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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青天补罢黎民享安乐? 冻地形成野兽添祸殃

话说那天睿神蝠在天圣神蜂的灵峰上弄火,以此嘲弄天圣神蜂,发泄自己内心对天圣神蜂的仇恨,不想被灰烬迷住了她的双眼。待眼睛稍稍可以睁开,便想立即离开,身体却不知被什么从后面拉住,吓得她连连叫起苦来。

待神情稍定,她极力睁开眼睛回头看去,原来是自己的衣服挂在了树枝上。她用力将衣服拽了下来,急忙化回原形飞回了天庭。

进得府内,她急忙唤出侍从,取来清水为她好一顿冲洗,这才感觉到好受了许多。她的眼睛虽然可以睁开,却是红的好像两只熟透的樱桃一般,常常是隐隐作痛,泪流不止,而每痛一次,她对天圣神蜂的仇恨就增加一层。

却说女娲娘娘在天圣神蜂、天曜神瞳、天昊神驼的鼎力相助之下奋力补天,速度大大加快,她们足足用了九天时间,终于将苍天的漏洞补好。

苍天被修补好之后,又重新呈现出它美好、宽阔、深邃的形态,为万物的繁衍生息、快乐生活发挥神功。

君可知否?天有九重,亦曰九层:一为中天,二为羡天,三为从天,四为更天,五为晬天,六为廓天,七为咸天,八为沉天,九为成天。若将天按照平面划分为九个部分,分别又有名称:中央称为钧天,东方称为苍天,东北方称为变天,北方称为玄天,西北方称为幽天,西方称为昊天,西南方称为朱天,南方称为炎天,东南方称为阳天。

天不仅有一年四季,风霜雨雪,阴晴冷暖,星辰日月,电闪雷鸣,四面八方等自然表象,供人与其他生灵去享受、利用,还有天庭、天堂、天池、天宫、天马供人去景仰、向往,又有天道、天理、天规、天经、天常、天网、天威、天神、天时、天数、天机约束人的思维、道德、行为。它给了万物以生机,真可谓是人间万物之主!有《天之颂》一赋赞之:

忆远古尔之初度兮,曾混沌而迷茫。

遇盘古而开启兮,方有今日之明朗。

设华盖以九重兮,何以得其分辨?

八柱乃谁为其安兮?纬索各有多长?

叹共工之勇猛兮,遭败绩而羞怒。

泄愤恨以触不周兮,使百姓尽皆逢殃!

洪水吞没其田垄兮,烈火焚其村庄。

人或入其鱼腹兮,或又饱其虎狼。

世间即将崩溃兮,万物灭顶灾降!

妻无觅其夫婿兮,儿孙何寻其爹娘?

幸风氏之女娲兮,挺蛇身而奋起。

欲炼石以补苍天兮,救民生以危亡。

取圣土以为膏兮,遣神兵而来掘运。

炼九日其身疲惫兮,补九日事极繁忙!

仗群神之鼎力兮,成乾坤之大业。

修苍穹之创痕兮,复其原始之规常。

仰悠悠之碧宇兮,覆漫漫之四野。

悬日月与星辰兮,耀宇宙而辉煌!

定四极与八面兮,令世人均知其所属。

呈纷纭之四季兮,教万物尽历其炎凉。

浮皑皑之白云兮,渡诸神以会聚。

飘朗朗之清气兮,托百鸟以翱翔。

降甘霖以滋润兮,使万木之葱郁。

洒金辉之灿烂兮,育百花之芬芳。

播秋霜以落叶兮,催果实之饱熟。

盖冬雪以掩地兮,让万物入其梦乡。

织彩锦之绚丽兮,供仙女裁制霓裳。

造美景之旖旎兮,改凡尘为天堂。

建温馨之月宫兮,赐恩爱之姻缘。

架虹桥之七彩兮,连南北之远方。

鸣赫赫之霹雳兮,慑鬼怪之胆魄。

发烈烈之电光兮,剖妖邪之胸腔!

荡浩浩之长风兮,涤尘俗之晦瘴。

分昼夜之明暗兮,民按时作息而安康。

世若迷乱而孽甚兮,示威尔既震怒。

人善行而和谐兮,汝从容而多吉祥。

视善恶而予扶惩兮,凭条理而分施措。

借古今而示悠久兮,展博远之时光。

运自然之律道兮,酬勤奋而罚其惰。

张罗网之恢恢兮,令害命者终予还偿!

藏隐隐之玄机兮,谁可尽将其悟尽?

陈泛泛之规诫兮,谁敢逆行而乱天纲?

