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飞坐在驾驶室,眼观鼻,鼻观心,坚决不承认自己看到了林笙歌打了一巴掌的事情,更不提是看到林笙歌冲司玄晔撒酒疯的事情。
事后林笙歌可以说是喝醉了,可是他不行呀。再说了,司玄晔可舍不得责罚林笙歌,他可就不一样了。
要是有什么事情,司爷头一个不放过他。
最近中东那边在开展新业务,地点正巧就在接近战乱国家的地方。这万一要是被司爷给发配到了那地方做建设,他还能不能有命活着回来都难说。
司玄晔被林笙撩起了一团疑云,搂着她,问她,“你为什么会死?”
林笙歌喝醉了酒,想窝到舒服的怀里好好睡觉,这会儿躺得正舒服,就被司玄晔给摇晃得脑子疼。
迫不得已,她睁了眼,眼前一个、两个、三个……好多个司玄晔!
“别晃,晃得我眼都花了。你个大笨蛋,怎么那么傻啊。”
“我没晃,是你喝醉了。”
“说谎。”林笙歌睁着醉醺醺的眼睛,东倒西歪地就是坐不稳,“我都看不清你了……嗝,我要睡觉!我要睡了司玄晔!那混蛋老压我,我要睡得他下不了床!混蛋,大笨蛋!”
醉鬼林笙歌压根已经没了清醒,想到了什么就说什么。一身的酒气冲天,就是没个正经。
偏生这只醉鬼想到了什么就做什么。
说要睡了司玄晔,这会儿就直接上手去扒拉司玄晔的衣服。眼花解不开扣子就动手扯,愣是让她将司玄晔身上好好的一件衬衣给蹂躏得不成型。中途还四处乱摸乱啃,留下到此一游的痕迹。
辛飞直接将油门踩到底,恨不得车上能长两根翅膀直接飞回到清源水榭那儿。
现场听活春宫,他怕是今夜就得将命给交代在这里了。
辛飞竖起耳朵听了半天,竟然慢慢就没了声息。大着胆子瞄了一眼后视镜,差点忍不住就爆笑出声。
他们那在外人面前永远一副禁欲模样的司爷,这会儿被林笙歌给扒了衣服,活生生给蹂躏得像极了个小受。脸上、胸膛和衬衫上四处都是口红和口水印子,就没见哪儿是干净的。
罪魁祸首倒是干脆,直接就趴在司玄晔怀里呼呼大睡,压根不知道有人因为她快要小命不保。
“纸巾给我。”
偷窥得正欢的辛飞差点以为自己的偷窥被发现了,吓得差点将油门当刹车来踩,反应过来连忙将放在前边的纸巾给司玄晔递过去,一个多余的眼神也不敢瞄过去,就怕司玄晔也想起了什么,当场就要安排他去中东负责那儿的工程去了。
司玄晔简单地将自己和林笙歌给打理好了,吩咐道:“去查一查笙歌最近都接触了些什么人,还有‘丑角’的行踪目前在哪里,准备做什么。”
辛飞应了下来,随即又起了狐疑,“司爷,你不是答应过要给林小姐自由,怎么又查她了?”
司玄晔给林笙歌顺好了刚才发酒疯时弄乱的头发,良久,才说:“我担心。”
一个人喝醉了不会是无缘无故地说些似是而非的话,必然是先前有所想法,或是经历过的事情,才会是在喝醉酒以后依旧是耿耿于怀。
他知道林笙歌因为先前的事情被刺激。
他多希望他是神,而不是人,如此就可以让自己的女孩免受伤害。
人死不能复生,他再强大,也怕自己会来不及……
喝醉了酒,林笙歌睡得大好,完全就不知道司玄晔因为她的这一番话给弄得心惊肉跳。到了第二天醒了,还是一副活蹦乱跳的样子,咬着一杯一大早张妈给她做好的豆浆就往付天纵的公司里头跑。
付天纵看到她时也是吃了一惊,“哟,稀客呀,平常见你一面可不容易。”
他们都已经习惯了林笙歌的神出鬼没了,有什么需要她处理的事,直接发一个邮件过去,她直接就远程给解决了。以前他们还会觉得林笙歌可能是耍大牌,人也娇气,可一次两次她人是不在,可办事效率一点都不低,再加上处理事情的结果确实是漂亮,久而久之,大家也都习惯了林笙歌远程处理事情了。
就连这次的乔迁林笙歌能来,听说还是她最近刚好闲着,直接被老板那对准夫妇给架过来的。
这搬了新地址的第二天会看到林笙歌出现,完全就是个意外。
林笙歌打了个哈欠,将手里拎着的一盒子放到付天纵的办公桌上,“出来的时候路过,看着不错,就买了一些,给你们尝尝。”
付天纵也不客气,从里头给何姿娆拿了一块小蛋糕,剩下的就让行政过来,拿出去给其他的员工给分了。
“你这平日里全靠远程解决事情的大忙人忽然出现,说吧,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想要师兄帮忙?”
