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晨晴空万里,这大风雪终于停下了,一缕缕阳光的映射,使得这座坐落于东大街的岳州官府显得格外的耀眼。
在那官府门前,早早就见一众人在围观,男女老少,皆来凑个热闹。“走,咱们去瞧瞧吧。”一人边走边说道。
“这是干嘛?”一人问道。“你不知道?岳州官银失窃案今天要结案了,官老爷抓到贼人了。”那人答道。
风清扬也来到了这人潮汹涌的官府门前,朝里看,见是那岳州知府在公堂之上坐着,旁边是那詹师爷。大堂内,两侧官差林立,中央跪着一犯人,手脚皆被铐着,而且遍体鳞伤。
风清扬一看那犯人,自然认得,那就是慕容凌霄。风清扬看了看四周,不见慕容雪,便静观其变,未曾出手。
那岳州知府王硅提起那石案,往桌面用力一压,然后道:“犯人你可认罪?”慕容凌霄咬牙切齿,狠狠地看着王硅,道:“我何罪之有?你这狗官!”
詹师爷在一旁拿出一封手书,向着官府门外的老百姓展示了一番,然后又拿着展示给慕容凌霄看,道:“你自己看!这是什么?”
慕容凌霄睁大眼睛,只见那封手书标题便写着“认罪书”三个大字。“这可是你亲手画押的。”詹师爷道。慕容凌霄看了一眼手书的末尾,确实是自己的手印,想了想,定是昨晚趁我晕阙,逼我画押的。
慕容凌霄想起身夺过那手书,却被那詹师爷一把拿了回来,那詹师爷道:“怎么……还想毁了这证据?想得美!”
“狗官!休得含血喷人!”慕容凌霄骂道。詹师爷走近王硅身边,道:“大人,速战速决吧,免得夜长梦多。”随后,王硅便起身喊道:“诸位父老乡亲,岳州赈灾官银失窃一案,如今贼人已然抓到,按照法刑,当以问斩!来人!把这犯人押至刑场,听候发落!”“是!”左右官差应道。
一众百姓欢呼雀跃,皆认为贼人已然落网,都对王硅加以称赞。
一会儿,官差便押走了慕容凌霄,风清扬在旁等着,久久不见慕容雪,便不等了,连忙跟着那些官差去刑场。
围观的百姓也大都散开了,官府内只剩下王硅和詹师爷未起程去刑场,刚至门外,便见一人大大咧咧地走了进来,旁边跟着几人,均持刀剑。王硅正眼一看,原来是朝廷派来的巡抚-朱徽。
王硅见朱徽,连忙向前拜见,道:“朱大人亲临官府,下官有失远迎。”
只见朱徽甩了一下衣袖,怒气冲冲地道:“少来这套!我来问你,今日审案,怎么不叫我?”“这……”王硅一时答不上来。
詹师爷在旁道:“朱大人,你有所不知,这案的证据已经是铁板钉钉了,况且那犯人已然认罪。”“哦?认罪?那你们是查出了这一千万两赈灾官银在哪啦?”朱徽问道。“官银……官银……”詹师爷颤抖地道。朱徽骂道:“我看你是中饱私囊,是你们拿了朝廷的官银,想把罪名随便扣于一人身上!对不对?”
“……不……不是,朱大人,官银失窃一事,事先我们也是不知情的,我们绝无做贪张枉法之事。”詹师爷道。朱徽问道:“哼!犯人现在在哪?”
“在……”未等王硅答完,詹师爷便插话道:“在……岳州地牢内。”王硅眼神闪烁,始终不敢抬头。朱徽道:“来人!备马,去地牢,我要亲自提审!”说罢,便出门走了。
王硅松了一口气,道:“詹师爷,你………”詹师爷道:“官银失窃案,我想大人你也知道是怎么回事,现在好不容易找到个替死鬼,要是被朱徽搞砸了……大人,那我和你的一家老小,都得死!”
