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那男男女女的年轻水鼠们登上台子,排好队形,正欲表演老鼠王亲手撰写的贺词,忽听得台下有人号啕大哭。大家不由自主地一齐停顿下来。纷纷将眼神汇集到了那人身上,仔细看去,悲号者乃是波里水彪的夫人。只见她坐于台下的地上,乱发掩面,满身污垢,胸前衣襟已被撕破。
“我的夫婿啊!你死得好冤啊!你让我和孩子怎么活呀?”她的哭喊声让在场的人们既诧异又迷惑,还有些人为她感到悲伤、可怜。
波里水彪的夫人是从自己的洞府内跑出来的。本来,波里水龙特地派了两个手下负责看守着她,怕的就是她到庆典场地去哭闹。这样做是为了防止泄露了波里水彪的死讯,从而扫了大家的兴致。谁知将近中午时,有一个手下去茅厕解手,另一个听到庆典场地传来的阵阵歌声、呼喊声心中急得发痒,便站在门口向那边张望,波里水彪夫人趁此机会才光着脚跑到了庆典场地哭闹了起来。
“成何体统?还不快快将她拖了出去!”波里水神的脸都气得变了色、变了形,刚刚恢复的一些好心情陡然又消失得无影无踪。
波里水龙急忙上前,招呼了两个手下将弟媳拖回了洞府,骚乱又过了片刻工夫才渐渐地停了下来。不过,嘉宾们的情绪却大大地低落了,有几个来宾还乘着骚乱悄悄地离开了庆典场地。
年轻水鼠们的表演情绪也因为骚乱受到了极大的影响,他们唱得有气无力,好像不是在唱颂歌,倒像是在唱挽歌。那舞蹈表演得十分慌乱,有一个竟然转错了方向,和对面的撞在了一起,当时把对方的鼻子撞得流血不止。由于慌乱,又因那杂种语言很不精熟,有的人竟将“寿无疆”唱成了“死无长”,气得那波里水神马上就将脸胀成了青紫色。
“算啦,算啦!别唱了!留着给我发丧的时候再唱吧!统统给我滚下去!”波里水神狂乱地挥着双臂,那些年轻的水鼠们像丢了魂一样,无声无息地溜下了台子。台下又是一阵骚乱,一部分来宾又趁机离开了庆典场地,那大舞台下的人已经只剩下了一半。有《忆秦娥》词道这一番骚乱:
纷纷乱,高台现丑曾多见。曾多见,几人疾遁,众人呆看。
逃离意恐逢凶难,闲观只为求心散。求心散,焉知痛者,肝肠寸断!
“诸位不要走啊,不要走!今天老王爷为大家备了美味佳肴,下面请大家到宴客厅去共进午宴!”波里水兰见父亲已经没有了兴趣,便将一些程序省略,直接宣布了午宴即将开始。
趁大家都陆陆续续地进入宴客厅时,波里水龙及诸位兄弟姐妹急忙将自己所收到的礼品财物送回了自己的洞府。波里水彪已经不在了,夫人又被人监禁了起来,儿女们对外来的人们还不是很熟悉,波里水荷、波里水雄有病未能到场,有不少别人送给他们哥仨的礼物被代为转交的其他兄弟姐妹偷偷卷入了自己的私囊,就连有人带给波里水神的礼品也被克扣了若干。尤为滑稽可笑的是,波里水霸和波里水英因为一件礼品还争吵了起来,若不是哥哥、姐姐挡着,他们俩还要拳脚相加呢。这正是:
利欲熏心鬼亦昏,狂夺暴敛忘情深。
唯将二目盯财物,纵是爹娘也不亲!
再说天圣神蜂元帅带着杨飞、周浩离开了波里水神的庆典场地,向东南走了不到一里路,见草丛中隐隐约约有人影在晃动,周浩高兴地说:“元帅看,一定是天曜神瞳将军他们已经赶到了这里!”
“嘘”元帅示意低声,低身,又指了指东方,三人俯身向东转身走去。刚刚走了几步,忽听得身边声音异常,三人正欲躲避,却被几条绳索缠得结结实实。元帅、杨飞、周浩三人想要反抗却因手脚已被捆住,动弹不得。元帅想要变化身形,怎奈那绳索却是由许多人拉着,紧缠住他们的身体,无法施展法术,只好等待时机脱身。正所谓:
方才出虎口,转瞬入狼窝。
欲遁遭绳束,思飞被网罗。
登天开路少,下地闭门多。
遇险难逃去,焉能巧解脱?
元帅等三人正在挣扎,忽听有人笑道:“哈哈哈哈……天圣神蜂元帅,你们害死了我的首领,今天,我要拿你的头颅和鲜血祭奠她的亡魂!”
元帅并不认识此人,也不知道他是如何认识自己的,便开口问道:“你是何方人物?谁是你的首领?”
