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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陷进生活的毒

一整夜我的思绪都在怎么报复她的方式里徘徊。心情变得阴郁,然而在我懒散的胡思乱想中,终于有了一个办法。尽管结果在我的预料之中,我还是表现出难以言表的喜悦和激动。

到了第二天早上,我早早地从床上爬起来,心情愉悦地看着在整理衣服的妈妈,特意表得随意,说:妈妈,我要转校,去昨天去的学校,那样我就可以和您待在一起,我不要去爸爸那读书。妈妈并没有多大的反应,翻了翻杂志,语气淡定地回答我:好吧,那离家比较近,很方便。我欣喜若狂地飞奔上楼,乐呵呵地收拾着大小衣物。妈妈也上楼来了,她一脸错愕地看着我,说:你要干嘛?我笑嘻嘻的压低声音,说:妈妈,您常年地照顾我太辛苦了,我打算去住校, 我都这么大了,生活可以自理了。奇怪啦!咱们女儿长大了,妈妈摸着我的头,一脸欣慰地说。接着,妈妈便和我一起收拾衣服。只有我心里清楚,我是奔她而去的。

沉默哀伤地仰望薄暮时分的灯火,蜡烛在黑色的青睐下燃尽,烛泪滴落在孤独的背影中,模糊了迷途的薰衣草。惘然的看清,你在尘世销售的是无情,我收购的真情。一场交易结束后,我们都变成闪着沉痛泪珠的透明水晶。

很快的,妈妈给我办理了转学证,去到那个学校时,帮我选好了班级,还不到几分钟,妈妈就急匆匆地离开了。我很清楚,妈妈是怕看见她,才有意躲避的。妈妈走后,我一直在打听她的那个班,后来在成绩公布栏上看到,她在一个成绩最差的班级。为了以后能更好的和她接触,我放弃了去学校给我安排的精英班,去了她那个班。找了半天的教室,终于看到了。走进教室的那一刻,我就瞥见了她。她坐在最后一排,刚好在她前面的位置是空缺的,我便走上前去,不适的坐下了。她正在专心致志地看小说,完全没有发现前面坐着一个人。我转过身子,面向她,坏笑地低吟了一声:姐姐。她大概是吓坏了,从座位上跳起来,后退了两步,整个身子贴在了墙上,眼神更加茫然地盯着我。她认出了我,冷静了一会儿,便理智地问:你来这干嘛?我似笑非笑的看着她桌子上摆放着的教科书,轻松自如地说:来学校,当然是读书的。她有气无力的应了声:哦。

清晨的阳光穿过整个大地,肥沃的土地不再是这朵双生花的养料。她们说过,要像飞蛾一样,吸收死亡的灼热。贫乏的追求束缚着她们的思想。黑暗是她们最好的坟墓,悲伤是她们挥之不去的葬礼。是否凋零是人间之绝唱,是否人心只能沉溺恨的海洋。这些我都不知道,也无从知晓。

窗外的一米阳光折射在她的额头和脸颊上,粉红色的嘴唇微微上扬,傲慢而又无助地睁大眼睛,看似在强迫自己的目光盯着黑板。我轻佻地用左手指拨动右手指甲的黑垢,然后用力的弹了出去。指甲与指甲碰撞的细微震动惊扰了她,她满脸病色地看着我,然后继续低头看书。她眼神里透露出来的苍白、悲哀、畏惧显得楚楚可怜。我语调平和而又惶惑地问了句:姐姐,你很怕我吗?她面色凝重地坦白道:没,没有。我露出卑劣的表情,笑着继续追问:那你怎么这么看我?她没有回答,惶恐不安地低下头,盯着数学课本。她还没有发现,她的数学课本是倒放着的。

明天考试,每个月的月考都会公布名次的,为了使各位同学的家长能够了解到你们的学习状况,我们学校特意把成绩报告单贴在校门口的玻璃框内,为了不让你们的家长看到你们的成绩状况气愤,就好好考。老师严肃地在讲台上孜孜不倦地介绍着月考程序。我打量了一下周围的同学,她们发出满腹烦闷的抱怨声,包括我后面坐着的她。我想,考试对于一个差班生来说,无疑是一次沉重的打击。

晚自习下了,她和她的同桌一直在议论些什么。她的同桌是一个身体瘦弱,短发齐肩的小女生,听周围的同学说,她的同桌是出了名的女混混。我转过身来一直看着她们俩。那个小女生很健谈,她看见我在朝她们看,表现得很热情。你好,我叫小A,和倪信语一直是同桌,她微笑着介绍着自己。我也跟着笑了笑,故作关切地询问:小A,你对明天的考试有信心吗?她陡然间像个东北妇女,粗犷地回答:那个什么烂考试,鬼喜欢,俺们对那个东西不感兴趣。我无言以对了。她们就没有理会我的,继续议论起来了。恰巧小A的声音正常发挥在我的听觉范围内。

我听到了她们今天要实行的计划,就是今天晚上翻墙出去上网,明早再准时回来考试。我心里暗自窃喜,这算是抓住她的把柄了。在宿舍,夜晚看到她的床上空无一人,被子没有被散开过,我心里有些着落了。我是个爱学习的好孩子,洗完澡,就迅速地爬到床上,迷迷糊糊的睡着了。我要补充睡眠,迎接明天的考试。

早上起的很迟,看了看表,早自习已经上完了。学校的广播大声地催促我们尽快去吃早餐,然后奔赴考场。我慌忙跑出宿舍,往食堂跑。吃完早餐后,进教室时,看到教导处围着大量人群。听说昨夜有人出去上网被活捉了,身旁一个目光犀利的女生一边诧异地描述一边朝教导处跑去。成群的学生围在教导处门口,我好不容易拥进去打探了一下虚实。教导处主任拿着教鞭教训着她和小A,教鞭抽在她们俩的腿上,看着都让人揪心,她们俩却无动于衷,好像习惯了这样的惩罚。看来我给班主任发的短信他收到了,这是我告的密。她一脸高傲的神态藐视着周围的人,她看到了我,尖锐的眼神和我对视。我漠然的吐了一句:活该。

远处的地平线牵涉着一种莫名的感伤,沉寂在黄昏唯美的絮语中,耳边仿佛听到流莺哀怨般的嘶叫,声音透支凄惨的、虔诚的、不可挑剔的遗憾。小路上屹立的电线杆平行于落日的繁华,断线的纸鸢飞得很远很远,伤痛的心扉阻碍电流的疏通,电流的正负极隐形于过往的忧愁,肉眼看不到。就这样,我永远也没有和宿命联络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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