王硅道:“我知道……现在是骑虎难下……拉弓没有回头箭!詹师爷,你立刻快马加鞭赶去刑场,传我令,立斩!我在这拟好结案陈词,今晚便八百里加急送往京城,给谢恩公答复!”说罢,那詹师爷立刻出门赶往刑场。
刑场周边,人山人海,一众人呼喊:“杀!杀了那贼人!”慕容凌霄被押至刑台,刽子手问一官差:“可斩否?”官差道:“先等等,大人还没来。”
“别等了,传大人命令,斩!”詹师爷骑着马飞奔而来,大喊道。那刽子手听后,便提起那大刀,朝慕容凌霄斩去。
忽然,一长剑飞去,挡开了那刽子手的大刀,“吁!”一人骑马而至,其后跟着数十人马。原来是锦衣卫副都统-林伯奋。
林伯奋下马,一步跨上刑场,喊道:“立刻把人放了!”只见詹师爷在刑台下道:“你是谁?你说放人就放人啊?”
林伯奋拿出一金牌,上面写着‘锦衣卫副都统’几个大字,詹师爷看得口瞪目呆,两眼冒青光,连忙跪下道:“拜见大人,小的……小的有眼不识泰山,望大人见谅……”
林伯奋拿起刚才飞出去的剑,朝慕容凌霄的铁链砍去,然后对着众人道:“诸位乡亲父老!这人是被冤枉的,他身上的官银根本不是他自己的!岳州赈灾官银失窃案,现在要重新调查!我是朝廷派来调查此案的,请大家相信我!”
慕容凌霄的铁链被砍断后,便转头怒视着詹师爷,嘴里碎碎叨叨地道:“狗奴才!看我不把你碎尸万段!”欲起身,却被林伯奋压下,林伯奋道:“朝廷自有法度!慕容兄弟,请相信我。”
慕容凌霄看了看自己身上的伤,便声嘶竭力地大声喊道:“我怎么相信你!?”
慕容凌霄那无助的眼神之中显出一丝的可悲,他在岳州地牢中经历了他作为慕容家大少爷以来从未经历过的痛苦,对他来说是第一次,他也默默发誓说,这也是最后一次。
“慕容凌霄,你总相信我吧?”一女子从林伯奋身后走出,喊道。
慕容凌霄一看,原来是当日在岳州酒楼自己出手救了她的那名女子,那十两官银,亦是这名女子给他的。这名女子就是李婷婷!
慕容凌霄道:“没想到…,若不是你给我那十两锭银,我也不至于落得今日这般………你到底是谁?又为何害我!?”
李婷婷道:“我已经向林大人说明情况了,那十两锭银确实是我的,但从何而来,我不得而知,我更不知道这是赈灾官银!你说我害你,那就不知从何说起了,慕容大少爷!你可别冤枉我!”
李婷婷答应林伯奋出面参与岳州赈灾官银失窃案的调查,就已然知道了,被抓的是那日救她的恩人,同时也知道了,他就是慕容凌霄,姑苏慕容家的大少爷,他爹爹慕容云海是自己李家灭门案的头号嫌疑人,与他说话,便不由得有些仇视的成分。
“来人!把慕容凌霄押回官府,重新提审!”林伯奋道。“是!”左右应答后,便押慕容凌霄上马。
忽然,一黑衣人从民房瓦顶上跃下,出掌,伤了左右锦衣卫使,劫下了慕容凌霄。
林伯奋下了刑台,喊道:“放肆!光天化日之下,竟敢打伤朝廷锦衣卫!”便提起手中长剑,指着那黑衣人。那黑衣人道:“这人我必须带走!还望林大人见谅。”说罢,转身便想走。
林伯奋提剑朝那人刺去,那黑衣人回身,徒手接住了剑锋,林伯奋往回一拖,那人瞬间放手,林伯奋退却了数步。
情急之下,林伯奋使出‘银羽箭’飞针,尽管那人闪得快,却还是被刺伤了右肩。
那黑衣人对慕容凌霄道:“慕容少爷,你先在一旁坐着,待我打发他,我便带你走。”
慕容凌霄不解,这个黑衣人到底是谁?为什么要救自己?
