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因何到此地读书，是为天下苍生？亦是光耀门楣？还是求那高中？”
孟长衍拿着戒尺对众学子说道，当孟长衍说完，整个县学沉浸在一片压抑中。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私心，但孟长衍让他们把自己的私心说出来，这就很让人难以启齿，见众人都不愿意，孟长衍随意的指向一个学子。
“你来回我的话。”
“先生，我能来丰城县学是家兄一厘一毫攒钱供我读书，所以我与他们都不同，我想得个举人然后再谋一个好差事。”
一位衣着简朴，袖口处还有几个补丁的青年站起来说道，有了他的发声渐渐有其他学子站起来诉说。
“我是来聆听璞玉先生学问的，我家里有钱，而且我父亲是县尉，光耀门楣与高中我视之如蔽履！”
“先生，我要高中状元，光耀门楣！”
“我要为天下苍生找到一条路。”
......
孟长衍一声大呵，众人皆静。
“你们心中都抱有期望，所以才能来此地，入县学你们也知道很难，今日我便告诉你们如何得那功名。”
刚刚提问的丰浒道：“先生，敢问如何得？”
“考科举！”
孟长衍此言一出，众学子皆是嗤之以鼻，考科举，这是个三岁孩童都知道都事情，没想到孟长衍闹了半天竟然说这样的话。
“既然你们都知道要考科举，那为什么要问老夫呢？这个天下能让你们一步登天的无法是重新投胎，不过看你们现在这幅样子没投到人间帝王家，那你们还想着什么？
你们每个人心中都有想得到到东西，但你们却总想着不劳而获，纵然木已成舟但还是抱以一丝侥幸，以待上天有灵。想得到功名，你要向你自己要，若是有心，何物不得！”
忽然间，学堂内的学子纷纷对孟长衍拱手一礼，能让璞玉先生收为学生的人会差到哪里去，他们也知道了孟长衍是告诫他们实干，不要妄想一步登天。
孟长衍看着这些学子欣慰的点点头，唐棠似乎想起了什么。
“师傅，你有功名吗？”
众人皆向唐棠看去，璞玉先生眼中露出一道欣喜，孟长衍诧异的望向唐棠，这个混小子怎么拆自己师傅的台呢？
“为师没有功名，就连童生都不是，不过为师出世便做了国子监的教谕，那时候璞玉兄考上了进士，荒废了三年时光才当上一个助教，若是你想知道读什么书能考上进士，就多问问他吧！”
孟长衍暗自窃喜，璞玉先生端坐在席上，纵使心生恨不得将孟长衍生吞活剥，但是面子上还要挂着一副笑脸，和和气气的让唐棠多来找他。
“那师傅你为什么能当上国子监的教谕呢？”唐棠又问道。
看着一脸真诚的唐棠，孟长衍打定注意要将唐棠好生收拾一回，现在这里是丰远县，离东湖孔家有几百里路，就算抽唐棠一顿也没有冬娘护着他。
孟长衍老脸一红，昂起头道：“我师傅与国子监老祭酒有旧！”
······
讲学一直持续到日暮西山，当助教敲起了散学钟孟长衍才知醒过来，他已经很久都没有在如此多人面前讲学，这次的讲学他感觉回到了以前。
不过，该打的还是要打。唐棠被孟长衍提着衣领回了小院，刚一进院子唐棠就一直大喊“师傅，但孟长衍并不领情，衣袖一摆，一跟黑漆漆的木条就从袖口滑落出来，唐棠看着那把熟悉而又陌生的戒尺咽了口唾沫。
“师傅，我真的不知道···”
孟长衍举起手中的戒尺道：“若不是你师傅我见惯了风雨，今日就得被你这个逆徒气死，你跟范璞玉家的小姑娘站在后面你侬我侬真当为师没看见，今日你着实该打！”
唐棠将手掌伸在孟长衍面前，然后闭起了眼睛生怕看见戒尺落下，不过唐棠等候了许久也不见戒尺落下，当唐棠睁开眼睛时，只见孟长衍双手负背，不怀好意的笑着。
“小棠啊，你知不知道那个少年其实是女扮男装的？”
唐棠点了点头，刚刚小玉的确对自己说过，不过师傅是怎么知道的。
孟长衍拿出戒尺轻轻抚摸着道：“要是为师给冬娘写封信，就说你今天在课堂之上与一个女孩卿卿我我，你猜冬娘会怎么样，她还会一如既往的喜欢你吗？”
“卑鄙！师傅，我跟小玉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上课之时我隔着她有三尺宽，你可不要乱说！”
唐棠已经气急败坏了，自己只不过是问了几个问题，但自己但师傅可要毁了自己的一生。
“师傅，你不能对冬儿姐姐随便乱说，而且你也不应该随便玷污小玉的名声。”
孟长衍似笑非笑道：“冬娘信不信是她的事，临走的时候冬娘可是交代我看住你，为师可是又命在身啊！这是身不由己，徒儿你要体谅一下为师。”
体谅个大头鬼哦！你怎么毁坏自己徒弟的一生很好玩是吗？唐棠心中一横，做出了一件让孟长衍不齿的事情来。
“师傅，是你先不仁的，那你可不要怪徒儿不义。你敢将乱说，弟子就给冬儿姐姐说你逼我娶其他女子，看冬儿姐姐信你还是信我！”
孟长衍差点一口老血没喷出来，果然是自己一脉相承的徒弟，跟自己的师傅一样阴险，真是欺师灭祖啊！
“小兔崽子，我们两人都退一步，你不给冬娘乱说，为师也不乱说。今日之事我们就次打断，今后谁也不允许提出来，你看这样如何？”
唐棠思索一阵道：“弟子全凭师傅作主。”
其实唐棠心里也害怕着呢，毕竟他是真的有小玉有过接触，这个事情可是听风便是雨，若是让冬娘知道了，唐棠不敢想象冬娘是有多伤心。唐棠体会过这种伤心，他不愿意让冬娘也体会，毕竟唐棠是真的很喜欢冬娘。
师徒二人休战，孟长衍在屋内运气周天，唐棠待在外面锻炼行走，这些日子都是在马车上度过，好不容易能下车歇息了，唐棠不想再一直坐着，冬娘对他说过，多走自己的腿才会慢慢好。
夜幕降临，一位青衣少女敲响了院子的木门，唐棠回首看去，原来是小玉，她现在已经换上了女儿家的衣裳，举止大方有礼，样貌楚楚动人。
“小棠师兄，祖父叫我请孟爷爷一起用晚膳。”
唐棠看着变化一新的范如玉有点不敢开口，小玉见唐棠一直盯着自己看，掩面而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