虽有不测之风云兮,使昏昏者为之警醒。

纵览无形之大象兮,让佼佼者俯首思量。

颂大德之无极兮,随激情而纵歌唱。

感鸿恩之浩荡兮,伴涕零而做文章。

生灵有知须祈祷兮,出肺腑而示景仰。

愿苍天永不灭兮,万古寿而无疆!

女娲将苍天补完后,又斩断巨鳌的四足撑起天的四极;焚烧芦苇,取其灰烬,圈堵泛滥的洪水。为救冀州百姓,杀死危害人间的万妖之主黑龙,平定天下,使人间灾难得到了平息,天下万民渐渐地恢复了安宁的生活。但是,那曾经系于西北天柱不周山上,悬挂大地的纬绳却再也无法连接,天地的倾斜无法得以完全矫正,天始终倾向于西北,大地至今尚陷于东南。

地陷于东南方向尚有益处,它使得世间所有的水尽向东方流动。若无此倾斜,江河湖海岂不是都变成了一汪汪死水?或许是女娲娘娘有意不将大地矫正得平平正正,以便让江河湖海的水都流动起来。

天倾向于西北一事,却为华夏北方这万里疆域带来了不小的苦难。每到冬季,那西北风呼呼地刮个不停,让此地的生灵饱受着严寒的磨难。狂风卷着鹅毛大雪,拥抱着这个世界,苦难之中也有它的无尽乐趣,却不是在世间任何地方都能享受得到的。

一入冬季,大雪纷飞,冰天雪地,冷风刺骨,族人们都躲在自己的茅屋中猫冬,没有特殊的事情,谁也不愿意走出家门。

自冬至之日以后的八十一天,每九天为一个“九”,九九八十一天乃是苍天为人们所设的九九八十一难,其中唯“三九”、“四九”最为寒冷。一进“三九”气温骤降,滴水成冰,狂风卷起积雪漫天飞舞,像一条条雪龙飞荡在天空。因那风雪像烟雾一般迷茫,像炮火一般凶猛,后人将此情景称为“大烟儿炮”。

“三九”之中,天气极为寒冷,“大烟儿炮”将野兽呛得分不清东南西北,此时捕捉它们较为容易。一日,白龙等人进山狩猎,有一后生随队前往。入山之后,那后生解带便溺,谁想那尿水落地之后竟然直挺挺的被冻成一根冰棍儿,立在那里,险些将那后生的命根粘住。他告诫他人说:“以后在外撒尿,须得带着一根棍子,否则当心将命根粘住!”

那时的北方地广人稀,许多野生动物自他乡移于此地,逐渐适应环境后便定居生活在这里,并得到旺盛的繁衍。村庄附近经常有狐狸、野鸡、狍子、野猪、野兔等动物出没,夜间还会有老虎、黑熊、狼等动物在此捕食。

一日正午,李善在外屋做饭,见灶边的柴草不够用,便打开房门,想出去抱回一些来,好将饭烧熟。

大雪已经下了两天两夜,尽管清除了几次,房门仍然被雪堵住了少半截。那房门乃用树枝、茅草编成,然后用泥巴里外抹住,很是沉重。他吃力地将房门推开,“呼——”一阵狂风立即卷入屋内,险些将李善吹个趔趄,他急忙用手臂掩着双眼。

随着那阵风吹入,不知是什么东西直直地飞进屋来,并直接钻入了灶坑里面。

李善这里全然不知,他只管低着头,猫着腰,闭着眼睛冲出屋去,随手带上了房门,迅速跑到屋外的柴火堆边,抱了一大抱柴草回来。

他刚刚进屋,便闻到了一股焦煳味道。莲儿此时也从里屋急匆匆地出来,向李善问道:“你方才弄了什么东西,放在灶坑当中,扑通扑通地响了一阵,便传出一股焦煳的味道?”

“没有呀,我只是出去抱了一些柴草。”李善一脸茫然地看着莲儿的脸说道。

“那可就是有些奇怪了,你快快看看,不会是把什么衣物当柴草烧了吧?”

“不会,不会。”李善连忙说道。他一边说,一边蹲下身去,撅着屁股向灶坑里面看去。只见里面有一个黑乎乎的东西,却不知是何物。

李善拿起烧火棍,小心翼翼地将那东西拨了出来,夫妻俩仔细一看,马上就都哈哈大笑起来。你道那钻入灶坑的是何东西?竟是一只野鸡!

“哈哈哈哈……莲儿啊莲儿,苍天知道你奶水不甚充足,送一只野鸡来给你补身催奶来了!”