只见那黑衣人又道:“各路英雄好汉都看见了,不是我非得出手,是林家的人逼得我不得不还手啊……林大人,得罪了!”说罢,双掌运劲而起,往前一推,那掌力如猛虎般压来。林伯奋提剑格挡,不成,至剑断,整个人往后翻倒在地,吐了口鲜血。
李婷婷见状,连忙去扶起林伯奋,道:“林大人,你怎么样了?”“我……没事…”林伯奋答道。“都统!你没事吧?”数名锦衣卫使问道,刚问完,便提剑上前,欲擒拿那黑衣人,众人打不过,仅三招就被那黑衣人掌掌中伤在地。
“哟,怎么,林家就这点能耐?你那家传的辟邪剑法呢?使出来给老子瞧瞧!”一人在那黑衣人身后说道。
林伯奋正眼一看,原来是昨晚岳州酒楼里的南海四侠之一,孙谷。林伯奋从未受过如此耻辱,便对李婷婷道:“李姑娘,请借剑一用,我得杀了这混蛋!”说罢,拔出了李婷婷腰间的剑,站了起来。
这时,李婷婷拦住了林伯奋,道:“林大人,你受了伤,让我来吧。”说罢,抢过剑,对着那黑衣人道:“我来领教阁下高招!”
孙谷对着那黑衣人道:“这姑娘长得水灵灵的~要不?就交给我吧。”说罢,孙谷提起手中银枪,向前刺去,李婷婷挥剑劈开,怎料那枪紧贴着剑,挡不开,孙谷大喝一声,使劲一摆,挑开了李婷婷手中的剑,孙谷见李婷婷已无兵刃,便伸手去抓其衣领,怎料李婷婷迅速回闪,在旁边抡起一长棍,回身用力一棒,打伤其手腕部。
李婷婷抡着长棍,指着孙谷,道:“江湖败类!无耻!”
孙谷大怒,用另一只手提起银枪,喊道:“无耻?老子今天就让你知道,什么叫正真的无耻!”说罢,使银枪直刺过去,李婷婷见状,使棍棒用力格挡,怎知那银枪却像银蛇般灵活,枪锋极其迷幻,枪法之势,呈左右前后撩拨,李婷婷一时招架不住。
林伯奋见状,立马提剑而起,使出一招‘江上弄笛’,拨开了那刺来的枪锋。孙谷的银枪冲力一时被拨去,未来得及调整。
此时,李婷婷把棍棒一摆,准备向孙谷的头部击去,那黑衣人见状,便使出一掌推向前,李婷婷接不住其掌力,棍棒已然被打飞离手了,那黑衣人欲又使一掌。
忽然,听得一丝龙吟之声传来,一刚阳掌力从李婷婷身后打出,正对那黑衣人。二者均以内力对掌,那黑衣人接掌抗衡,自觉有些吃力,不禁退了几步。
但见李婷婷身后有一轮椅,坐在椅子上有一人,正是丐帮帮主-史剑通,旁边推轮椅的,是丐帮齐长老。李婷婷见史剑通,大惊,道:“史叔叔,你.....怎么来了?”“婷婷,要不是你史叔叔,你刚才岂不是中了那一掌?”说话的是站在另一边的李婷婷的母亲,马榆。
李婷婷低着头,道:“娘,你怎么也来了....”“就你任性,到处乱跑!”马榆骂道。“好一招降龙十八掌!”那黑衣人对着史剑通道。史剑通微笑了一下,道:“阁下掌力惊人,亦是好掌法!不知为何伤我丐帮的人?”