“哼!害死了人还佯装糊涂!今天我清清楚楚地告诉你,好让你们死个明白!我是田鼠部落的二首领吱吱灰灵田匿,早已得知你今日前来赴会,在此等你多时了。”说罢一挥手,草丛中又站出几十人。吱吱灰灵田匿说道:“押着他们回咱们的领地!”手下上来推着元帅他们便向南方走。元帅示意杨飞、周浩定住身体,三人紧紧靠在一块儿,任凭那些手下怎么拉扯,也难移动半步。
“二首领,在这里就地处置他们算啦!省得咱们还要费许多气力。”有一个手下说道,上前来拔元帅的宝剑。
正在此时,就听得西南方向传来喊声:“元帅!”
吱吱灰灵田匿一看是天兵运土归来,急忙下令:“动手!”那手下正好将元帅的宝剑拔了出来,举剑便向元帅砍去。就听得“嗖”的一声响,不知从哪里飞来一支箭,恰恰射中了那手下的咽喉,那手下丢掉宝剑,倒地身亡。紧接着又一支箭飞来,射中了吱吱灰灵田匿的臂膀,他喊了一声“快跑”,几十个田鼠精马上化作原形,四下逃散,不见了踪影。
这时,天曜神瞳将军率队赶到,急忙为元帅他们松开了绳索。元帅向四周寻觅,见白龙带着几个族人,从不远处的小树林中走了出来,他们也与将军的队伍会合在了一起。
“你却为何出现在这里?”元帅问白龙道。
“哈哈哈哈……眼下正值秋季,野兔正肥,我与族人想打得一些,送给你们改善伙食,不想却遇到此事,我们见情况紧急,便以弓箭为你们解了围。”白龙轻松地说道。
“白龙大哥,真是谢谢你们啊!”天曜神瞳将军激动地握住白龙的手说道。
“这有什么谢的?咱们是一家人嘛!啊?哈哈哈哈……”白龙那爽朗的笑声,让所有在场的人都为之振奋。
“天已不早,咱们边走边谈。”元帅说道。
“好!”将军、白龙等一齐向天兵军营方向走去。
飞影吉无常从空中跟随到此,本想在途中寻机下手,将神蜂元帅刺杀于野外,没有想到,有人劫持了神蜂元帅等人。他盘旋在空中想一看究竟,见那些人没有得手,反而惊了神蜂元帅,又见有人赶来接应,他不敢贸然下手,只好反身折回。
来到了庆典台下,正赶上波里水神在台子上大发脾气,他便随着大家步入宴客厅寻波里水兰喝酒去了。
寿辰午宴的气氛可想而知。波里水神草草吃了两杯酒,便借口头痛离开了宴客厅。只有波里水兰和飞影吉无常二人异常活跃,他们俩结伴向各桌的嘉宾敬酒,尽情地张扬着。波里水兰把飞影吉无常在众人面前吹捧得天花乱坠,二人一直陪着来宾吃到了金乌西坠,来宾都已散尽,方才回去……呵呵,此处不说,想必诸位也会十分明白,而只有一事难以搞得清楚,谁知那波里水兰将来所生之子会是什么模样?只恐怕波里水彪与吱吱灰灵田蜜之间的噩梦还会在她与飞影吉无常的身上重演。
天曜神瞳将军与天兵们走在途中,边走边听元帅、杨飞、周浩叙述了刚才的经过,将军不由得高声赞叹道:“果然不出元帅所料,元帅真是料事如神啊!”
“是啊,是啊,元帅真是料事如神!”大家众口一词地赞扬起元帅来。
“并非我料事如神,而是此事定当如此。可我也没有想到,半路杀出来一个什么二首领,要不是白龙相救,说不定我这个神就得变成鬼喽!哈哈哈哈……”元帅的话换来了一片欢声笑语。
“眼下运土还剩下两天时间,我等的使命可否能够如期完成?”元帅又向天曜神瞳将军问道。
“今日见到了娘娘,她对我们的挖运进度很是满意,说再有一天的时间,我们就差不多可以完成所需的黑土数量了。”
“太好了,太好了!”天圣神蜂元帅兴奋地说道。看着她神采飞扬的样子,天曜神瞳将军心里暗暗想道:看来元帅的伤已无大碍了!他与元帅肩并肩地走着,不时地相互交流一下眼神,两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甜蜜的微笑。
元帅心中在暗暗想:蜂祖托梦之时言我有生命之危,如今在此只剩两日,不知还会有什么凶险?她一路想着,不知不觉便回到了掘土场。
天镇神枪将军见元帅平安归来,甚是欣慰,围着元帅和杨飞、周浩问长问短,大家边听他们叙述,边鼓掌喝彩,掘土场内不时传来大家开心的笑声。
天曜神瞳将军提高了声音对大家说道:“弟兄们,今日我到东海,见到了女娲娘娘,她让我代她慰问大家,她说,她代表天下黎民百姓谢谢我们啦!”
