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在人不可思议的眸光下走出一个女人。
这个女人一身黑色工装,小西服将她婀娜的身姿包裹得很是玲玲。
随着她的出现,吕秋水几乎闪瞎了眼睛:“你,你怎么在这?”
突然出现的这个女人不是别人,正是之前生气而暴走的冯浩兰。
她不是走了吗?什么时候进了天佑房间?还藏在卫生间?这是怎么回事?
夏绵绵也懵了。
她不是傅天佑的未婚妻吗?要来也是光明正大的来,怎么还躲在厕所里?
之前林妙从洗手间出来时,里面并没有见到她呀。
忽然想到后面的那个洗澡隔间,夏绵绵明白过来,原来她是在那里呆了这么久,难怪她没有发现。
只是这也太匪夷所思了,只是这样的场面,里面定有隐情。
傅老先生看着突然从厕所里出来的冯浩兰,原本带着一丝人气的面色更是阴沉下来。
刚刚他的父亲在电话里把话说得可真够绝呀。
听说傅天佑还有一口气,便马上提出快点解除婚约。
这是生怕自己孙子死了,影响她宝贝女儿?
想到这里,他看向冯浩兰的眸中更是多了一丝嫌弃和厌恶。
余明华对于她的出现,先是一惊,再接着面上露出喜色,再看向正痴痴望向冯浩兰的傅天恩,面上喜色更甚。
现在她是看清了,傅天佑不仅废人一个,现在性命也难保。
唉,怎么说呢,这以后呀,可不就是她们家的天下了?
想到傅家依旧会在儿子的手中掌管,余明华的脸上便又荡起得意的笑容。
之前因为傅天佑的原因,她还特地让儿子与冯浩兰滚了床单,如今看来,也没有毕要了。
傅天佑身子不行了,冯浩兰也不可能为他撑腰,她还有什么担心的。
只是,眼下这个冯浩兰怎么有点不对劲呀。
能藏在厕所里不出来,看来是将她吓得不清,这不,不光面色有些吓人,这嘴巴怎么看着有些别扭?
余明华不停地冲着冯浩兰张望。
随着冯浩兰的出现,林妙一双凌厉的眸光看向冯浩兰,满是警告。
冯浩兰一个哆嗦,刚一开口,却只见张嘴不闻出声,众人一阵诧异。
这个时候人们才发现了不对劲,原来虽然算不上国色天香,可是五官也算精致的冯浩兰此时的嘴巴竟然是歪着的。
吕秋水暗暗差异,几个小时前这个女人还是趾高气扬的模样,怎么一转眼竟然快不认得了?
这歪嘴斜眼的,怎么看怎么像是猪八戒她二姨,啧啧啧,太难看了。
林妙将手伸在她略带蓬乱的短发之下,利索地翻手,手中处便出现一个银光闪闪的银针。
由于夏绵绵离得近,看得清晰。
难怪冯浩兰会如此,原来如此。
如果她没有猜错,这是林妙故意在她脑中扎入的银针,也正是如此,冯浩兰不能言语,嘴歪眼斜。
只是之前她为何没有出来?
在林妙她们被人拉出时,这个冯浩兰的手脚可并没有被捆绑,她却选择了躲藏,那唯一的解释便是她心里有鬼,或者有把柄被抓住。
果然,林妙手指翻飞中,银针抽出后,冯浩兰的面色才逐渐缓过劲来,那歪曲的嘴巴也渐渐重新组合,面部也不再那么扭曲。
“我……”冯浩兰一开口,嘶哑的嗓子仿佛不是自己似的,每说一句话嗓门生疼。
由于刚刚穴道被封得过久,到现在她的身子都没缓过劲来。
林妙一个犀利的眼神抛出,扬了扬手中刺眼的银针,冯浩兰终于不再试着挣扎,哆哆嗦嗉开口:“那,那次,是夏绵绵吸的毒血,我只是碰巧撞上了,所以才揽了下来!”
话音刚落,屋中一片寂静。
“什么?你说什么?不是你救的天佑?”吕秋水不可置信,仿佛受了巨大欺骗似的,眸中尽是失落。
要知道,当初因为这事,她可几乎是将她供了起来。
“我反复对天佑一再交待,一定要好好善待你,你是他的救命恩人,可是现在呢,你说不是你救的他!还让我多次误会夏绵绵,”吕秋水不可思议地伸出手指身她,“你,你怎么可以这样,你可是冯家的大小姐,怎么能做出这样龌蹉的事情?”
