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对方寻问自家先生名字,柳江儿向他拱手行礼,回道:“我家先生名,松。”
听柳江儿说到他家先生名松,南宫寒、林帆等书生心里都在思想他说的是名还是姓?
众人盯着柳江儿,都在等着他道出他家先生全名叫什么?
见众人不解的看向自己,柳江儿想起在青城,刘琦与龙婷婷第一次听到自家先生名字时所疑惑的表情,正与此时看向自己的众人眼神如出一辙,便对着南宫寒等人解释道:“我家先生就叫松,松,即是名也是姓。”
听完柳江儿的解释后,众人对他口中的先生的好奇心更重上一分,因为一个字名字实在是太少,可以说是没有。
南宫寒看向柳江儿,拱手问道:“阁下刚才说到若是你家先生在此,定能让楼上的姑娘心动,此言可是真的?”
柳江儿应道:“当然是真的,先生教导不许虚言,所以我不会说谎。”
见柳江儿一身虎皮,任谁看了都知道他是深山里乡下的孩子,身上的虎皮衣也不知道穿了几年?而在南宫寒等文人雅士心里,一个乡下之徒能有何见识?更认为柳江儿口中的那个先生定是一个只会教些杂书的先生罢了,南宫寒想到刚才自己作的诗因为没有打动楼上的姑娘而被林帆嘲讽了一番,本一肚子的气无处撒,正好拿眼前这个少年口中的先生消消气,脸上挂着微笑,问道:“不知阁下口中的先生,此时在何处?”
柳江儿看着南宫寒不解道:“你问我家先生做何?你找他有事吗?”
闻言,南宫寒心中冷笑一声,脸上依然挂着微笑,说道:“寒某当然无事寻他,只是阁下刚才口出狂言,若你家先生此时不出现,只怕是个沽名钓誉之辈吧?”
柳江儿反问道:“我家先生为何要出现?”
南宫寒道:“当然是为了证明阁下刚才之言,若他在,定能让楼上的姑娘心动这话是阁下你所说。若你家先生不出现,或者不敢出现,那阁下刚才所言便是谎话,那你家先生就是个沽名钓誉的骗子。”
听到南宫寒说到自家公子是骗子,柳江儿想到松在十里村的所作所为,不由赞同道:“你说得不错,我家先生是个骗子。”
本想激怒柳江儿引出他口中的先生,然后言语上侮辱他一番解气,可哪曾想柳江儿不安套路出牌,南宫寒脸上的微笑慢慢变得有些不自然,想起先前林帆的言语嘲讽,以及此时与柳江儿在对话上碰了壁,这让南宫寒脸色一变,收起了平易近人的微笑,说道:“既然你承认你家先生是个骗子,那说明刚才你所说的全是谎言,你家先生作不出能让楼上的姑娘心动的诗,而你就是口出狂言的小骗子。你是小骗子,那你家先生不就是老骗子?还是说你与你先生的朋友都是口出狂言的骗子?”
本来就因为楼上的白衣女子不理会自己等人而心生不满的众书生,听到南宫寒辱骂柳江儿和他口中的先生是骗子之后都纷纷笑了起来,心中的不快都随着嘲笑柳江儿的声音消失不见。
若南宫寒、林帆、张有为、林建等书生才子只是嘲笑自己,那柳江儿定会不予理睬,权当十里村里的大黄狗在叫唤,可他们偏偏嘲笑了他家先生,这让柳江儿不能容忍。
“父亲说过,小江儿的命,是先生给的,所以这一生小江儿都欠先生……”说着,柳江儿身上的气势一变,目光凌厉的望着嘲笑他家先生的人,“你们辱骂嘲笑我没事,可不许辱骂我家先生,你们若再敢嘲笑我家先生,我便打趴你们。”
虽说被柳江儿身上的气势吓了一跳,但南宫寒、林帆、张有为、林建等书生可不只是会读书,而都是修道人,南宫寒与林帆更是不惑境,所以对于柳江儿说要将他们打趴在地,不由发出一声冷笑。
南宫寒手持玉扇向柳江一指,语气凌厉道:“乡野莽夫,如四足之畜,不改食便之习,更身处曲井,目光方圆,不过被我道出你先生无才无德无能之事实便要动武伤人,由此便可看出你口中的先生不只是一个骗子,更是一个与你一样是一只四足之畜。”
随着南宫寒话落,先前被柳江儿气势吓到的众人纷纷指着他责骂起来,耳边响起众人的辱骂声,这让脾气极好的柳江儿忍无可忍,而就在他正要爆发之际,只听见酒楼上的一扇窗户突然被推开,一张让聚集在酒楼前的所有人都自愧不如的脸出深深的映入他们眼里,如先前那白衣女子推开窗那瞬间一样让他们震惊。
“小江儿,出门前你答应过我什么?”