“感谢娘娘!感谢娘娘!”天兵们激动地呼起了口号。
将军接着说:“娘娘说,咱们掘运黑土的进度很快,经她估算,再有一天的时间,咱们就差不多可以完成使命了。”
“噢!”
“噢!”
“噢!”大家异常兴奋地欢呼起来,热烈的呼声像奔腾的波涛,一浪高过一浪。
有一个士兵将手中的土筐丢在地上嚷着说:“元帅,既然我们的进度很快,又有剩余时间,眼下不妨多多休息一会儿如何?”
“是啊,是啊,休息,休息!”几个士兵也丢下手中的工具,扑通扑通地坐在了地上。
“万万不可,万万不可!”元帅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她告诫官兵们说:“弟兄们,我们运土的路程崎岖艰难,多有妖怪滋扰,万一途中出现意外情况,便会耽误大事,所以我们不能有丝毫的松懈,必须加快劳作进度,力争提前完成我们的神圣使命!”
“元帅所言极是,我们绝不能松懈,一定要提前完成使命!”天镇神枪将军接着元帅的话语说道。
天曜神瞳将军又高声说道:“元帅和天镇神枪将军说得对,我们大家一定要更加努力,力争提前完成使命!”
“听从元帅吩咐,力争提前完成使命!”众官兵一起呼喊着,重新投入了劳作之中。大家都希望时间过得慢一些,让他们多干一会儿,争取明天一天就完成任务。
此时已是正午,元帅吩咐天镇神枪将军向工地和水源处派出岗哨后,命令大家收工、吃饭、然后抓紧时间休息。
再说那波里水神离开了宴厅,气呼呼地回到了自己的洞府。他躺在床上,越思越觉得气恼,感到自己好像是躺在针毡之上,浑身都在剧烈地疼痛。坐起来,又觉得屁股被扎得很痛,他活了七十岁,今天才知道什么叫坐卧不宁。
波里水龙也没有在宴厅里多加停留。他想,反正妹妹和飞影吉无常在那里已经控制了整个局面,自己在那里反而有一些多余,有一些尴尬,与其如此,还不如早早退出图个清静。而波里水萍见弟弟离开了宴厅,也放下筷子,抽身走了出来,与波里水龙一起来到了父亲的洞府。
波里水神见长子、长女来到身边,不由得大放悲声,号啕痛哭。波里水龙与姐姐劝了半天,方将他的哭声止住。
“父亲请放宽心,今夜我必催那飞影吉无常前往天兵军营,令他去刺杀天圣神蜂元帅,为二弟报仇,为父亲出气!”波里水龙安慰父亲道。
“倘若他刺杀不成,又待如何?”波里水神抽咽着说道。
“如若刺杀不成,他便无法回去交差,必死无疑!也可借此出一口恶气!”
“啊?那你妹妹岂不是……”
“父亲难道忘记了二弟与那田蜜之事的结局?”波里水萍插话说道,波里水神一听此言便不再作声,低着头只顾唉声叹气了。
“父亲且宽心歇息,片刻我便去找飞影吉无常,再与他交涉刺杀天圣神蜂之事。”波里水龙又对父亲道。
“好吧!此事便由你全权处置就是,我就在洞府之中等着那天圣神蜂的死讯了。”
“如此甚好。父亲快快歇息,我先到宴客厅看看再说。”波里水龙说完,示意姐姐一起走出父亲的洞府。
二人回到了宴客厅,见那飞影吉无常搂着妹妹与来宾们喝得热火朝天。波里水龙凑近他的耳边,提醒他说:“仙使切不可过量饮酒,今晚你我还有大事要做。”
“不急,不急!那天圣神蜂……噢,噢,那天圣神蜂元帅的剑法实在了得,啊?”飞影吉无常见自己好悬没有说走嘴,急忙将话语拉到了别处:“你且吃饭喝酒,咱们饭后再商议那事如何?”
“仙使切不可食言!”