林笙歌失笑,“大忙人不敢当,比不上师兄你忙。就是想借一下实验室用用,折腾个小东西出来。”
“我当是什么事情。”付天纵直接将从抽屉里拿出了一串钥匙,“这些钥匙是你的那份,昨天光顾着公司庆祝,忘记让人把钥匙给你了。你也算是公司的老板,想用什么直接去用就行。要是实验室里缺了什么东西,直接让人去买就行,回来公司报销。”
既然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付天纵正巧也想起来了一件事,“我看了一下,这公司老是给别人做打工的也不行,总得要有自己的核心技术,我准备成立一个研发部门,你觉得怎么样?”
实际上,付天纵的公司本身以往也有做过技术研发这种事,不过因为当时公司规模小,很多事情都是小打小闹,部门与部门之间的职责并不分明。现在公司规模扩大了,付天纵也就动起了这个心思,不然,也不会弄一个实验室出来了。
林笙歌看了一下付天纵弄出来的东西,说了一下的自己的想法,“其他的我没什么意见,公司的运营方面我不太懂,技术那块我负责没问题。”
话就这么说定了。
林笙歌拿了钥匙就摸去实验室,付天纵正好闲着,也顺路过去看两眼。
实验室新是新,但是里头该有的材料一样都没有少。付天纵原本还以为林笙歌想做什么大事情,没想到她竟然在折腾一个小东西,越看是越心惊。
“小师妹,你这是……在做一个信号屏蔽器?”
林笙歌点点头,手下的动作没停。
付天纵奇了,摸过来了一个电路板把玩,“外边很多地方卖这东西,去买一个就行了,怎么还自己动手做了?”
林笙歌抽空看了一眼付天纵,“因为我还要另外再加点东西。”
“你要加什么?”
“秘密。”
总之就是你看任你看,想要看出个门道来?没门!
林笙歌瞒着不说,付天纵也是没辙。正巧他坐在实验里呆了一会儿,他的秘书就抱着一份合同过来找他。
付天纵走了,没了人打扰,林笙歌手中的动作就更快。等到付天纵将事情处理完了回来,实验室里已经不见了林笙歌的踪影。
机场。
林笙歌带着墨镜站在登机口前,又一次回头看了眼身后。
在实验室里做的那个小黑盒子被她藏在了办公室里的书架上,和笔筒什么的放在一起,看起来也不过是一个不起眼的摆件。只要她现在启动了手机里早已写好的程序,就能够改变她脖子上这条项链发射的定位。
只要她启动手机里的程序……
机场的广播开始了新一轮的提醒,留给林笙歌思考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林笙歌拧着眉头痛。
要换做以前,她想做什么就直接做了。现在,她要是踏出了这一步,那就是瞒着司玄晔做事。要瞒个一次两次还能说是意外,这要是回回都这么隐瞒下去,早晚她得穿帮。
感情之间最要不得的就是隐瞒。
情侣之间要是少了至关重要的坦诚,早晚得出问题。尤其是司玄晔这种习惯了掌控一切的男人,要是被他发现她不打一声招呼往外跑,要是被他发现,指不定又会因此闹出些什么问题出来。
林笙歌撑着额头疼。
最后还是决定先给司玄晔发了一条短息。
“亲爱的,我要闭关做个小东西,等我回来。”
话发出去了,林笙歌也不管司玄晔到底有没有看到,直接调出早已写好的程序启动,上传云端,动作利索得很。
