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他再晚来一些,是不是他的宝贝就要被欺负了?
一想到这,司玄晔就满心的怒火无处发泄。
他费尽心思求来的宝贝,如今是一身的脏污靠在他的身边,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
司玄晔慢慢握紧了拳头,抱紧了林笙歌,好像没有看到她身上的脏污。
“有没有哪里伤着了?”
林笙歌摇头,“我跑得快,他们追不上。再说了,我这身边还有你这么厉害的手下跟着,怎么可能那么容易被抓到。肯定把要拿的东西也都拿回来了。”
这说着说着,林笙歌的尾巴都快翘到天上去了。
有司玄晔在身边,林笙歌的心情明显是要好了很多。紧绷的神经也得以放松了下来。
只是这一放松,这车厢又是狭小的地方,某些难以言喻的味道就再也没法忽视过去了。
林笙歌尴尬地想要从司玄晔怀里挣脱出来,“我身上脏,你别凑那么近。”
要不是地点不对,林笙歌都想要直接去洗个澡了。
她想走,不代表司玄晔就愿意松手。
“那也是你。”
是脏是丑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林笙歌还好好地活着。
司玄晔表达感情的方式向来是简单粗暴。
既然林笙歌觉得自己不是爬管道就是爬墙地弄得自己一身的脏污,那好办,直接抱着人亲一顿就行,亲一遍不行就亲两遍,总不会让她嫌弃自己。
韩政在一旁看得有些发怔,气虚脸白地问封厉,“平日里他们都这样?”
封厉是个闷葫芦,只是看一眼,觉得这问题不是必答的,又将目光扫到别处,拿着车里的纸巾擦拭着身上沾染上的污渍,一如既往地注重自己的外在形象。
回答韩政的是这回充当司机地辛飞,“我们司爷和夫人的感情向来都好得很,你看多了,也就习惯了。”
这酸着酸着,就算酸成了柠檬精,他们也都不是自己家的。最好的解决办法呢,还是赶紧找一个对象,有时间就一起酱酱晾晾地来个妖精打架,总归这日子也是能够甜甜地过下去。
要是没对象怎么办?
凉拌!
继续酸着吧。
韩政发着呆,些许涣散的目光虚虚地看向窗户那边,不知是不是透着窗户在看着谁,又或是想着什么事。
这和他所调查的资料很不一样。
调查中的司玄晔是个不近人情的人,眼中只有司家的利益,手段狠辣,近乎到了不会给别人留下后路的地步,更是从不近女色。
可现在,明明传闻中该是有着洁癖的司爷,现在是一点也不嫌弃地抱着那个浑身脏污的女孩在那亲吻,细心地安抚着她的情绪,生怕她忽悠一丁点的不开心,小心翼翼到把她当孩子来哄。
如果当年没有发生那些事情……
韩政自嘲地笑笑。
事已至此,悲剧已经存在,哪里还有什么如果。
一时悲从中来,韩政捂着伤口,忍受不住地重重地咳嗽了两声。
车里头忽然传来这么突兀地一声咳嗽,林笙歌被司玄晔勾得迷迷糊糊的脑子终于清醒了,想起车厢里还有伤患在这里看着,红着脸推搡着他。
司玄晔不乐意地稍微松开了她,脸色臭得很,满脸写着要人哄。
林笙歌用手顶着他,示意他看向韩政那边,“别闹,我们一起逃出来的时候韩警官受伤了,得要赶紧送他去医院。”
这是个小镇,哪有什么好的医院。再加上这里几乎可以说是楚家的地盘,只怕他们前脚才刚踏进医院里头,后脚楚家的人就追过来,到时候延误了最佳地救治时间不说,只怕韩政这条小命说不定就要交代在这里边了。
为了韩政的小命着想,辛飞绕了个路找了一个药店,封厉强行弄醒了店里地守夜人,强买强卖地弄了一些必须药物,在车上给韩政简单地处理了一下伤口,连夜就开车赶往这附近最大的城市。
他们将韩政送到医院的时候,天际已经泛起了鱼肚白。
天就要亮了。
幸好他们将韩政的伤口处理得及时,没有让伤口的情况进一步恶化,再加上送医及时,这才让韩政及时捡回了一条小命。
林笙歌站在手术室门口,抬头看着上边显示着“手术中”这三个字的牌匾,手在口袋紧紧地握着那个重要的U盘,神情是少有的迷茫。
“你说,我会不会做错了?”
