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薇要杀闫珍珠?
闫珍珠那可是他的命!不可以!绝对不可以!
单洪很快拾起身来,对鸢尾道:这件事情请恕我做不到!我没办法对珍珠下手,更不可能杀了珍珠。”他把头低下去,心里头杂乱不已。
听到这句话,鸢尾眼神一冷,没有感情的质问:“你敢违抗教主的命令?嗯?”
单洪笑了起来,笑容得意,就连语气也嘲讽了起来,“事到如今,还有什么不敢违抗的?鬼薇已经废了,千面神教需要新鲜血液,也需要新的教主。小师妹,你伺候了鬼薇那么久,恐怕也很烦了吧?”
鸢尾没答她的话,微笑的问:“是吗?”
单洪见有了机会,便问道:“难道你不想让这个老女人死吗?”他毫无顾忌,因为这里是九川城,就算鬼薇听到了也没用。
鸢尾脸上的笑越来越浓,“你知道你刚刚是因为什么昏过去的吗?”
“什么?”单洪心中莫名一慌。
鸢尾一字一字提醒:“痛头蛊。”
单洪大惊失色,站不太稳,直勾勾的看了鸢尾好半天。
鸢尾再次提醒:“一旦你起了这样的心思痛头蛊就会发作。方才给你的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教训,若再敢对教主不敬,违背命令,你就会被痛头蛊活活折磨死。有些人,就是一个例子。”
单洪实在想不到一向天真烂漫的鸢尾会说出这种话,就连表情都泛着冷意。他忽然笑了起来,“不亏是教主身边的人。可我还是不会做这种事。”
“啪!”
鸢尾抬手就是一巴掌,“你敢不做这件事?”她语气命令,像极了年轻时的鬼薇。
单洪红着一张脸好半天没反应过来,他看了看鸢尾泛红的手心,又摸了摸自己的右脸。痛意还在,刚才确实是鸢尾打了他。单洪并没有生气,反而觉得心痛。鸢尾是不仅仅是鬼薇看着长大的,他们几位堂主也是。从前那么乖巧可爱的鸢尾怎么就成了这样?
单洪看着鸢尾,结结巴巴的组织了一句话:“小师妹……你,你怎么,怎么会变成这样?”单洪是无奈又觉得可悲。
鸢尾眼神更冷了,忍耐已到了最后,“做不做?”
单洪没有回答。
鸢尾威胁的话再次落下,“如果你不做,那么闫珍珠会死的很惨。这痛头蛊的滋味大堂主恐怕已经尝到了。不如也将痛头蛊种在闫珍珠脑袋里,你们两个有情人正好能死在一起。大堂主你说呢?”
单洪伸出手,“不!不可以这么做!”
鸢尾紧了紧披风系子,微抬下巴,语气傲慢:“明天我会在茶楼等你。”
鸢尾走后,单洪整个人都软了下来,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他满脑子都是该怎么救闫珍珠。
将将入夜,客栈里人多了起来,住店的住店,吃饭的吃饭。鸢尾跟在几个大汉身后走了进来,脚步不停的去了楼上。
看到坐在窗旁的人,鸢尾走了过去,缓缓坐下,声音轻柔:“芈掌柜,你交给我的事我已经办成了。单洪受到的刺激很大。”
芈瑛微微颔首,笑着说:“多谢。”
鸢尾却笑道:“我还没谢谢你救了冷哥哥。”
提起佘冷芈瑛的笑僵在了脸上,转了话题说:“单洪早就有这样的心思了,鬼薇没能及时收拾,确实是一个失误。”
鸢尾摇了摇头,甜甜笑着:“我会替教主完成。单洪,他会死的很惨。”
如今的鸢尾确实是变了,芈瑛没有太多惊讶,点了点头,“最好是剥了他的皮,我相信千面神教的手艺只会叫人惊叹。”
鸢尾脸上的笑更加浓了,颔首回应:“芈掌柜放心便是。”说着,鸢尾又看了一圈四周,蹙眉问,“殷大人呢?”
芈瑛回答:“他去了官府。”
鸢尾点了点头,松了口气正要问,就见楼梯口走来一个人,那人走近了鸢尾才看清楚。是碧刃。见着来人,鸢尾脑袋忽然空白,要问些什么也不知道了。等反应过来时,碧刃已来到跟前,正笑容朗朗的看着芈瑛,“九川城是真热闹啊。”
鸢尾非常讨厌碧刃,起身来就走。
碧刃看着鸢尾匆匆离开的背影嗤笑一声,“走的那么快,好像搞的我要吃了她一样。真是败兴。”
看着大大咧咧坐下来的碧刃,芈瑛挑眉问:“碧掌门怎么也来了九川城?”