她人都已经到了机场,人间杂货店那边也传来了消息。如果这件事真的如她的直觉那样,和她母亲甚至是……她的死因有关,这一趟,她真的不能去。
飞机骤升千尺高空,层层缥缈的云层阻隔了视线,地面上的一切都看不真切。
林笙歌再次出现在人间杂货店里的时候,依旧是上一次那个宅女学生的打扮。
这条商业街一如既往的热闹,人间杂货店里头依旧和上次一样,店里没有客人。只不过和上一次不一样的是,除了闻人瑶以外,还多了樊故在一旁坐着嗑瓜子看店。
像是一早就料到了林笙歌一定会按时来,小几上的壶子里的水正好已经烧开。
“来了。”
闻人瑶没有看她,将烧开的水从炉子上拿下,高冲泡了个茶,“远途而来,喝杯茶,歇歇脚。”
林笙歌撩起裙摆,随意地落座在闻人瑶的面前,“你眼神真好。”
一句话,已是变相承认了她人不在本市。
这回的茶是好茶,甘而醇厚,正适合她这种刚经历了长途跋涉,还没来得及喝一口水的人。
看林笙歌的杯子空了,闻人瑶袖子一把,又给林笙歌满上。
一人喝完一人满上,一来一去,竟有一种和谐的默契。
林笙歌一连喝了好几杯茶,才算是缓了一口气过来。
“怎么样,是不是查到了这个图案的来源了?”
闻人瑶没急着解释,反而是拿出了林笙歌当初给的那张纸,“这个图案,你真的不记得是从哪里来的吗?”
林笙歌捧着茶杯,“抱歉,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闻人瑶慢吞吞地从桌下摸出来了另一张纸,推到了林笙歌的面前,“那这个呢?”
林笙歌扫了一眼,脸上轻松的表情瞬间就变得凝重了。
这一张纸上,除了林笙歌原本给的那个古怪的图案以外,周边补充的花纹,和她手上的那个玉盘分毫不差。
林笙歌放下茶杯,给自己和闻人瑶满上,悄然之间,不复原本的天真和瑟缩,整个人像是在一瞬间沉寂了下来。
“你的店有你的店的规矩,我也有我的伪装和故事。大家都是聪明人,我付酬劳你做事,这很公平。至于其他的,就得看你的信息到底对不对称了。”
不然,她又何至于每次来这儿都要掩盖自己的行踪,伪装自己的真实身份。为的,不就是以防万一。
闻人瑶把玩着茶杯,沉吟了一会儿,对着坐得远远在追剧嗑瓜子的樊故招呼了一声,“樊故,给你放半天假,出去吧。”
“好咧,少爷,给报销不?”樊故搓着肥厚的手掌,眼馋地看着放钱的地方。
“老规矩办事。”
“好咧。”
林笙歌看着闻人瑶安排好了樊故,甚至还在门外挂了个“有事外出”的牌子。
林笙歌看得有趣,“看来老板做的都是VIP的一对一服务,想来应该收入很好。”
闲杂人等清除干净,闻人瑶也随意地接过玩笑话题,“好不好不敢当,都是看各位老板赏口饭吃。关于这件事情,小姐你是不知道怎么说,还是不想说?”
“有区别吗?”
打太极,谁不会。
就是太极打多了,也没什么意思。
最后还是闻人瑶结束了这场无休止的周旋,将话题扯上了正轨,“我们的人费了不少心思,确实给你查到了一些有用的东西。”
话入正轨,林笙歌也少了嬉笑的神色。
“是什么?”
闻人瑶拿出薄薄的几张纸,“就如我们先前的调查一样,这个图案确实是来源于一个造型奇特的钥匙。但它不是一个,而是有两个造型相同的玉盘,但颜色不一致,并且,和一个虚无缥缈的东西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