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喂!娘其彼之,真脏。”
孟长衍嫌弃的在一间木门外蹭着鞋底的积雪,他受三叔所托来照顾唐棠,纵使三叔今天才刚刚认识他。孟长衍也很爽快,他知道三叔是看在自己师兄的面子上才托孤于他,受人信任,此情足矣为报。
“咚咚咚——”
孟长衍敲着唐棠家的木门,木门虚掩,孟长衍喊了几声。
“那个···啥来着的?对了,小棠。小棠你在家吗?”
屋内没有人应,孟长衍推开木门走了进去。院子里杂乱不堪,孟长衍暗道不好,快步走上前推开唐棠住的房门,里面也是一片狼藉,到处都是遭人翻找的痕迹。
“子曰:老夫这次完了,那个天下第一知道了不把老夫给剁了!”
孟长衍在屋内屋外来来回回找了几遍,除了在灶台里找到一锭银子其余的什么也没有。孟长衍走到唐棠住的屋子里,蹲小身子拿起一块碎掉的瓷片闻了一下。
“伤寒药?”
孟长衍又仔细在屋里寻找了一下,在一个角落里找到了一个小木盒,打开一看却是一盒子饴糖。孟长衍快步走出屋门,突然两位黝黑大汉闯进院子里,不怀好意的看着孟长衍。
“呵呵,那个懒汉没有等到,却等来了一个老头子。你和那个少年是什么关系?”
孟长衍看着两个桀骜不已的大汉眼中凶芒毕露,两个刚刚找到怎么炼体的小娃娃,看来小棠就是被他们掳走的。
“小棠呢?说出来老夫饶你们一命。”
一位大汉揽着另一位的肩膀大笑着说道:“老头子,我看你是得了失心疯,我们兄弟俩看你老迈不忍心下手,可你倒威胁我们两个了。”
“唉!真是的,子曰:打断你们的腿再说。”
孟长衍瞬息而至,两个大汉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孟长衍踢断了双脚,两人双手撑地一脸的恐惧。
“老夫再问一句,小棠呢?”
两位大汉仰首抬头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孟长衍,然后结结巴巴的说道:“昨···昨天,昨天那个少年被马寒青打个半死,然后···然后今天早上把他丢在了城隍庙,那里是乞丐流民的地盘,现在那个少年可···可能已经死了。”
孟长衍顿时如遭雷击,面色惨白,这次真的完蛋了。要是让何三慎知道了,整个天下就全完蛋了。
“城隍庙在那里,快带老夫去!”
两个大汉面面相觑,抬头看了一眼孟长衍。他们的双腿被孟长衍踢断,不能行动,孟长衍也是懊悔不已,忽然一道坚毅的声音响起。
“老先生,我带你去!小棠是我兄弟,你能不能救救他?”
孟长衍向门外看去,一个小胖子站在巷子里,双眼通红。
“你是谁?”
“我叫金圆儿,小棠是我最好的兄弟。他前几天得了风寒,隔壁巷子的王小六照顾了他一天,小六儿有婚约,她的未婚夫就叫马寒青,那个马寒青仗着自己的老爹是捕快班头在澶州城里肆无忌惮,就是他昨天他带了一群青皮将唐棠打的半死,头顶打破了。”
孟长衍看了几眼金圆儿随即说道:“小胖子,你在前面带路,老夫等下就来!”
金圆儿擦干净自己的眼泪,点点头便向梅花巷子外走去。两位大汉见孟长衍支开金圆儿,自知大事不妙,便朝着孟长衍磕头认错了,一声声头颅碰地声响起,两人的头皮早已经磕破了,鲜血将周围的积雪染的鲜红,让人有点分不清下的是雪还是血。
“前辈饶命、饶命。”
“前辈求求你饶我们一命!”
孟长衍看着对自己磕头如捣的大汉,长长叹了一口气道。
“子曰:早死早超生!”
随着两道倒地声响起,孟长衍慢悠悠的走出院子,然后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将木门关好,仔细触摸着斑驳的木门。要是那个少年死了,那自己也只能杀了所有知情人为他陪葬,然后自己也要为他陪葬,这样或许会掩埋住这件事的真相。
梅花巷子外,金圆儿焦急的等待着。自从昨日唐棠被马寒青带走后他就自责不已,怪自己当时眼睁睁看着马寒青走进梅花巷子,又眼睁睁看着他带走唐棠。
其实金圆儿无需自责,当时他的确想为唐棠通风报信,但他被自己的母亲关在房间内,在唐棠被马寒青带走之后,他的母亲还告诫他以后都不许提起唐棠。
“老先生快一点!”金圆儿焦急的大喊着,他是偷偷跑出来的,在母亲去给酒铺中的父亲送饭时撞破窗户偷跑出来的。
“金圆儿!你个死孩子不要命了。”
一道声音从金圆儿身后响起,金圆儿如临大敌,不过还未转身逃跑便被一位妇人揪住了耳朵。孟长衍走来,那位妇人将金圆儿挡在身后,对着孟长衍就是一顿破口大骂。
“死老头子,你不要命了我家金圆儿还要命呢!那个唐棠有娘生没娘养,死了就死,我家金圆儿可是有亲娘的孩子,没事就招惹那些青皮混混,他要是没有招惹别人,那人家怎么会要他的命!”
金圆儿被自己母亲紧紧护着身后,不断挣扎抽泣着:
“不是这样的,是马寒青欺负唐棠,唐棠都染上了风寒躺在床上不能动了,那个马寒青还将唐棠打出血。唐棠是我的好兄弟,他从来没有欺负过任何人,就算是路边的乞丐抢他的馒头他都没有生气,反而将自己一天的口粮全部给了乞丐,唐棠不是那种人。”
孟长衍慢慢从金圆儿母子身旁路过,待走出梅花巷子之后孟长衍停下脚步,转过身看着俩母子。
“城隍庙从那里走?”
“从左······”
金圆儿刚想回答就被自己的母亲捂着嘴巴,孟长衍冷眼注视着金圆儿的母亲。
“死老头子看什么看,老娘我教训自己儿子管你屁事!”
孟长衍低头皱起眉头,转身离去。想要知道城隍庙在哪里,他可以随便在街面上问一个人,但他没有,而是问向金圆儿和他的母亲。
孟长衍离开后,金圆儿哭的脱力瘫倒在自己母亲怀中,妇人紧紧抱着金圆儿嘴里念念有词。
“小棠,婶子对不住你。我只是想金圆儿平平安安,要怪就怪你无父无母、怪你三叔没本事,连姑娘喜欢你都遭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