“哈哈哈哈……”莲儿跟着丈夫一齐笑了起来。她接着说道:“此乃是天福的福分,说不定是天圣神蜂元帅的在天之灵保佑他……”说到此处,她的泪珠儿噼里啪啦地便掉了下来。李善连忙将妻子搂在怀中,抚摸着她的肩膀说道:“是的,一定是的。元帅对天福有再生之德,真是令我们感恩不尽,只可惜,只可惜,她已经不在我们身边了……”说到这里,李善也禁不住痛哭流涕。

夫妻俩哭了一阵,灶坑里面的焦煳味道变得更加浓烈。李善急忙抹了一把眼泪,将那野鸡翻了翻,又放进一点柴草烧了起来。他对妻子说道:“莲儿,这里实在有些冷,你快快进里面屋去,等着我来给你送天赐烤鸡。”这句话,使得莲儿脸上有了一些笑意,她擦干泪水,回里屋去了。

原来,这风雪弥漫的天气,野鸡既无处觅食,又难以辨别方向,见到有洞穴的地方就会昏头昏脑地朝里边钻去,没承想,竟然钻进了李善的灶坑之中,成了他们餐桌上的美味佳肴。

门外的雪仍然在不停地下着,一群十几岁小孩子在家中呆得实在憋闷,便到屋子外面的雪地里玩耍。他们正玩得尽兴,突然看见一只动物跑到了村子里,站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傻傻地往这边望着。

年龄最大的那个孩子认得那动物,立即喊了起来:“狍子,狍子!快抓狍子!”几个孩子一齐去追,一边追一边喊,很快,不少大人听到动静出来观看,随即跟着一齐追了起来。

正在这时,村中有一个单身汉走在街上。那汉子名曰郑六,年方二十四岁,是一个跛脚之人。他虽身有残疾,心地却极为善良,手艺又很是精巧,擅长编织,而且乐于助人。趁冬季闲着无事,他去别人家教一些编织手艺。眼看时近中午,他谢绝人家挽留,正欲回家做饭。见大家在追那狍子,自己跛脚又不能追赶,便只顾向家中走去。

四周尽是没腰深的积雪,只有村庄里还有几条族人清理出来的小路。大家围追堵截,那狍子左逃右钻,竟跳到了郑六走的这条路上。郑六已经快要走到自己家中,突然,那被追急了的狍子竟钻进了他的胯下,将他一下子撞倒并坐在了狍子的身上。

郑六虽然跛脚,双臂却是很有些力气。他顺势抓住了狍子的两只耳朵,将它死死地压住。又连忙腾出一只手来,抽下腰间的带子,飞快地将狍子的四只脚捆了一个结结实实。还未等人们聚拢过来,他已经抱起那狍子,一颠一跳地跑回家去了。

族人们见追了半天,狍子竟被那瘸子活活捉住,都觉得又好气又好笑。几个人追到了他家,嚷着让他马上杀掉狍子,请大家吃肉。

那郑六说道:“不可,不可,此乃活生生的一条生命,决不能杀害它呀!”

“有什么不能杀,分明是你想自己独吞!”有的族人愤愤不平地说道,还伸手来拉那狍子。又有人说:“你若不敢动手,我来杀!”几个嘴馋的族人也应和道:“对对,对!我们一起动手,一会儿工夫就能杀死、烤熟、吃到嘴里!”说罢,几个人一起上前,有的拉那郑六,有的去拉狍子。

郑六哭喊起来:“我求求大家,千万不要杀害它呀,这可是伤害生命之事,万万使不得,我求求你们啦!”他一边哭,一边死命抱住狍子的脖子不放。

正在几个人纠缠不休之时,白龙开门走进屋来。见那几人只顾对郑六无礼,尚未感觉到他已经进屋,便大喝一声:“住手!”吓得那几个人一哆嗦,立即将手松开,一个个乖乖地站在了一边。

白龙听得郑六的哭诉,开口言道:“郑六兄弟做得极是。这狍子在危难之中跑进我们的村庄之内,我等见死不救,反倒要加害于它,那岂不是丧尽天良?”

“是,是,白首领!”那几人连连点头称是。

白龙伏下身子,去那狍子腹部摸了一摸,站直身子又对郑六说道:“郑六兄弟,你救的可不是一条性命,而是三条!”

“啊?”大家惊愕地看着白龙的脸,倒吸了一口凉气。

“诸位兄弟有所不知,这只狍子头上没有角,是一只母狍子。它每年的秋季怀胎,来年夏季产崽,此时它腹中的两个幼崽已经是四月有余,倘若将它杀死,你们还敢吃它的肉吗?”

