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楼前的街道上,当松将他的诗说完之后,南宫寒内心震惊的盯着松望去,他不相信,更不愿意去相信楼上那裹着被子的俊俏少年能作如此绝佳的诗,他脑中快速的回想曾在书典上看过的古句诗词,想找出刚才松所作之诗非他所作,可想许久都没有找到类似刚才松所作之诗,这说明诗的确是楼上那个俊美男子所作。
这个事实让南宫寒感到绝望,难道天才真不能用常理推测?
难道天才就可以用一天的时间完成他人用一年、五年甚至十年时间努力的过程?
这不公平,这样的天才为何不是我南宫寒,凭什么不是我南宫寒?
林帆望着他,心知自己输了,无论刚才那首诗是不是楼上那个名叫松的男子所作,他林帆以及在场的所有人都输了,因为他若说诗不是松所作,可在场却没人能拿出证据证明不是他所作,而自己等人又作不出比他刚才那首更好的诗,所以林帆心知自己与南宫寒等人彻底输了。
知晓再呆在此处,只不过是丢人现眼,林帆向松拱手弯下了腰,语气诚恳的说道:“公子之作,乃千古之句,林帆错了,公子并非骗子,更非沽名钓誉,而是真正的绝世天才,在此,我林帆为刚才嘲笑公子的举动道歉。”
说完,林帆便准备转身离开,就在他迈出第一步的时候,趴在二楼窗户上的松开口说道:“你似乎忘了还有一人你没道歉。”
闻言,准备离开的林帆握着玉扇的右手微微用力,然后转身向站在南宫寒身后人群中的柳江儿拱手行礼,道:“是在下眼拙,误会了阁下,刚才嘲笑阁下更是小人之心,对此,我林帆在此向你道一声歉,望阁下勿往心里去,若有空,可到紫阳城落雨酒楼一聚,到时林帆定扫榻相迎。”
林帆走了,南宫寒等人也相继离开,除了林帆向松和柳江儿道了歉外,其他嘲笑柳江儿的书生才子都一声不吭的离开,他们并没有像林帆一样低声下气的向柳江儿道歉,因为答应道歉的是林帆,而不是他们,这是他们内心的想法也是他们不道歉的理由。
酒楼下因白衣女子而聚集在一起的人以林帆为始纷纷离开,因为每个人心里都清楚明白,若自己等人作不出比楼上那个名叫松的俊美男子更好的诗,呆在此处便是自讨没趣,更是丢人现眼。
而这让这一切发生的源头白衣女子,因为没看到为她作诗之人,心中有些遗憾,便随手关上了窗。
时间随着窗外的鸟鸣声走到了午时,因为一句话而引起早上那场作诗之事的柳江儿此时正与松相对坐于软榻上,他又开始了温酒的动作,而松心中则是想着那个叫南宫寒离开时眼神以及他身上那让若隐若现的气息。
那种气息让松感到熟悉,更觉得讨厌,恶心想吐的那种讨厌。
……
紫阳城,落雨酒楼。
林帆刚走进自己房间,便将手中的玉扇向墙壁上一扔,他还是不相信那首诗是那个好看到妖孽的少年所作,可又因为找不出证据证明而生闷气。
就在林帆心情烦躁到极致之时,房间里传来一声琴声,而这声琴声仿佛有着静心的魔力,让烦躁的林帆听了之后,那颗烦躁的心开始平静下来。
林帆看了一眼刚才他扔出去的玉扇,然后叹了口气,眼神中带着一丝歉意,右手向落在墙角的玉扇一指,便见玉扇飞入到他手中。
平复了一下心情,林帆推开房间的门,随后向琴声传来的方向走去。
一间没有关上门的房间里,此时,一名气宇不凡的青年,双手轻抚琴弦,指尖上的每一个动作都优美到了极致,当寻声而来的林帆踏入房间之后,房间的门便自动关上。
“墨师兄,你的静心曲,看来又精进了!”林帆向他行了一礼。
墨歌,秦国洛阳城四大书院之一的洛羽书院榜第七,所修之道乃三千大道中的琴道,年仅二十七岁便已经是天空境,其琴技乃是洛阳城十绝之一。
林帆,洛羽书院榜三十三,所修之道乃是三千大道中的书道,二十六的年纪便已是不惑境,对于很多人来说他这样的年纪入不惑,是天才,但对于一部分人来说,这个年纪入不惑,天才是天才只是这个天才的天赋只能算不错而已。
“从你踏进酒楼之时,便感知你心情烦躁,故才奏一曲静心,修道之人的心,可乱不得。”琴声止,墨歌看向他道。
林帆再次拱手行礼,道:“林帆谢过师兄。”
墨歌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说道:“师弟可否与我说说,是何事让你如此气愤?”
