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感情哪有先来后到。
若是有,在林笙歌的世界里,就不会和楚晨钊分手了。
徐蓁蓁不甘心,楚晨钊同样也不甘心。
可世事如此,又能如何。
楚晨钊拧开了桌上的那瓶咖啡,仰头喝了一大口,好像这样就能用咖啡让自己的头脑更清醒一点。
“走吧,天色不好,雨路难行。”
自始至终,楚晨钊都未曾对徐蓁蓁的感情有过半分的回应。
宛如一场独角戏。
徐真真的心越发的酸涩。
可她更心知,有些东西根本强迫不得。她只能是出于自愿的方式留在楚晨钊的身边,若她想要更近一步,只怕当场就会被楚晨钊给遣送回去,等待她的,只怕不是什么好结局。
楚晨钊一个人已经走进了雨雾飘飞的山涧中,她若是再不跟上去,只怕就要被楚晨钊甩在这里了。
指腹抹过眼角,毫不意外地抹出了一道水痕。
徐蓁蓁再一次清楚地认识到,楚晨钊的心里没有她的存在。
一丝半点的都没有。
因为打着伞低头走的缘故,再加上心情低落,徐蓁蓁没有每时每刻都抬头走路,更多的是低垂着头,沿着楚晨钊走过的脚印在走。一不留神,竟是撞到了楚晨钊的后背上。
丝丝窃喜涌上了徐蓁蓁的心头,还没等到她开口确认,唇角的笑意就已经因为楚晨钊的话而僵住了。
“严格来说,你并不算是楚家人,那些事,你大可不必去做。你若不去做,现在依旧能够好好地在学校里念书。”
徐蓁蓁咬着唇瓣,眼眶憋得发红,她想嘶吼,想疯狂,可她不敢。
“这些都是我自愿的。我喜欢的人是个很厉害地人,我追不上他的步伐,能为他做点力所能及的事也是好的。”
话里的暗示近乎成了明示,可楚晨钊依旧是不为所动。
等了许久都没有等到回答,只有楚晨钊头也不回的背影。她眼里那微弱的希冀的光渐渐地熄灭了,沉浸得发黑,慢慢显露出了深埋的不甘。
母亲说她们徐家女孩的感情路向来不顺,万事最好别强求。
她还这么年轻,哪能就这么信了命。
所以她想尽一切办法追来了。
既然已经追来,自当是用尽一切办法。
哪怕……不择手段!
天上的雨丝悄然间飘得更细密了一些,给天地间蒙上了一层迷雾,白茫茫的一片,也带来了一片凉意。
林笙歌打了个寒颤,将衣领子拢得更紧了一些,身旁跟着的封厉只是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只是随手从桌面上给她倒了杯热茶。
要说司玄晔是一座冰山,身为他副手的封厉更是不遑多让,冷得就跟万年不化的寒冰一样。在他身边待久了,稍有不慎就会被冻伤。
林笙歌不是没想着让司玄晔换一个人跟来,可问题是,和封厉身手好的完全不及他处事手段的十分之一,不给她添麻烦都已经算是好的了。或者是,有封厉这么出众能耐的人最多只会一些花拳绣腿,说白了就是个战五渣,要真有什么事情,根本就不可能保护林笙歌的平安。
综上所述,最后只可能是封厉跟着林笙歌跑到这西南的边境小镇来。
说白了,这是司玄晔的一种变相的妥协,封厉这个人形监视器她要是敢耍花样摆脱了,回头司玄晔准得要跟她生气。
可天天放着这么一座冰山在身边,真的是憋屈……
林笙歌将这股怨气悉数释放进了饭碗里,觉得什么好吃的就点什么,完全不管能不能吃得完,反正刷的是司玄晔的卡,她心安理得。
咳咳……总之她也不敢太过分就是了。
等菜的途中,林笙歌百无聊赖地夹着花生米吃,时不时地和封厉说一说自己的一些看法。
他们从北方飞到这边陲小镇已经有一个星期的时间了。
这一个星期的时间他们以找原材料合作商的名义几乎将这座小城市走了个遍,也将他们想要地消息摸了个七七八八。
来前已经知道消息不好打听,等到了以后才知道事情比预想中的还要棘手。
仅仅是打听楚家投资的企业在哪里并不难,甚至很容易就知道了很多的消息。
楚家在这儿开的公司是当地有名地一家制药公司,里边多以技术人员为主,常年对外收购各种药物。因为楚家地这家制药公司的收购价比起外地的客商还要高上那么一两层,当地很多人都很乐意时常进山采一些药去这公司这儿换点钱贴补家用。
甚至有说法,若是谁家有儿郎进了这个制药公司工作,这一家人肯定就吃喝不愁,足以见得这家公司开的薪水福利有多好,在当地的口碑又有多高。
他们也曾私底下四处游走收集了一份药物的名单传回去调查,结果显示他们收购的都是些寻常的药物,根本就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
越是这样,林笙歌越觉得这当中有蹊跷。
物极必反。
当他们再深入调查下去的时候,当真是发现了一些蹊跷。
这家公司的安保方面极其严格,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权限范围,轻易不会让外人进入,更别提核心区域。这家公司对外宣称的是一家制药厂,还是有口皆碑的慈善企业,但根据一小部分知情人士的透露,他们最核心的部门是一个实验部门。至于做的是什么实验,只要签过保密协议的那几位内部人员才可能会知道那么一部分。
其他人就算在里头做事,也仅仅是负责自己岗位上的事情,根本就没法通过别的部分看明白整个公司真正的核心目的。
这可就有意思了。
林笙歌戳着碗里的小豆腐,压低了声音问封厉,“你的想法多,有什么办法可以让我们光明正大的进去?”