“不敢,不敢,不敢!”那几个人听白龙这般说,都惶恐地应道,个个额头上渗出了细细的汗珠。

“想那天圣神蜂元帅,马将军、黄将军、还有三十余名天兵及天昊神驼,为拯救天下无数生灵在此捐躯,有他们作为样子,我等谁还敢胡作非为?”白龙手指着南山说道。他的话说得很是悲壮,那几个族人连连俯首称是,悔恨不已。

“郑六兄弟,你做了一个大善事,但须得将这事做得圆满。眼下大雪纷飞,四处冰天雪地,这狍子在野外很难觅食,生存甚为不易。你便好好地饲养着它,待春暖花开之时,再将它放回田野之中去吧。”白龙嘱咐郑六道。

“白龙首领,一定,我一定好好地饲养它,一定!各位兄弟,都不要走,我请大家吃饭。”大家谁敢说个“吃”字?一个个灰溜溜地离开了郑六家中。

郑六送走了大家,先在自己的外屋角落处钉了一根木桩,将狍子抱到木桩跟前,找来了一根绳索,一端绑缚在狍子的脖子上,另一端拴在木桩上,然后才将狍子的四腿松开。

狍子站起身来,甩甩自己的短尾巴,站在屋角,眼睛直直地望着郑六。郑六去屋外寻得一些干草,放在它的面前。狍子也许是饥饿难耐,它张嘴便吃,好像是人在自己家中吃饭一样随便,乐得郑六闭不上嘴巴。他上前抚摸着狍子的背部,好像对待自己的儿女一般亲近。狍子对他也极为亲昵,竟用舌头去舔他的脸,感动得他眼睛都流出了泪水。有诗赞曰:

可敬残身有善行,扶危解难见真诚。

为人若效他如此,定会终生享太平!

郑六本来就想救这狍子一命,又听得白龙这般赞扬,加之那狍子对他如此亲近,他对狍子更是百倍爱护。他给狍子取了一个名字,唤作“小花”,每天无事之时,便守在它的身边,时常还对它说些话儿。村庄里的人们不时好奇地前来观看,郑六并不阻止,只是关照大家莫要惊扰小花,以免影响它歇息和明年产崽。族人们感郑六的诚挚,都纷纷送来草料,帮助他饲养小花。

转眼便是冬去春来,冰雪消融,百草复苏,天气一天天暖和起来。这样的季节,到野外游玩,会令人感到舒爽、惬意。人们或成群结队,或成双成对地到野外去踏青游春,而郑六却整日待在家中,不敢出门。

君可知其何故?原来那郑六见天气回暖,嫩草渐生,眼见得那小花就要离开他家,回那山野之间去过原本属于它的生活了。而就是在这短短的几个月之中,他已对小花产生了深深的感情,他不敢想小花走后,自己重新回到形单影只的日子里是何等寂寞。

毕竟是春光明媚,时不待人,随着外面的温度不断升高,屋子里渐渐变得闷热,潮湿,一些刺鼻的味道也令人难以把气喘得均匀。郑六将小花从木桩上解下来,牵着它走出了家门。

他来到了村边的小河旁,河岸朝阳的地方都已经长出了三寸高的青草。郑六呆呆地看着小花吃着,心里越发变得沉重。他对小花说道:“小花啊小花,从今天开始,你便回山野之中去吧,那里才是你的家。”郑六说到此处,泪珠早已掉落下来。他默默地走到小花的身边,帮它解下了绳索,然后拍了拍它的脊背,说道:“小花,吃饱了你就自己去吧,我们就在此分手了。”说罢,他转身流着泪向回走去,一边走,一边不时地回头去看那小花。

也许是在屋内圈养的时间太长,也许是这肥美的嫩草真是令它胃口大开,小花在那里只顾低头吃着,对郑六的离开似乎是无动于衷。郑六见得此状,很是伤心,他叹了一口气,自言自语地说道:“唉!毕竟是畜生啊,用人心是无法换来它的真意的!”说到这里,他狠狠地抹去泪花,头也不回地朝家中走去。

郑六回到家中,见那木桩尚在,旁边还放着一些没有吃完的草料,唯独不见了小花的身影,不由得倍加伤怀。他咬着牙拴住了外屋的房门,一头撞进内屋,倒在炕上,想睡上一觉再说。

正当他气呼呼地不停翻转着身子,想睡又睡不着,睡不着还想睡的时候,就听到有人叫门。

“谁啊?”郑六没有好气地问道。

“是我,白龙!快快开门!”

郑六一听,咕噜一下从炕上爬了起来,翻身下地,急忙前去开门。

究竟那白龙到来所为何事?请君且看下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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