“决不食言!”飞影吉无常果断地说道。见波里水龙离去,他转身又与来宾们喝了起来。他的酒量大得实在是惊人,直将所有的来宾都喝得睡的睡、逃的逃了,他尚还意犹未尽,与那波里水兰对饮了两杯方罢。
“你刚才说要与那天圣神蜂元帅有何勾当?”波里水兰见身边已经无人,开口问道,她用直勾勾的眼神盯着飞影吉无常的眼睛。
“嗯……没有什么,没有。”飞影吉无常不断眨动着眼睛,吞吞吐吐地说道。
“分明扯谎!刚才你与大哥所说的话,尽被我所听到,难道你还想欺骗我?快快对我如实讲来,不然看我去找老王爷骂你个狗血喷头!”波里水兰几乎是呼喊着说这句话的。
“莫要声张,待你我去住处,细细讲与你听。”
“快走!”那波里水兰知道天圣神蜂乃是女神,一是醋意大发,二又有些好奇,急忙拉着飞影吉无常回到了“蜜窝”之内。飞影吉无常拉着波里水兰急欲“蜜憩”,可那波里水兰执意不允,逼着飞影吉无常将今夜寻找天圣神蜂元帅的事情前前后后、方方面面、仔仔细细地讲了一个清清楚楚,两个人方才……
他二人“蜜憩”了半晌,波里水兰见天色已晚,便对吉无常说道:“你快些穿好衣服,莫等他们再来诈尸惊人。”飞影吉无常应道:“极是。”便穿好衣服去找波里水龙商量夜间事情去了。
他来到了波里水神的洞府,见他正在睡觉,便又转向了波里水龙的洞府。门口的手下说小王爷在议事厅,他又赶到了议事厅。波里水龙见他来到,便问道:“今夜行事需不需要别人配合于你?”
飞影吉无常说道:“此等机密之事,不能有他人参与,只要你一人陪我前去便可。”
“老王爷有病在身,多有不便,此事你一人前去如何?”波里水龙分明是在故意推脱。
“这……也罢,反正我已将路途、人形全部掌握,我一人前去,也免得尔等坏我大事。就此告辞!”一气之下,飞影吉无常化成蝙蝠,“嗖”的一声,便飞得无影无踪。
他飞到了天兵军营,见天色尚早,便落在了军营前面的山坡上,要等到午夜之时才好动手。见一个大树之下有一块大大的石板,他便在上面躺了下来,慢慢地回忆这两天与波里水兰的甜蜜生活,心中不由得生出万般留恋之情。他想到波里水兰目前还在他们的“蜜窝”之中等待他的归来,想到天睿神蝠给他短短的三天时间,他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自言自语道:“唉!我与她的缘分也许只有这短短三天了,但不知明天她会怎样?另寻新欢?终身等待?殉情自杀?”他摇了摇头,将身体靠在大树上,闭上了双眼。
这几日,因与波里水兰“蜜憩”得太多,加之今天午间的酒的确喝了不少,飞影吉无常躺在石板上睡着了。睡梦中,他还与波里水兰继续尽情地“蜜憩”着……
“咣咣咣!”有人敲击着什么,将他从梦中惊醒。飞影吉无常睁开眼睛仔细循声看去,见一个啄木鸟正落在对面的一棵树上,用它那尖尖的嘴敲击着树干。他恨死了那只啄木鸟,因为它破坏了自己梦中的好事。他重新闭上了眼睛,希望还能重温前梦,可是无论如何也睡不着。气得他捡起一块小石头,朝着还在敲击树干的啄木鸟打了过去,啄木鸟受到惊吓,拍拍翅膀飞走了。
此时,太阳早已落下山去,四周静悄悄的,静得让飞影吉无常感到绝望。刚刚还是甜甜蜜蜜,现在却是孤孤单单,这等反差怎么让他接受呢?要不是天睿神蝠那双狠毒的眼睛始终在盯着他,他真想放弃这个刺杀行动,回到波里水兰身边去。那也不行!波里水神与天圣神蜂结仇太深,我不给他报仇,他怎么会容忍我和他女儿在一起?
想到此处,吉无常觉得前后为难,他眉头紧蹙,双眼迷茫地坐在那里,呆若木鸡。
他后悔听了波里水龙的话,来这里实在是有些太早,孤独、寂寞,真比死了还要难受。回去!与波里水兰相聚片刻再赶到这里也不迟!他心里突然产生了这个念头。
飞影吉无常忽地站起身来,掉头就要往回走。他走了几步又站住了,站在那里想:不行!回去若是被那波里水兰缠住,反倒会误了大事,到时候,留,留不得,回,回不去,唯独剩下的就是一个死了!唉!还是在这里慢慢等吧!他回到大树下,看那石板,仿佛是看到“蜜窝”里的那张床,仿佛看到波里水兰款款地躺在床上,在等待着自己去与她亲热。他在那“床”上仰面朝天地躺了下来,将左腿弯起,右腿架在左腿之上,闭上了眼睛,似睡非睡地想着与波里水兰甜蜜相处的时光,想着天兵的亡魂,想着波里水彪的死,想着天圣神蜂元帅,想着他面临的使命,心里很是不安。
正在此时,一个人悄无声息地站到了他的身边,轻轻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这一拍不打紧,惊得飞影吉无常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蹦了起来。正是:
三魂出本窍,六魄入他间。
两眼纱巾罩,双足铁索缠。
心慌多见乱,胆战岂得安?
可笑天来客,如同鬼一般。
到底是谁将飞影吉无常吓成如此模样?请君且看下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