软榻上,林帆手中的玉扇规律有序的在左手掌心来回敲打,“紫禁仙舆诘旦来,青旂遥倚望春台。不知庭霰今朝落,疑是林花昨夜开。”
“墨师兄觉得这首诗,如何?”
正在沏茶的墨歌停下手中的动作,看向他道:“好诗好诗,莫不是天芳书院榜第一梅阿泽也对沈万三坐化之地感兴趣?”
林帆回道:“此诗并非梅兄所作!”
墨歌将倒好的茶推到林帆面前,问道:“那是洛阳城哪位老先生之作?”
林帆摇头说道:“不是书院之人,更不是你我所知的任何文道前辈所作,写下此诗的人是一名少年。”
墨歌有些不信,笑道:“师弟你确定是一位少年所作?而不是一个活了几百年,只是因为境界的原因保持容貌不变之人所作?”
林帆确定道:“那名少年身上无一丝灵气,想来不是修道之人,其容貌俊美,不过十八模样。”
“容貌俊美?”墨歌起了兴趣,问道:“与千寻书院的李思思相比如何?”
林帆脱口而出:“不如,不比。”
“谁不如?怎不比?”
“李兄不如他,而两人各有千秋,不易作比。”
林帆的话让墨歌内心的好奇心越来越重,随后,林帆将他在酒楼下为白衣女子作诗的经过全部向墨歌说了出来。
当然,他道歉的部分说得有些遮遮掩掩。
听完林帆话后,墨歌豪爽笑道:“林师弟你就是小肚鸡肠,南宫寒多少岁?你多少岁?输了便输了,但输了还想着报复对方这就有失风度,最后又因为那个少年作出的诗而心生闷气,林帆师弟你不该如此,不该如此啊!范师让你修书道,学书中之理养心中之欲,不是没道理啊!”
被墨歌这一番说道,林帆也不生气,只是无奈笑道:“墨歌师兄,你就别笑话我了,若是你见那女子,只怕你手中的琴会弹上三天三夜而不停。”
墨歌目光看向一旁的黑色古琴,道:“那女子真如你刚才所言?”
林帆将手中的茶杯放下后,道:“洛阳城,无一人可比其貌。”
墨歌不知为何陷入沉思,过了一会儿,才开口说道:“诗,作得绝好,就是不知琴,会不会弹?”
林帆听后一喜,问道:“墨歌师兄这是想替我找回场子?”
墨歌道:“不是为你,而是为洛羽书院。”
林帆不解道:“这与洛羽书院有何关系?”
墨歌面色一沉,发出一声冷笑,问道:“是谁告诉你那名绝色女子在云中酒楼?又是什么人挑起了作诗之始?”
“是南宫寒手下与我说有位……”似乎想通了什么,林帆眼中闪过一丝精芒,“墨师兄意思是南宫寒故意引我前去,是为以那名白衣女子为作诗借口,从而在作诗之上让我出丑让在场文人雅士觉得洛羽书院不如青山书院?”
“南宫寒,青山书院榜十七,年已过百才不惑,靠着丹药保持容颜,以前未曾见过,但从今日之事可看出其心不正。”
墨歌停了一下,又继续道:“说来,师弟你应该要感谢楼上那俊美男子,虽说他所作之诗让你在众人面前向他低声下气道歉,脸面尽失,却也让当时在场的文人雅士心中生有了一个想法,这个想法对你,对洛羽书院来说是好事。”
“请师兄指教。”
“很简单,那便在是当时在场的文人雅士心中,师弟你虽然行了小人之事,却做了君子之礼,而他青山书院榜上十七的南宫寒,百岁之龄的时间竟比不过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
“原来如此。”林帆明白后,问道:“那墨师兄准备何时动手找回场子?”
墨歌左手往放在一旁的古琴上轻轻一拨,说道:“范师说过,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天才做事,只争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