当时的情景,她是那么看好她,即使没有这一生,她也是希望她跟天佑在一起的。
当然,这只是之前。
傅老爷子面色阴沉,似乎可以掐出水来。
傅天恩一言不发,似笑非笑地看着面前的一切。
仿佛一切都与他无关似的。
只是他知道,在她说出这一切的时候,她便与傅天佑再无关系。
只是可惜了,本来他还对她刚上兴趣,她竟然将自己弄到这个地步。
自己再看好她,傅家也不可能接受了。
正好,她也不喜自己,以后俩人各不相干。
真是一个蠢女人。
只是,连他自己也没有发现,在他的无所谓之下,竟然有着浓浓的失落。
一向待女人如衣服的傅天恩,头一次,好不容易对一个女人有了兴趣,可是她却将这份美好生生连皮带肉撕开,露出狰狞的血肉,这让他以后如何面对?
以至于好长一段时间,傅天佑一提到女人便头皮发麻,心存惧色。
林妙眸光穿过人群,最后落在病床之上。
之后很快将眸光收回,落在身侧夏绵绵那平静无波的俏脸之上。
“如果只是这样也罢了 ,可是你们知道我是怎么找到她的吗?”林妙声音不由拔高,似乎是专门让某个人听到似的,“你们想不到,当时冯富强为了怕她女儿的骗局被揭开,直接将夏绵绵扔入地下酒窖,我见到她时,已经只剩下一口气了。”
“当时她身上的毒发作,我费了一晚上,好不容易将她的命从鬼门关拉回,她醒来后却是担心傅天佑的腿疾,硬是撑着身子去京都医院,当我发现时,她躺在瓢泼大雨的泥土里,奄奄一息,而你们是怎么做的?”
林妙凌厉的眸光扫向冯浩兰和吕秋水,苦笑着:“是呀,我要说你们是见死不救还是心硬如石?”
吕秋水一个激灵,整个身子不由向后退去,当时她也在,她分明是看到夏绵绵喷血,可是因为她穿着的是护士服,便认为她是故意的,想接近天佑,迷惑天佑,自己当时怎么没有好好替她考虑考虑呀,现在可真的是骑虎难下呀。
当时只想着快点离开她,别让她与儿子再有牵扯,哪里会知道她是真的身子不舒服,还是因为救儿子中的毒?
“绵绵,阿姨当时真的不知道,不然我也不会丢下你呀!”
吕秋水看着一言不发的夏绵绵,此时的她似乎是在隐忍,是呀,当时的那种情况,唉,这孩子受了那么多的苦,真是悔不当初呀。
林妙将夏绵绵的隐忍看在眼里,可真是一个受气包呀,哭出来也好呀。
林妙的眸中重新闪出一丝愤恨,视线落在冯浩兰身上,似乎要将她的身子戳出一个洞:“这也就罢了,当我接着她回住处时,却被几个黑衣大汉拦截,那可是直取性命呀,如果不是三爷及时出现,我和夏绵绵现在能不能站在这还是个未知数!”
冯浩兰面色煞白,这事她们做得自认为无人可知,怎么这个林妙全知道?
只是,爸爸说了,这事做得很小心,没有人能知道。
可是,出现的那辆车,查了好久没有查出,没想到是阮三秋做的事。
她这个好哥哥呀,可真的是跟她不对把呀,处处跟她做对。
只是,这又能如何?想拿这个诈她,想的美!
“不,不是的,我们没有?夏绵绵,你总是自视清高,是不是得罪别人了,所以引来报复?不是我做的,这祸我不背!”
无论如何,只要自己矢口否认,她也没有证据,又能怎么样?
冯浩兰打着她的小算盘,只是没想到是,此时楼梯处一片骚动声传来。
接着便有敲门声响起。
“来了!”林妙说完,径直向门口走去?
谁来了?
还有,这不是要给傅天佑救命吗?
怎么这个林妙完全没有救人的态度呀,就不怕晚了傅天佑支撑不住吗?
焦急的吕秋水恨不得自己有医术,自己去救儿子。
可是眼下她再着急,人家医生不急,她也没有一点办法,只求这个林医生能靠点谱,早点去看看她儿子。
而其他人,被这突然的敲门声所吸引,不知道这个时候会有谁让这个林妙如此热情。
正在屋中人纳闷时,只见随着门缓缓开启,几位身穿着警服的工作人员进来。
前面一位是位中年男子,一脸严肃,一看便知是刑事案件办多了,看谁都像是嫌疑犯的模样。
身后还跟着两名年轻警员。
纵然见惯大场面的傅老爷子也怔住。
“林妙,你怎么不赶紧抢救天佑,却把警察引来?”
这不是乱了吗?
林妙摆摆手:“没错,现在需要的不是我,而是警察!”
一边说,一边指向冯浩兰:“警察同意,这就是我跟你说的冯浩兰,故意伤害我和夏绵绵的人!”
警察上前,亮了一下工作证,对着冯浩兰严肃开口:“冯小姐,请跟我走一趟!配合调查!”