封厉看都不看她一眼,直接就甩出了一个很打击人的答案,“没有。”
林笙歌不死心地继续问,“偷偷进去看有可能吗?”
封厉没说话,只是丢了一个眼神让她自己体会。
林笙歌毫不怀疑,她从封厉的眼神中看到了“拖油瓶”这三个字,并且是大写加粗的那种。摆明了就是嫌弃她的那种。
气得林笙歌当场就想动手……
暴脾气的想法只是一瞬间的事,林笙歌还不至于真那么冲动地做没有理智的事情。此路不通,她大可想另一条路。
“一般的人没有权限,那我们你完全可以去找不一般的人。”
这个思路毫无逻辑毛病。
说曹操,曹操就到。
林笙歌也没想到,她还没有去找楚晨钊,就已经在饭店率先见到了他。
楼上楼下,隔着一个平台,一个抬头,一个低头,就这么生生地撞上了对方的视线。
徐蓁蓁拿着伞晚了一步进来,顺着楚晨钊的视线看过去,同样也是愣住了,接着是控制不住从心底涌出来的厌恶。
“怎么到哪里都能看到这个阴魂不散的女人,她怎么不去死。”
楚晨钊立刻截住了她的话头,“收起你那些想法,她不是你能动的人。”
下唇几乎是要被徐蓁蓁咬出血来。
为什么只要有林笙歌在的地方,楚晨钊的注意力都会被全部夺了去?
为什么?
明明他们也不可能在一起。
稍有停歇的恨意又再度在阴暗的角落里疯长。
如果林笙歌能消失就好了。
这样,就不会有人和她争夺楚晨钊了。
有些恶毒的念头在无声之中增长。
他们相遇的这个地方是当地有名的一个菜馆子,楚晨钊他们来的时间正好是吃饭的时间,菜馆子里早就坐满了人,根本就没有多余的位置。
服务员领着楚晨钊和徐蓁蓁一路走过来,看到林笙歌和封厉的这张大桌子还有位置,顿时眼睛一亮,带着他们两人就走了过来,满面笑容地放低了姿态请求道:“二位客人,你看店里已经没有多余的位置了。他们就两个人,能不能和他们一起拼个桌?”
几乎是话说完,服务员就想动手将椅子拉开,被林笙歌随意地一胳膊搭过去按住没法动。
两边都是客人,服务员不敢硬来,只得是陪着笑疑惑地问,“这位客人,你这是……”
林笙歌慢条斯理地抽出桌上的一张纸巾,优雅地擦去嘴角沾上地酱汁,随手对折丢在桌上,“别人可以,他们,不行!”
“这……”
服务员显然也懵了,完全没见过这种状况,压根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徐蓁蓁是生生就被林笙歌给撩起了心中的无名火,“这地方又不是你家开的,你凭什么不让我们坐这儿!”
“我们来这儿吃饭就是花钱买的服务,我乐意跟谁拼桌是我的自由。我现在就是乐意跟一条狗坐一起,也不想要跟你们坐一起。”
林笙歌说的这话分明就是将他们的面子就丢到了地面上去踩,就算楚晨钊往日里的修养再好,这会儿面上也隐隐显现出了怒意,更别提徐蓁蓁。要不是有楚晨钊和服务员在这儿拦着,只怕当场就要扑上去将林笙歌给撕了。
“林笙歌,你说话别太过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