师轻视地瞟一下。
下课后,老师走了,她从讲台上走下来,厌恶地看着我的眼睛,说:是你告的密?我略微的皱了一下眉头,狡黠地笑着说:好像是的吧。
她的眼神一直没有移开,好像是要吃了我一般。看到她这样子看我,我反倒觉得很高兴,她的气愤成了我快乐的源泉。过了一会,上英语课,她才不甘心地回到自己的座位。
英语老师正在给我们讲音标的读法,由于上午的精神全部集中在考试中,现在听老师讲课,就像是催眠,这是潜意识的。在我相当困乏的时候,听到门外一个声音激亢的喊叫,是喊她的,还是个老人。我朝教室门口望去,映入眼帘的是一个满脸皱纹,表情严肃的老婆婆,这是她的奶奶。只见那个老婆婆手里拖着一根很长的粗树枝,上面长满了大大小小的刺。就在众目睽睽之下,她的奶奶把她从座位上一直拖到了门外。然后她的奶奶老当益壮地扬起手上的树枝,狠狠的朝她身上抽打着,还不断地朝她吼:还跑出去上网,家里那老不死的一死,你就不听话了。她没有表情地看着她的奶奶。打了很久,她奶奶才住手。想必是没力气打了。她白色的衬衫已经全部是红色的了,树枝也成了三节。不过她始终没有哭,我的心里突然犯了一阵酸。同学们都嘲笑着她落魄的样子,她并没有表现出悲伤的情绪,回到座位上继续听课。她手上的血滴落在课本上、地上,没有去理会这些肉体上的疼痛,或许,她心里的疼痛超越了肉体。她拿出茶杯,若无其事地喝了一口茶,睡意浓浓的睡过去了,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我双手抱着身子,四肢都在发抖,血腥味像一只来历不明的手,扼住了我的喉咙,无法喘气。地上覆盖的红色分子在灰色的伤悲中复活。她的超然、她的没落令我恐惧。校园里,错落的梧桐气味替代了这些腐烂的卑微。
我想,我还是恨她的,就像她对妈妈的恨一样深刻。
不再相信世界的温馨,别离牵动了理想世界的美轮美奂。燃烧整个堕落的画面,等待苍白的记忆化成灰烟。原来,所谓的繁花似锦、地老天荒都是假的。
报复不变,我只是怕,她抢走了我的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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