“不,你们搞错了,我是冯家大小姐,我爸爸,我爷爷都是京都名人,你们不能这样对我!”
冯浩兰看着套入手腕的冰冷手铐,语无伦次,“你们不能把这个给我拷上,我的手是戴珠宝的,你们只要放了我,我让我爸爸给你们警局捐钱,要多少都行?”
夏绵绵摇头,没想到在这个时候,冯浩兰还能想到扯到这一点上。
不得不说,真是个人才呀。
看来之前那个传说中,厉害的冯浩兰也不过如此罢了。
不论再厉害,只要做了违法的事情,也会变得不堪。
中年警察并不理会,便要将她带走,冯浩兰扯着身子,显然并不配合。
她知道,只要进了那里,即使爸爸将她再捞回来,恐怕也会有案底,这对她来说是不能忍受的。
中年警察厉声道:“走吧,你爸爸也在警局等你呢!”
冯浩兰惊慌的脸上露出喜悦,伸出带着手铐的手,商量道:“爸爸在,他会救我的,你们还不快给我松开?”
警察如白痴一般看向她:“老实点,快走,别想多了,你爸爸正在调查,如果属实,他的处罚只会比你更重!”
冯浩兰听罢,双眸往上一翻,整个人晕了过去。
“带走她!”中年警察语毕,一名年轻警察直接背着冯浩兰,出了病房。
随着冯浩兰被带出,本想着要一块离开的中年警察却并没有动作。
她看向林妙:“你说的有人下毒是怎么回事?”
下毒?
这二个字一出现,整个屋中炸开了锅。
难道是傅天佑出事的原因?
吕秋水也顾不得形象,踩着高跟鞋蹭上去,拉着警察的手:“是不是有人下毒害我儿子,警察,一定要查出来呀!”
再扭头,一把抓着林妙的手,央求着:“林医生,你快救救天佑吧!我求你了!”
这么长时间,这个林妙不是说夏绵绵的事就是冯浩兰的事,丝毫不提救治的事。
好不容易冯浩兰出去了,可是又要查下毒,不论谁下的,先把人救回来再慢慢查呀。
林妙转过身,将头瞥向夏绵绵:“救天佑得看她的意思!”
吕秋水赶紧扑到夏绵绵身上,抽泣着:“夏绵绵呀,说跟她说说,快点救人呀!”
夏绵绵将眸光移身病床处,眸光幽暗,不知在看什么。
傅老爷子也忍不住开口:“好孩子,毕竟人命关天,救人要紧呀!”
只是出乎他意料的是,之前紧张兮兮的夏绵绵此时同林妙一样,像是没事人一样,丝毫没有着急模样。
一旁的余明华添油加醋地开口:“哎呀,刚刚还显得一网情深,是谁吵着闹着要救天佑,这可倒好,等了大半天了也不见她提这事,真不知道你是真的关系天佑,还是装样子?哦,不,你这呀,是谋杀吧?毕竟是你请的医生来给天佑治疗,却弄成这个局面?警察先生,一定要好好调查调查,帮我可怜的侄子报仇呀!”
一边说,余明华一点抹着眼泪,让外人看起来,她比吕秋水这个做母亲的更心痛。
夏绵绵冷冷看着她,一言不发,这个女人太会装了,她不是第一次见她这样了。
郑城的好些事都是她参与陷害自己,如果条件允许,她一定会将她揭发出来。
只是现在不行,还不到时机。
傅老爷子瞪了她一眼,对着夏绵绵含笑着开口:“绵绵,不管我们怎么对你,可是天佑这孩子对你可是掏心掏肺,不然也不会冒死下海救你,到这个时候了,你怎么能放弃他?”
吕秋水急得几乎哭起来,“绵绵,你是不是怨我当初那样对你,那不是不了解你吗?现在我真的后悔得很,如果当初我不阻拦你们,天佑也不会出这样的事,不论如何,我也不想让儿子有事,只要你让林医生把天佑救回来,你们的事我再也不参与,好吗?实在不行,让我给你下跪也行,呜呜……”
说着身子猛地一低,双膝便要下跪。
夏绵绵第一时间双手将她拖住:“你别这样,我哪里受得起,你看看你儿子,现在怎么样了?”
“啊……”双膝半蹲,悬在空中的吕秋水双手还被夏绵绵撑着,由于自己体型偏重,一时间还没起来。
只是她哪里顾得上,直接扭头向病床看去。
洁白的病床上,正好看到白色被单外露出的一只手。
看着这样的儿子,吕秋水悲从中来,就在她要再次请求夏绵绵和林医生时,突然‘啊’地一声尖叫起来。
之后,她顾不得还没有完全站起来的弯曲的腿,双手松开夏绵绵,以一种半蹲的姿态向傅天佑的方向快速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