柳江儿抬头向他望去,应道:“小江儿答应过先生,少说话,多做事。”
松知他此时心中还有怒气,无论怒由何来,剑者不该被怒意迷惑心境,更不该被怒气驱使,若今天他没在场,只怕这群人定会成为柳江儿剑下之魂。想到此,便有些生气的看着他说:“可今日你的话怎么这么多?”
柳江儿知道自家先生在责备他,有些委屈的说道:“先生,若不是他们辱骂先生,我不会说太多话。”
虽说知晓事情始末,可听柳江儿如此一说,松便再生气不起来,更是心头一暖,语气温和了一些,说道:“无论如何,小江儿话多了不是吗?”
柳江儿收起身上散出的剑意,说道:“小江儿知错了。”
南宫寒、林帆、张有为、林建等书生听着柳江儿与松的对话,知道此时裹着被子趴在窗上的美男子便是刚才口出狂言之人口中的先生时,除了惊讶他那惊为天人的容貌外更多的则是觉得可笑。
为何可笑?
因为南宫寒学富五车,花了数十年才登青山书院榜上十七名,而楼上之人看上去不过十七八岁样子,就算他是天才,可书道一途上若没有过多时间的沉淀,是不可能有过高的才学。
所以众人觉得柳江儿说若他家先生在此,定能让楼上的姑娘心动是两句废话。
连南宫寒所作的诗都不能打动楼上的姑娘,楼上这位年纪轻轻的先生又有何本事能作出打动楼上那位姑娘的诗?
所以,众人觉得柳江儿可笑,觉得柳江儿说的话可笑,而他口中那个先生更可笑。
蓝衣书生林帆抬头向松望去,目光不时瞟向一旁站在窗户前的女子,问道:“阁下便是这位口出狂言之徒口中的先生?”
松慵懒的靠在窗户上看着他,敷衍应道:“若他没别的先生,那应该就是我了。”
林帆看着松那张脸,有些嫉妒的冷笑一声,道:“他说你若是在此,定能作出让楼上这位姑娘心动的诗,不知是真是假?”
松道:“是真如何?不是真又如何?”
林帆道:“若不是真,那阁下便是承认自己是南宫兄口中沽名钓誉的大骗子,就该为你弟子刚才口出狂言的行为向我们道歉。”
松不急不缓的说道:“你只说若我作不出能让你们眼中那位姑娘心动的诗,便要承认自己是大骗子,沽名钓誉,更要向你们道歉,可你为何不说说,若我作出诗来,更让你们眼中的姑娘心动,那待如何?”
林帆转过半身朝南宫寒看去,心想连青山书院榜上十七都不能,你小子除了长得好看,还有何才能?
林帆回过身向松望去,冷笑道:“若阁下真能作出让楼上这位姑娘心动的诗来,我等立即向他道歉,向阁下道歉。”
阳光照在酒楼上,还未融化的雪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像极了一颗颗细小的珍珠。
看着楼下的人除了柳江儿都在等着看自己笑话,松心中暗道:“还好你爷爷我活得久,再说了,人类的本质不就是复读机吗?”
“既然如此,那你,与你们且听好了。”寒风吹过,这让松身上裹着的被子又紧上了几分,他看着林帆等人,“紫禁仙舆诘旦来,青旂遥倚望春台。不知庭霰今朝落,疑是林花昨夜开。”
诗,作了。
诗落之时,酒楼下那些本还唠唠叨叨说个不停的才子们,安静了。
南宫寒、林帆、张有为、林建等书生不约而同的睁大着眼睛向松望去。
见众人震惊的模样,柳江儿露出了笑容,正如他先前所说,若他先生在此,定能让楼上的姑娘心动。
而楼上的姑娘动了,她不再遥望远方,而转身向右探去,似乎想看看作诗之人是何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