那黑衣人道:“哦?这位姑娘是丐帮中人?”“正是我的关门弟子!”史剑通答道。那黑衣人道:“我本无意伤你徒弟,我只想带走慕容凌霄!你徒弟蓄意挡我,怪不得我。”“史叔叔,我旁边这位是林大人,我们正在查岳州官银失窃案,这人忽然出现,要劫走慕容凌霄,是对是错,朝廷自有法度,岂由这人破坏秩序!”李婷婷道。
史剑通对着林伯奋道:“林大人,婷婷说的话是真的吗?”“是的。”林伯奋答道。史剑通用擒龙功吸其掉落在地上的棍棒,对李婷婷道:“婷婷,这棍棒你拿着!方才见你对招那六阵枪法竟如此费劲,现在我在你身后指点,你再去!”
那黑衣人道:“丐帮的人来了,不好惹,你带慕容凌霄走,我断后。”“废什么话!你又不是我老大,凭什么指挥我?你给我闪开,今天,老子非得把这妞给抓了!”孙谷说罢,便再次提起银枪刺去。
史剑通对李婷婷道:“聚精会神,心无杂念,恶狗拦路,横棒在前!”
李婷婷便举棍棒横在身前,孙谷的银枪刚好落到棒上。
史剑通又道:“侧抖旁缠,借力回扣!”
李婷婷随即侧身,用棍棒抖缠其枪头于身旁,孙谷用力往前推,想脱离控制,这时李婷婷顺势接力向外斜甩,孙谷手中虎口一震,发麻,握不住银枪,李婷婷瞬间便将其银枪掠在一旁。
史剑通又道:“舞弄乾坤,棒打双犬!”
李婷婷便把棍棒一摆,以迅猛之势横扫其双腿,并直接打断了孙谷其中的一条腿,孙谷倒于地上,双手抱紧那折断了的腿,疼得嗷嗷大叫起来。
“老四!”又有一人跃出,叫喊道。原来是三侠-陈尘。陈尘见孙谷受伤倒于地上,便扶其到一旁休息,问道:“是谁?把你打成这样的!”孙谷道:“三哥.....是....是那人...”孙谷指着李婷婷。
陈尘拿出铁索,对李婷婷道:“就是你把我四弟的腿打断的吧。”“是又怎样?”李婷婷答道。陈尘怒,跨步向前,却被那黑衣人拦着,那黑衣人道:“你不是她对手,她使的是丐帮神技-打狗棒法!”
陈尘道:“哼,此仇不报,我们枉为结拜兄弟!枉为南海四侠!”说罢,便提起手中的铁索,”嗖“的一声,呈鱼钩样勾去,勾住了那棍棒,往回一拖,李婷婷一时不备,棍棒被夺了去,随后陈尘便使铁索的另一头鞭打而去。
史剑通在旁见状,使出降龙掌,陈尘遇上刚阳之掌力,刚交锋,便伤倒在地。那黑衣人见状,又使一掌,与那降龙掌抗衡。
这时候,在一旁观看许久的风清扬看出来了,那黑衣人使出的掌法,是七绝八卦掌!一会儿,那黑衣人抗衡不住,退了几步。
史剑通与他第二次对掌后,便也看出来了,这掌法就是当年魔教十长老之一,雪掌神魔-于彬的七绝八卦掌。史剑通大惊,想不到此套掌法尚留于武林,而且居然有传人。
“来人啊!来人啊!官府着火啦!”一年轻男子大声喊道。
林伯奋往远处看去,只见得一团黑烟缓缓地冲于天,现场百姓忽然乱作一团,或大喊,或乱跑,慌慌张张,场面极其混乱。
那黑衣人见势,便趁此机会,连忙带走了慕容凌霄,临走时,又对陈尘道:“若此时不走,便没机会了。”陈尘无奈,便也带上孙谷,一同离开刑场。
林伯奋亦是无奈,不得不先去官府救火,然而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人劫走慕容凌霄。林伯奋拜别了史剑通、李婷婷,便立刻动身赶往官府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