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长衍踏着厚厚的积雪来到一座破败不堪的庙宇外,还未走进去便从城隍庙内走出十几位乞丐。
“诸位朋友,老夫是来寻一位少年的,”
忽然一根木棍从城隍庙内飞出,直奔孟长衍。孟长衍提气一口真气伸手接住木棍,十几位乞丐纷纷向其冲去,举起手中的木棍竹根就打,孟长衍运气一震,十几位乞丐顿时倒飞出去,砸到雪地之上。
孟长衍拿起手中的木棍用力抛入城隍庙内,木棍没入城隍庙,孟长衍谨慎小心的观察着周围。忽然被他抛入城隍庙的木棍又飞了出来,不过这次有人随着木棍出来。
木棍飞入孟长衍的三尺之内,孟长衍没有动,木棍也难进寸步,最后掉落在雪地之上。
“不愧是天下正宗的浩然真气,阁下就是稷下书院的孟夫子吧!孟夫子大过年的怎么不去守着你那没有一个学生的书院,反而千里迢迢来到澶州城了呢?”
孟长衍眯起眼睛仔细观察着来人,随即嗤笑道:“这不是我们大周朝的三元进士嘛!你不在京城讨饭,怎么来这个小小的澶州城了呢?”
一位邋遢的中年乞丐走了出来,全身上下包裹着厚厚的破旧布条。
“师叔别来无恙啊!”
孟长衍凝视着眼前之人冷笑道:“老夫愧不敢当,你可是我们大周朝唯一一位三元进士,老朽何德何能让你称一声师叔!”
“师叔说笑了,我荀建的字,‘长木’二字都您赐予的,您可不能翻脸不认人。再说了,长木也是稷下书院最后一位弟子,您难道不想以后由我接手稷下书院?”(荀xun通寻xun)
孟长衍霎时暴怒,双拳紧握,作势便要与荀建一战。
“师叔先别动手,师侄还要救那位少年呢!他寒气入体,又被他人扭断四肢,而且最可怜的是他全身穴道筋脉被人用真气打断,您要是耽搁了师侄我,里面那位少年就没救了!”
孟长衍听见唐棠还没有死心中顿时松了一口气,也放弃了要教训这个欺师灭祖之人。
“那你还傻站着干嘛,还不快去。老夫可告诉你,要是里面那个少年出了事,你荀建还有老夫,甚至是你妻子都别活了!”
荀建看了看自己的师叔不以为然,看来这个少年对他还挺重要,急的让这老头破天荒的威胁自己。
“师叔啊!你要知道,这个救人不是白救人,他得要诊金,而且你刚刚还打伤了我十几位兄弟,没有千八百两银子,还请恕师侄无能。”
孟长衍看着荀建气不打一处来,看来当年师兄逐他出师门是对的。
“荀建,老夫告诉你。你有本事别救他,让他躺在这破庙里发臭,到时候那个人回来了第一个杀的就是你!”
荀建愣了一下,皱起眉头问道:“那个人?”
“不然有哪个人,你以为老夫很好使唤?”
荀建不死心的继续问道:“那个人就是你和师傅都不愿意告诉我的那个人,他一直在澶州,而且那个孩子就是里面这个?”
“汝母婢也,你到底让不让老夫进去?”孟长衍勃然大怒。
“娘啊!爹您千万不能有事,您完了我也就玩了。”
荀建吓得面无血色,哭丧着脸跑了进去。孟长衍看了一眼周围的乞丐冷哼一声,大袖一摆也急忙走了进去,当孟长衍看见唐棠的一瞬间就知道,唐棠比荀建说的还要严重。
唐棠躺在一处干枯的稻草上,嘴角还有鼻孔、耳中都有干枯的污血。手脚筋被人挑断,左边太阳穴上面还有一个伤口正在往白布外渗出鲜血,全身发烧,额头滚烫。
“爹啊!您可不能死,您死了儿子还要给你陪葬,说不准我师叔都要提前准备棺材。”荀建拿起一块白布为唐棠绑住手脚上的伤口。
孟长衍蹲在唐棠身旁一边检查一边叹气,就连下巴的胡子都捋掉好几根。
“师叔您见多识广,你看看还能不能救。如果不能救,那您说说死后要什么棺材,埋在那里,我好跟我媳妇儿交代,争取为我们稷下书院最后传人办一个风风光光的道场。”
荀建蹲在唐棠身旁都快急出了声,要是知道这位少年是那个人的当年带走的孩子,荀建发誓天天守在他家门口,给他当看门的狗。
“这个少年今天早上天刚刚亮就被人用麻袋装着丢在庙前,被我发现时已经成这个样子了。”
孟长衍出手封住唐棠的穴道,然后突然发现唐棠穴道筋脉的异样。“他筋脉穴道这么会这样?”
荀建苦涩的回道:“我也不知道,他的筋脉穴道好像被人用真气截断或者堵住,可是这种武功很少,我从来都没有见过。”
“有!东湖孔家的孔南飞不是会一套叫什么《指点江山》的指法吗?据我所知,他的指法就会隔空截断他人筋脉穴道,跟现在他受的伤有异曲同工之妙。”
荀建苦着脸回应道:“开始那个孔南飞已经失踪二十几年了,我们俩上哪里去找啊?”
孟长衍狠狠拍了一下荀建的头,斥声说道:“先把他送到东湖孔家,没了孔南飞难道孔心石也不在了吗?”
“对对对!孔心石还在,他是天下第一高手,他一定会有办法。”荀建喃喃自语道。
“啪啪——”
“死老头子,你打老子干什么?”
孟长衍又狠狠打了荀建一掌,怒斥道:“还不让你那些狐朋狗友准备马车,还有帮老夫将他伤口止住,不然流血都会流死!”
“哦哦。”
荀建也丢掉了刚见面时的张扬与桀骜,蹲在孟长衍身旁认真小心的帮忙。孟长衍在唐棠的头上还有手脚伤口处抹上了一层药膏如何又缠上了厚厚的布条,荀建源源不断的朝唐棠体内打入真气来吊命。两人忙完着一起后天空已经昏暗,飘落的雪花也小了很多,唐棠被两人小心翼翼的放上一具马车上。
孟长衍叫住准备离开的荀建,以一种不可忤逆的口气说道:“你小子往哪里跑,去东湖孔家日夜兼程最少也要十天,老夫一个人可不行,赶快上来驾车!”
荀建楞住了,他没有反驳也没有离开,而是坐在马车前面驾车。当马车离开澶州城走在雪白的官道时,荀建突然想起来自己已经不是稷下书院的学生了,为什么要听他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