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主，您真的还要再等一等吗？”清泉蹙紧眉头，等着佘冷的回答。
那七八万人马足够攻进皇宫，将皇帝踹下龙椅。这些日子来清泉寝食难安，一直在等这么一天。明明都一切都安排好了，忽然间佘冷又不同意了。她怎么能不着急。
听到清泉这句话佘冷脸色冷的可怕，直勾勾盯住清泉，声音冷淡，“轮得到你来质问我？”
清泉将头低下，声音怯懦，“属下不敢。”
佘冷不悦问：“巫极呢？怎么还没回来？”
清泉看了眼佘冷迅速将头低下，解释道：“最近泗京查的严，可能还需要几天时间。还请教主您再等等。”
他现在脑子里满是芈瑛的话，不由烦躁了起来，将缠绕在身上的小白扯了下去，面色难看，“吩咐下去，先按兵不动。”
清泉一听这句话就着急了，立马跪了下来，“可若朝廷先对我们动手怎么办？教主，这是绝佳的机会呀！”
佘冷觉得耳旁聒噪的厉害，摆了摆手，语气很不耐烦：“退下吧。”
清泉颔首：“是，教主。”
清泉刚走没一会，商妈妈便来了。
她的脸色比之前好了很多，皮肤近来也光滑了不少。
小白爬回佘冷手旁，用脑袋蹭着，他笑了起来，“来了。”
商妈妈点了点头，跪下身恭敬道：“参见教主。”
佘冷的神色恢复如常，道：“起来说话吧。”
商妈妈站的笔直，禀告道：“裴夫人很早之前就将方明思要谋逆的证据交给了殷思，殷思也交到了皇帝手中。尽管皇帝没什么动作，但心中早就有了芥蒂。相信方明思也过不了多久的清闲日子了。他做下的那些事迟早要被公之于众。”
佘冷摸了摸小白的脑袋，问：“你不心疼吗？”
“心疼？”商妈妈冷笑一声，“有什么可心疼的？他这样的人不值得心疼。更何况，我日日夜夜都想杀了他！”
佘冷的眼神慢慢黯淡，语气里是一丝不可察觉的自嘲，“那你说，芈瑛是不是也是这么想我的？”
商妈妈顿了下，马上摇头否认，“不会。芈掌柜不是那样的人。”
佘冷抬眸看向商妈妈，干笑了两声，“可我恶事做尽，心狠手辣。她又有什么理由不想杀我呢？”
商妈妈反问：“若芈掌柜真的想杀教主您，为何还要替您拦下那一剑？”
“是啊，为什么呢？”佘冷更像自言自语。
商妈妈手心满是粘粘冷汗，抿了抿唇，鼓起勇气说：“教主，很早之前芈瑛就见过殷思的母亲了。您，您还是不要再执着了。”
佘冷没有发脾气，也没有回应。
商妈妈轻轻叹了口气，感情的事她见的太多了。知道佘冷不会轻易放弃，可还是会忍不住去劝。在佘冷身上她仿佛看见了当年的自己，那个又痴又傻的自己。可不同的是，芈瑛不是方明思。
沉默片刻，佘冷才启唇：“回去后等消息吧。”
商妈妈敛下眼底的担忧，恭声道：“是，属下告退。”
商妈妈一离开，殿中如同死寂。
佘冷眼神渐渐空洞，瞬间像是心被挖走了。
想到那日的事他便满心愧疚，他也不知道自己是着了什么魔就打了芈瑛。如今回想起来，他真的后悔不已。
佘冷闭上眼睛，一滴泪滑落脸颊。
杜冰这几日因为苏映月的事吃不下饭，整个人瘦了一圈。去学堂的时候差点昏倒在路上，可人刚拿起书就昏了过去。等醒来时，方淼那张脸越凑越近。杜冰别开脸，冷声质问：“映月失踪了，是不是你做的？”
方淼立马坐直回答：“我根本就没有再见过她！又怎么会是我做的？”
杜冰看住方淼，嗤笑一声：“不是你是谁？你那么恨映月，又几次三番的出言羞辱，不就是想逼映月离开吗？现在你的目的达到了，为什么还要如此对待映月？！”
一头雾水的方淼不由来了气，将丫鬟端来的药碗往地上一摔，愤怒道：“一口一个映月，你叫的可真是够亲密的！”
杜冰勉强撑着身子起来，问：“映月到底被你绑去了什么地方？”
方淼一脸无奈，“我说过了我没动她！你为什么就不肯信我？”
杜冰笑了起来，反问：“我能信你吗？”
“杜冰！你不要诬陷好人！我没做就是没做！”
“呵，你算什么好人？”
正当方淼要发作时，方芙淡淡的声音响了起来，“杜先生。”她从门外走了进来，面如沉水，她的心已经死了。
杜冰的脸色稍有缓和，礼貌道：“方大小姐。”