昨晚忙着在楚家名下的制药公司那儿逃脱追捕,有些事来不及细想,如今越是往细里深想,就越觉得茫然。
辛飞拿着刚刚去缴费处那儿缴清了费用的缴费单,回来正好听到了林笙歌的这句茫然地低声自我质问,随意就笑了,“做我们这一行的,看着威风八面,各有各的道,实际上做的都是刀口舔血的生意。要是没有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觉悟,那还是早早退出的好。”
林笙歌听得皱眉,“就没有别的更稳妥一些的办法了吗?”
“安稳平和的日子大家都想。可我们到底家大业大,站的位置也太高。就算我们不想咄咄逼人,暗地里虎视眈眈的仇家可不少,更不提那些各种形式的明枪暗箭,防不胜防。”到了他们现今这一步,已经是不进则退。就算他们几个想退,可单是集团下的手下已经不知道有多少张嘴等着要吃饭,一旦他们退了,只怕就会引起整个圈子的动荡,说是牵连各行各业都不为过。
他们呀,已经不能退了。
唯有不断向前走。
司玄晔抱着林笙歌,神色无波无澜,“不用想太多,万事有我。”
林笙歌顺势将脑袋靠在他胸膛上,“只是觉得,你身上的担子已经足够重了。如果再加上我的这些破事,你太累了。我舍不得。”
尤其是今晚看着韩政的这身血,更觉心里难受。
手术室的灯很快就灭了,楚晨钊因为在手术重用了麻醉,推出手术室的时候还在沉睡当中。
医生说,韩政这一刀看着伤得重,但好在处理及时,又没有伤及要害,除了流血过多需要好好休养以外,倒是不需要太过担心。
林笙歌长长地吁了一口气,提了一晚上的心总算是彻底放下来了。
虽说他们没有一起行动,又是阴差阳错地撞到了一起,但到底在私底下也是盟友的关系,这看着盟友在眼前出了事,总归是心里瘆得慌。
韩政从手术室里出来先是转入了重症监护病房,后来监测过确实没大碍,没多久就转入了普通的病房。有司玄晔在,医院自然是一早就准备好了豪华的单人病房,以期能够让韩政好好休养。
奔波了一天一夜,精神又是高度紧绷着,现在终于回到了司玄晔的身边,林笙歌下意识地觉得很安心,没多久就靠着他睡得昏昏沉沉。
留下了人照看韩政,又让人去联系韩政的其他同事,司玄晔抱着林笙歌回去休息。
有司玄晔在身边,林笙歌自然是睡得特别安稳。
索性睡了个天昏地暗。
再次睁眼,室内的光线依旧是半明半暗的那种,脑袋里昏昏沉沉的,根本分不清自己到底是睡了还是没睡。
林笙歌下意识地摸去床铺的另一边……
冰冰冷冷的。
这房间里只有她一个人。
这个认知让林笙歌有些失落。
林笙歌茫茫然地从被窝里爬了起来,昏黄的天色看得她很不舒服,下意识地就要去摸台灯。台灯没摸着,倒是先摸到了用她手机压着的纸条。
白纸黑字上是司玄晔那苍劲有力的字迹,简简单单地将他要去哪里,要做什么都说了,还叮嘱她醒来只要一暗铃,就会有人将做好地吃食送上来。
林笙歌埋头揉揉眼睛,又摸了手机看了下上边的时间。
难怪她觉得这么累。
她这是睡了快一天的节奏,难怪觉得浑身累得很。
林笙歌随意地扭了一下肩膀什么的,也没按铃,换了衣服就开门往下走。
这地方陌生得很,但是仔细看看,又和一般的酒店又不太像,更像是一处民宿。
民宿的一楼是KTV和吃饭结合的地方,林笙歌下来的这会儿还不到饭点,下边并没有几个人。
这处民宿的地点选得好,从落地玻璃窗看出去,湖光山色,美不胜收。
林笙歌拿着房卡,从自助区域拿了点喝的和点心,又找来了一个托盘,去露台那儿找了个景色好的地方坐了下来。
“林笙歌?”
林笙歌有些狐疑地转头,下意识地握紧了手里的叉子,做出了随时准备攻击的姿态。
在这里……除了已经出去忙了的司玄晔,剩下的应该不会有别的认识她的人才对。
很快就有了答案。
原本站在门口那儿的人还有些不确定,在看到林笙歌回头后,倒是开心地走了过来,自来熟地拉开了林笙歌面前的另一张椅子坐下。
“我还以为我看错人了,没想到真的是你。”
林笙歌有些茫然,“你是?”
眼前的人有些陌生又有些眼熟,像是一个好久不见的故人。
男人大概也觉得自己唐突了,笑着摆弄了一下头上的发型,大致弄出了一个形状,“是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