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范璞玉你也有求我的一天啊!”
孟长衍止不住的大笑,璞玉先生怒目切齿的看着他。
唐棠扯了一下孟长衍的衣袖道:“师傅,璞玉先生亲自来请,您也不要故作姿态了。”
“哼,走吧!!”
孟长衍撇了一眼璞玉先生说道,少年赶紧走上前引路,瞧着两个老头斗气,唐棠眼中笑开了花。其实唐棠知道,他们两个老头虽然嘴里谁都不服谁,但是都是顾及自己的颜面,若是真的到了大是大非面前,他们两个还是愿意摒弃前嫌的。
穿过几个院门,在璞玉先生孙子的引路下,唐棠终于看见正规学院是什么样子的了。一间宽阔的学宫内桌椅板凳、文笔纸墨一应俱全,还有齐人高的书架上整整齐齐放置着书籍,数十位县学的先学生正摒手站在学宫外宫等候,孟长衍看着眼前的一幕欣慰的点点头,看来璞玉先生对请他讲学颇为重视。
孟长衍与璞玉先生正坐于案前,唐棠和少年立于诸学子之后,孟长衍宣坐,那些县学学生皆跪坐于席。
“诸位皆深知诗书礼乐,都是璞玉兄的得意门生,老夫也不知为你们讲什么,诸学子有和见解,皆可提出,若老夫恰逢知晓一二,定告知诸位。”
诸学子皆惑,向来都是先生讲学,学生听着,这么到了孟长衍这里成了学生说,先生解答了。
忽有一学子起身拱手一礼道:“在下丰浒见过孟先生。”
孟长衍微微点头,随即问道:“你有何问?”
丰浒随指天问道:“今天下大乱,周室朝廷已经腐朽不堪,内有南方李氏残唐作乱,西方蜀地杀官烧其栈道割据一地,北有蛮族虎视眈眈,众天下侠士纷纷赴死助战,敢问天下百姓该如何是好?”
丰浒此言一出,学宫内诸子皆惊讶的向其看去,璞玉先生眯着眼睛,一副与我无关高高挂起的姿态,孟长衍哑口一笑,看来这进学可不太容易啊!
孟长衍起身问道:“阁下可有功名,家中可有官场之人?”
“并无。”丰浒回道。
“既无功名,家中又无官场之人,你就算得到答案又能如何?”
孟长衍慢慢移步到丰浒身旁,将其摁回坐塌。
“你心虽好但太鲁莽,心系黎民百姓,或许你应该去坐那个皇帝之位,但是你人微言轻,说了有人听吗?”
丰浒怒道:“难道先生不允我们讨论国事?”
“额?哈哈哈······”
孟长衍笑道:“并无,你也知道如今天下岌岌可危,众心系国家安危之人莫不痛心,但是你要做了官才能有能力改变这个天下,否则我们再谈下去也只是一场空谈。空谈误国,实干兴邦!”
诸学子皆仔细品味着孟长衍“空谈误国,实干兴邦”,丰浒闻言低下头,孟长衍说的对,如果没有权力,自己与他讨论的在深入也只是空谈。
丰浒起身对孟长衍遥遥一礼道:“先生之话,学生谨记在心,他日定执大印救黎民与水火,绝不空谈。”
孟长衍和善的点点头,然后看向诸学子道:“还有何疑问?”
“在下有一问。”
孟长衍朝着声音主人看去,一位丰神俊秀的青年男子起身对其一礼。
“先生可知如何考上功名,先生说无势便无力,说的在好也是一场空谈,那先生能否告知弟子如何考上功名?”
这个问题问起,学宫内有些学子纷纷对其不满,在学堂内讨论如此“下作”之事,简直有辱斯文,不过有些学子就对此事颇为在意。一时间学宫内沸沸扬扬,指其大骂的有、拳打脚踢的也有,人间百态尽显其中,唐棠都被着一幕吓坏了,这是学生吗?
“肃静!”
孟长衍一声怒吼将诸学子惊的捂住耳朵,唐棠也蹲在地上,使劲捂住自己的耳朵。忽然眼睛看向那位少年,唐棠总感觉少年有点不对劲,身子不太协调,胸前有点微微弄隆起。
孟长衍一声怒吼,学宫里的学子彻底安静下来,不过璞玉先生依旧是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这让孟长衍有点牙根都恨的痒痒。
“堂堂学府岂是市井菜场,统统伸出手来!”
然后孟长衍气势汹汹的拿起案桌上的戒尺,唐棠见自己的师傅要打人手心,轻轻扯了一下少年的衣角,示意让其后退。少年不解,唐棠踮起脚尖在少年耳边轻声说着什么,然后少年红着脸退到堂下。
“唐兄,你这么知道孟先生会打人,再说了我们两个有没有动手斥骂。”
唐棠轻声说道:“我师傅是武道高手,别看他和和气气的,有一次我在他讲学时睡着了,他就拿着竹条把我的手都给抽出血来了。”
“那你师傅可真严厉。”少年回道。
“对了,我只知道你姓范,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叫什么?”
少年低下头喃喃细语道:“我叫····,我爷爷不准让我对其他人说······”
唐棠有将少年扯远了一点,孟长衍从其前面几步走过并没有注意两人,然后又拿着戒尺去打其他的手心,唐棠顿时松了一口气。
“既然是璞玉先生不准你说,那我就不问了,还有你别老是叫我唐兄,你叫我唐棠或者小棠都可以。”
少年闻言微微低头,然后用手指戳了一下唐棠:“我叫玉儿,其实我是女扮男装的。”
唐棠谨慎的离其两步,这位女扮男装的少年十分疑惑。
“男女授受不亲,咱两个人挨那么近不合适。”
“哦!”玉儿轻声应道。
见孟长衍打完手心,唐棠又扯了一下玉儿的衣袖道:“师傅打完手心了,我们两个赶快回去。”
“你们可是知错!”孟长衍沉声问道。
诸学子纷纷起身赔礼道:“学生知错,多谢先生教导。”
见县学学生道歉,孟长衍的怒气才消减几分,然后问道:“刚刚是谁问的,站起来!”
一位学子站了起来,孟长衍看了他几眼说道:“你问的很好,这样才能获得功名。”
孟长衍看着诸学子说道:“想要获得功名这也是你们能来这里的原因之一,这个问题并不侮辱斯文,反而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敢问你们再坐的诸位扪心自问一下,你们有谁不想?”
“可是学堂乃是传道释疑的地方,谈论这个是不是太过了?”
孟长衍看去,这人刚刚被他打了十下手心,因为就是他引起的骚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