见到方芙的方淼如同惊弓之鸟，登时就从凳子上起来，忙行礼问安：“长姐。您怎么来了？”
方芙没有搭理方淼，而是对杜冰说：“苏映月没有失踪，她跳河了。”
被冷落的方淼有些不悦，但也不敢说什么，只能受着。可心里头却是憋了一口闷气。
杜冰怔了下，随即就问：“什么？！映月现在人在什么地方？”
方芙缓缓坐在了桌前，慢悠悠的回答：“兴许是在泗京客栈吧。”
“多谢告知！”
说着杜冰就下榻穿鞋，风风火火的要去找苏映月。方淼赶紧拦下，鼓着嘴生气道：“你要去做什么？现在苏映月和你没关系！我马上就要成为你的妻子了。你眼里还有我吗？”
这时就听方芙轻唤了声：“二妹。”她的声音太过温柔，温柔到令方芙发毛。
她看向方芙，乖巧道：“长姐。”
方芙瞥了眼杜冰，道：“杜先生你去吧，我有些话要同二妹讲。”
杜冰道了声谢匆匆离开，方淼气的嘴都斜了。她急急来到方芙面前，质问道：“长姐，你这是什么意思？”
方芙二话不说，扬手就给了方淼一耳光。
被打的方淼云里雾里，捂着脸不敢置信的看住方芙，“长姐你，你怎么可以打我呢？我明明什么都没做错啊！”
方芙手心都打红了，她活动活动了手腕说：“敢在我眼皮底下兴风作浪？方淼，你这本事可是越来越有长进了呢。”
方淼心里一惊，问出了口，“长姐你为什么这么说？”
方芙冷冷笑了起来，“周灵让你盯着我吧？”
“我，我，我不知道！”方淼别过脸去，忐忑不安。
“不知道？”方淼扬了下手，方淼连忙一躲，身子跟着发抖。
方芙又冷笑一声，满脸不屑，“只可惜，你太蠢笨。想盯着我的一举一动，也不看看你自己是个什么东西！”
方淼对这位长姐自然是怕的，尤其是周灵吩咐她去盯着方芙的一举一动，她就更怕了。这小半年来她一点有用的东西都没偷听到，被周灵斥责了不下十次。没想到方芙早就知道了，她百口莫辩。
方芙站起身，将方淼逼到角落，再次问道：“她让你盯着我做什么？”
方淼不敢回答，她怕方芙，更怕周灵。
方芙一把揪住方淼的衣领，眼里燃起熊熊火焰，“说啊！你是哑巴了吗？”
方淼还是死咬着嘴唇，一个字都不敢透露。
“说不说！”方芙眼神凶狠，像极了豹子。
“我，”
“你不说那么就死吧！”方芙猛地松开方淼，从袖口中取出一包毒药来要给方淼喂下，方淼慌了，两只手拦着方芙，语无伦次了起来，“长姐！我说我说！但你绝对不能告诉母亲，不然她不会放过我的。”
方芙阴冷笑着，将毒药放回了袖子里，柔声道：“只要你听话，我当然一个字都不会说。如果你不听话，我会让你死的很惨。”
方芙一口一个死字，听得方淼双腿发抖，她忙点头应下，“长姐你放心，我一定会乖乖的！我什么都不会说的！”
“那就把周灵说的一五一十都告诉我。”
方淼点了点头，咽了口唾沫才说：“母亲确实让我盯着你的一举一动，还有，你和陶春莺之间的往来。以及，你出府去见了什么人，给什么人写过信。”
方芙听着，皱了下眉，不太相信的问：“就这些了？”
方淼颔首，成诚恳回答：“就这些了。”
方芙眼神不信，方淼又赶紧解释，“长姐，确实就只有这些了。我说的都是实话，你要相信我啊！”
方淼急的哭了出来，方芙这才相信，点头说：“我相信你。”
方芙松了口气，试探的握住方芙的手，“长姐，你我都是姐妹，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还望你不要对我心存芥蒂，我也是逼不得已。”
“我都知道。”方芙笑了起来，眉眼弯弯。
方淼也跟着笑，内心却怕的厉害。
“那么我有一事要交给你去做。”
“请长姐吩咐。”
方芙凑近方淼的耳朵，柔语了几句。方淼听后脸色一变，往后退了几步，“这，这不行的啊！要是被发现了该怎么办？”她实在不敢相信方芙居然能做出这种事，心里头怕的要死。
闻言，方芙翻了个白眼，“你是有多愚蠢？不过是借刀杀人，怀疑我都不可能怀疑到你的身上去。因为府上所有人都知道你没有那个胆子。”
方淼明白的点了点头，绞着双手还是不太敢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