澶州城外向北数百里外的一处官道上,三叔坐在一位白发老头背上,扯了一下老头的长长胡须,三叔不悦的说道:
“老子没想要你的命,我说了。能不能让我侄子去你那里念书,不用把他教的满嘴子曰,老子要求不高,能让他识字就行,老先生你怎么就不同意呢?”
“狂妄匹夫,老夫乃稷下书院的左祭酒,你那个侄子老夫是不会收的。不仅老夫不会要,老夫还要昭告天下,让天下间所有的书院学府都不会收,有本事就杀了老夫!”
三叔扯了一下老头长长的胡须,惊讶的看着如此硬气的老头说道:“哎呀!还看不出来您老竟然如此有骨气啊!”
“他娘的,你刚刚说什么,你是稷下书院的左祭酒?”
被三叔当做凳子的白发老头傲然的笑道:“正是,狂妄匹夫怕了吧!”
“你他娘的不是观海书院的执教?”
三叔看着这老头呆住了,自己好像逮错人了。
白发老头额头上青筋暴起,双手握住一把白雪狠声道:“观海书院的那个执教前天被人暗杀了,老夫是路过澶州城准备回稷下书院的。”
三叔赶忙起身将这老头扶起,不停的低头道歉。
“老先生对不准了,老子以为你是观海书院的那个执教,所以才会出手拦下你,对不住、对不住。”
白发老头冷哼一声,拍了拍身上的雪垢,大袖一摆。
“找人帮忙也要讲道理,谁家父母不希望自家孩子去一个好学堂!可是也不能像你一样啊,一见面话也不说就将老夫骑在身下,你这样···你这样简直毫无廉耻!”
三叔不断的向老人道歉,白发老头越说越来劲,最后指着三叔的鼻子大骂没有教养,为人父母不知廉耻云云~~
“老头,你他娘的别太得寸进尺,信不信老子把你活埋在雪堆里!”
白发老头迟疑片刻说道:“圣人常言: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也罢,见你道歉真诚,老夫也不去事后追究你了。为人父母,这次老夫就体谅你这一次,可是你以后不能再犯!”
“这还差不多。”三叔小声嘀咕着。
逮错了人,三叔也不好意思继续待下去,正当三叔准备离开时,白发老头一把抓住三叔的手臂,死死拽住不让其离开。
“老头子你找死啊!信不信老子今天把你活劈了。”
白发老头打量了一下三叔,突然说道:“你就是那个何三慎吧,十五年前突然出现然后又忽然消失的那个人,别问我怎么知道,当年知道你的人不过五个人,现在老的老、死的死,知道你的人只有三个。”
三叔眯起眼睛看着白发老头,嘴角露出一丝笑意。
“那么说,如果老子杀了你,天下岂不是就只有孔心石还有东海真人知道了!”
白发老头咽了一口唾沫,然后赔笑道:“壮士,老朽刚刚给你开玩笑呢,什么何三慎、逆天改命,还有当年你抱走的那个小孩,老朽一概不知!”
三叔眼睛直直的看这白发老头,哑然一笑道:“老头,你是什么人,怎么老子从来没有听说过你,还有这些事是谁告诉你的?”
“咳咳!”
白发老头整理了一下衣领服饰,然后沉声道:“老夫乃是稷下书院的左祭酒孟长衍,壮士之事乃是我的师兄袁清浊告诉我的。”
三叔看着孟长衍道:“既然你是袁先生的师弟,那袁先生呢?”
“师兄已经故去十数年了,何壮士所说的侄子应该就是当年你抱走的那个孩子吧!若按年纪,他今年都应该十五了,你难道没有教他识字吗?”
“老子还是杀你吧,这样天下间就只有孔心石一个人知道了!”
孟长衍尴尬的笑道:“壮士别动怒,你是想要那个孩子读书不是嘛!老头子我毛遂自荐,你看看我行不行?”
三叔狞笑着说道:“若是袁先生还行,你?你还是当肥料吧!”
“为什么,难道我和师兄都不是一个师傅教出来的。他会的,老夫也会,而且比他多、比他强,若不是当年老夫倒霉抽签抽赢了,下山行走天下的人就是我,我师兄和我比就只配天天在书院里扫地!”
“那为何你在我手下七招都走不过,你要知道袁先生可是能与我打的不分高下。”
“那个···那个···”
孟长衍擦了擦额头上的细汗解释道:“我们读书人的事怎么能靠打架呢!肚子里的学问才是正理,你要知道,我可是稷下书院的左祭酒,没学问能当左祭酒吗?”
三叔想了一下,还真他娘的是这个理。小棠要学的学问,可不是打打杀杀的江湖把式,而且小棠说不准跟着这个老头子能考个状元回家,到时候光耀门楣,他死去的爹娘在九泉之下也会安心。
“跺跺······”
一阵马蹄声从远处传来,三叔和孟长衍不经寻声看去。只见三位轻甲骑士持着一面黑旗疾驰而来,三叔和孟长衍看见黑旗双双惊恐不已。
“敢问大人出了何事?”
持旗的骑士并没有回道三叔的话,不过后面的一位骑士说出的话却让两人面面相觑。
“蛮族二十万大军入侵,边军万人以上的将军死伤大半,边军无人统辖战败。”
骑士说完便疾驰而去,孟长衍看着三叔,三叔看着孟长衍,两人一脸的不可思议。
“他娘的,十五年前老子没杀光你们真是后悔!”
三叔突然掐着孟长衍的肩膀认真的说道:“你说你是袁先生的师弟,老子姑且信你一次,小棠在澶州城知州官邸旁一条叫梅花巷子的地方,你去把他带到什么劳资鸡下书院。等老子帮边军赶跑了蛮族就来找你,还有,东海真人已经信不过了,他若是问起小棠,你一定要保守秘密。
还有,要是小棠伤着了,老子就打上金銮殿把那个狗皇帝杀了,十五年前他发的召集令可印过宝玺的。”
孟长衍顿时呆若木鸡:“何壮士,那叫稷下书院,不叫鸡下书院。”
“老子没空跟你扯什么鸡不鸡的,照顾好小棠!”
三叔说完对着孟长衍稽首一礼,孟长衍坦坦然的受了三叔一礼。
“壮士去已,汝之幼子吾养之!”
“哈哈哈!”
三叔大笑三声,沿着官道北上而去,孟长衍捋了捋自己的胡子,脸上笑开了花!
“诸位先贤前辈,我们稷下书院终于要有后了,呵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