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清扬扶慕容雪休息于一旁,便提剑转身出房门。“风大哥!别去!”慕容雪忽然一把拉住风清扬的手,叫喊道。
风清扬轻轻地拍了一下慕容雪的手,道:“没事的。你好好休息吧,我很快回来。”说罢,便出去了。
风清扬对那银发老者叫喊道:“论剑是吧,你想怎么打?”那人起身,拔起剑,喊道:“三局两胜!”风清扬答道:“好!”随即从二楼跃下,提剑欲刺去。
林伯奋收了剑,坐于一旁观看,不曾出手。
那人忽然道:“等下!”风清扬停住,道:“怎么了?”“输了的,又当如何?”那人问道。风清扬看着旁边的酒坛,想了想,道:“输了的,就赔酒,如何?”“酒?……好!就依你所言!”那人道。
风清扬举起剑,一跨步跃向前,极速刺去。那人接连退步,转身挥剑格挡,风清扬使剑如幻影般左右撩刺,那人一时格挡不住,便被风清扬刺伤。
风清扬道:“第一局,我赢。”那人道:“再来!”说罢,转动着手中的剑,回身一刺,风清扬轻轻一闪,躲开了剑锋,风清扬有些心急,随即反手一剑,那人把剑一横,碰到了风清扬的剑身,随即用力一压,想迫使风清扬收剑,自从无忧崖出来后,凡对剑者,能碰到风清扬剑身的人,料料无几,这一次,风清扬觉得自己这招出得心急,是败招,更何况独孤九剑,招招进攻,毫无防守,若此时收剑防守,岂不坏了独孤前辈的名声?
于是情急之下,风清扬把剑脱离手中,那人用的力已无法收回,继续下压,便压得一空剑,那人往前一绌,风清扬趁机用手抓住他用剑的手腕,近身用肘部一击,那人胸口一震,退开数步,风清扬连忙拾起长剑,直刺而去,剑锋至胸前,便停下。
风清扬又道:“你又输了!”“好剑法!好剑法!”那人喃喃自语道。风清扬收剑,道:“前辈剑法亦厉害,我方才剑已离手,而后致胜,也算耍赖。我看这酒就免了,我还有事,告辞。”说罢,往楼上走去。
那人叫住风清扬,道:“那这局算我赢,那还有第三局呢?”
慕容雪受了伤,在客房内躺着,风清扬又怎有心比剑?若不是那人咄咄相逼,那两场,风清扬是不会打的,如今勉强打了个平手,本想草草了事,却又逼打第三场,风清扬自然不会应允,也无心应允。
风清扬没搭理,继续往楼上走。“岂有此理!风清扬!你不打,那江湖岂不是认为,你就是天下第一?你给我下来!”那人叫喊道。
林伯奋在一旁看着,也看出那风清扬无心比剑,但在这样的情况下亦可转败为胜,亦是不可思议。
忽然,一锦衣卫使道:“大人,朝廷派朱徽来岳州了。”“他怎么来了……”林伯奋道。那锦衣卫使又道:“大人,听说,那边官府快将官银失窃案结案了。”林伯奋大怒道:“结案!?哼,我就看他们是屈打成招。什么狗官,想只手遮天?门都没有!”说罢,起身道:“走,连夜去官府!”出门前,林伯奋回头看了一眼楼上的客房,随后,便出门与一众人策马而去。
风清扬走上了楼,进了客房,关了门,便没有搭理那人。那人又道:“风清扬,哼,你是为了你那红颜知己吧,你要想做慕容家的上门女婿么?”
风清扬一听,怒火由心中而起,提剑欲转身出门,慕容雪见此,用手撑着床板,慢慢起身,道:“风大哥,你就这么在乎别人的看法吗?”
风清扬愣了一下,道:“不,此人侮辱你们慕容家,我得教训一下。”“你是在意慕容家,还是在意上门女婿?”慕容雪追问道。风清扬一时答不上话来:“雪儿........”慕容雪激动地道:“风清扬,我喜欢你,我真的只想跟你在一起!”说罢,拖扶着疲惫的身体下床,一步一步地走近风清扬身边,道:“江湖纷扰太多了。我可为你放弃一切,只要你愿意,我们浪迹天涯,隐姓埋名,不再有世俗的眼光看待!”说罢,两眼泛起泪光,双手搂住风清扬。
风清扬安抚慕容雪,道:“你今天怎么了?”慕容雪转过身来,背对着风清扬,双手时不时地擦着流下来的眼泪,哭喘道:“风大哥,对不起,我...失礼了.....可能...因为最近我哥无故被抓,我娘又病重,我爹爹又不知去向....所以我......”未等慕容雪说完话,风清扬随即走过去,犹豫了一下,然后搂住了慕容雪,道:“对不起,雪儿。我喜欢的是你,至于.....是什么身份,我.....不在意。”
慕容雪道:“风大哥,我.....”“别说了。你好好躺下休息,那人是冲我来的,我还是要去打发他走的。”风清扬道。说罢,提剑出门去。
慕容雪想着,风清扬说的不在意像是有些勉强,觉得风清扬还是在意慕容家上门女婿的身份,再加上自己的那番要他放弃一切、与自己浪迹江湖的言语,更是激得他显得思绪万千,左右顾忌。
至楼下,风清扬挥舞着长剑,对着那人道:“这打了这麽久,也未知前辈姓名。”那人道:“哈!老夫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毛震乾是也!”风清扬一听这名字,心想道:“这....这不是毛师弟的爹爹吗?”
风清扬放下手中的剑,问道:“敢问前辈可认识毛福天?”
毛震乾心头一震,道:“你怎么认识我儿?....天儿.....天儿......”说着说着,便神智混沌了起来,拿起剑,对着风清扬大喊道:“还我天儿!”毛震乾使剑刺去,风清扬未出剑,闪躲于一旁,道:“前辈,毛师弟现在在华山!我带你去见他,好不好。”
毛震乾神智不清,失去理智,忽然又使剑刺向那躲于一旁的酒楼老板,风清扬见状,飞身跃去推开那老板,自己的后背却被中伤了一剑。
毛震乾便又挥剑刺向风清扬,风清扬别无他法,只好一边闪躲,一边劝阻。风清扬知道,毛震乾定是毛福天的爹爹,只是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何毛震乾听到他儿子的名字便神智如此了。
毛震乾疯疯癫癫,使剑横劈、直刺、上挑、下撩,剑法速度忽然快了许多,风清扬翻身一跃,站于楼梯间,无奈之下把剑慢慢拉出剑鞘,准备还击。
就在此时,忽然一笛箫之音响起,声振林木、响遏行云,那笛音悠扬而起,清脆与柔和相应,委婉与清亮并存,宛如天籁,怡人心脾。
毛震乾听到此音,忽然头痛欲裂,便放下手中的剑,双手抱头,跪于地上,神情痛苦不堪,过了一会儿,便晕阙了过去。
随后,那笛箫之音便停了下来,风清扬见状,急忙走过去,叫喊道:“毛前辈,毛前辈!你怎么了?”
忽然,楼上客房开了门,慕容雪走了出来,手里拿着一碧玉箫,箫尾系着一红色平安符,慕容雪对风清扬道:“风大哥,他只是暂时晕过去,一会儿等他醒来就好了。”
原来那笛箫之音是慕容雪在客房内吹箫而来,风清扬道:“雪儿,你会音律?”慕容雪道:“也算懂一点吧。”说罢,便转身回客房了。
风清扬背起毛震乾,上了自己的客房,便扶他躺下床休息了。风清扬出了自己的客房,走近慕容雪房门前,敲了敲门,欲推开,发现锁上了,推不开。风清扬道:“雪儿..........你....休息了吗?你哥哥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明天一早我就.....”
慕容雪打断了风清扬的话,道:“风大哥,谢谢你,我哥是被冤枉的,我相信官府会查明真相,还我哥清白!风大哥,你......还是早点休息吧。”
慕容雪说完后,便吹熄了点着的蜡烛,风清扬见房内熄了灯火,便慢慢转身回房了。风清扬自是觉得,慕容雪像是在刻意回避他。
翌日清晨,风清扬醒来,出房门,见酒楼老板在楼下收拾桌椅,酒楼大门紧闭,没有开业。风清扬走到慕容雪房门前,喊道:“雪儿,你醒了吗?我是风大哥。”等了半响没答应,便敲门。
一小二上楼见风清扬越发使劲敲那房门,便道:“这位大侠,不用敲了,住在那客房的客人已经走了。”
“走了?”风清扬道。小二道:“今儿一大早就走了。”“去哪了?”风清扬继续问道。小二又道:“好像说是要去官府,具体我也不清楚。”风清扬知道,定是她一人去救她哥哥了,于是连忙回客房,收拾行装,准备追去。
“风清扬,昨晚....我老毛病又发作了.....谢谢你救我....”一人说道。风清扬转身一看,原来是毛震乾,便道:“毛前辈,你醒了啦。”
“嗯........昨晚.....你说....认得我儿,而且在华山,是不是真的?”毛震乾激动地问道。风清扬道:“是的,毛师弟就在华山。而且,这些年,我也时常听他四处寻你。”毛震乾双脚跪于地上,双手合掌,喃喃自语道:“谢谢老天爷保佑,谢谢老天爷保佑!”说罢,便对着窗外的蓝天跪拜了起来。
风清扬道:“毛前辈,我还有事,现在不能立刻带你回华山见毛师弟,要不你在这酒楼住上些日子,钱方面我来付,待我办完事后,便于你一同回华山。”
毛震乾道:“哈哈哈,你这是要去找慕容大小姐吧。”风清扬道:“是,我担心她一人....”毛震乾又道:“风大侠,昨晚我对你言语有所偏激,而且也刺伤你了,请你原谅。”
风清扬道:“毛前辈,你言重了。昨晚之事已经过去了,你不必如此。你在这好好休息吧。”说罢,便出门了,至楼下,打赏了那酒楼老板些银两,道:“老板,不好意思,昨晚弄得你大堂如此,实在过意不去,这有些银两,就当我赔你的了。”
那老板接过银两,道:“江湖打斗,在所难免,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我早已习惯了。我都不介意,大侠你也不必介怀了。况且,昨晚要不是大侠你舍命相救,我早已丢了性命……”
那老板拿出了一壶酒,对风清扬道:“大侠,也不知你是否是爱酒之人,这酒就赠与你了。”风清扬接过这壶酒,对那老板拜谢了一番后,便提剑外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