碧刃毫不客气的吃了口菜,回答道:“有人托我找个人。”
闻言,芈瑛的心莫名慌了慌,便问:“什么人?”
碧刃放下筷子,清楚回答:“沈懿清。”
“沈懿清?”芈瑛心跳的快速。
碧刃将实话说了出来,“沈老爷和父亲是多年故友,这点忙我肯定是要帮的。毕竟是沈府的大小姐。若是找到了,碧门与沈家的关系又更近一步,对我们碧门也有利。”她对芈瑛不是没有防备,因为芈瑛对她构成不了威胁。
芈瑛风轻云淡的喝了口茶,不疾不徐的开口:“可我得到的消息是沈懿清早就死了。碧掌门跑这一趟只怕会空手而归。”
碧刃摇了摇头,眼里闪过一抹得意,“那可不一定。是活人就一定找得到,不管她在什么地方。”
芈瑛将茶杯放下,道:“那我就先恭喜碧掌门了。”
碧刃微微一笑。
隔天下午,茶楼。
单洪按照约定时间来见了鸢尾,他昨夜没睡好,整个人看起来不大精神。
“你想怎么做?”
鸢尾纠正道:“不是我想怎么做,是教主想怎么做。”
单洪叹了声,十分无奈的问:“那教主想怎么做?”
鸢尾还是那句话:“杀了闫明珠。”
单洪不说话了,眉头紧蹙。
“或者,让沈老爷发现你和闫珍珠的奸情。”鸢尾淡淡一笑,唇角勾起的弧度叫单洪打了个冷颤。他从来没有这样怕过一件事,就连痛头蛊他都不怕。可闫珍珠不同,闫珍珠是他的一切。
单洪极力将情绪稳定,看着鸢尾说:“你要我这么做?”
“这样才可以保闫珍珠一条性命。难道大堂主不愿意?”
单洪和闫珍珠做过保证,不会再干涉她任何,更不能让沈平翰知道有他这个人的存在。若违背,闫珍珠会恨死她。可比起闫珍珠死,单洪当然更希望闫珍珠活下,便应了下来,“好,我答应你。”
单洪眼里闪过一丝狡黠,试探的问:“只是,教主为什么要杀闫珍珠?我记得,教主好像和闫珍珠没什么来往吧?”
鸢尾自然是听出了单洪话里的意思,她给了单洪一记眼刀,声音冷了下去,“她的父亲得罪过教主,难道你忘了吗?”
单洪心中的疑虑打消,恭敬应声。
“去做吧。”鸢尾摆了摆手,举手投足间倒真是有几分鬼薇的样子。
单洪咬了咬牙,极其不情愿的应了声:“是。”
当天晚上单洪就和三夫人见了面。
春兰在包厢外守着,左顾右盼,生怕会有人发现。
单洪伸手要暖一暖三夫人的手,还没握到就被三夫人冷冷打开。单洪面露尴尬缩回了手,低了低眸。
“你找我做什么?”三夫人一副审问的架势,不太愿意与单洪多言。
见到这般清瘦的闫珍珠,单洪直接红了眼圈,心疼的问:“珍珠,在沈府你过的还好吗?他对你好不好?”他这次直接抓住了三夫人的手,握的很紧,这一辈子都不愿意再松开。
三夫人挣扎了好一会才甩开单洪的手,她很嫌弃的赶紧拿帕子擦了擦手,语气快速道:“别废话,有话直说。”
单洪的嘴抿成一条线,有不甘,也有几丝怒意,“你就那么不愿意看到我吗?”
三夫人没回答。
单洪真的生了气,握紧拳头砸在桌子上,“沈平翰到底有多好?值得你这样吗?!我们年少时的承诺难道你都忘了吗?珍珠,我一直都在等着你,也一直在爱着你。可是沈平翰呢?他还想再娶,这样薄情的人你喜欢他做什么?”
三夫人的脸瞬间冷却,“你不配提他!也不是他情愿要娶的!”她大怒,一双眼里喷出火来。就因为这一句话三夫人咳嗽了起来,外头的春兰一听推门就进来了,忙顺着三夫人的后背,不停的安慰。
她瞪了一眼单洪,压了压心中的怒气。
单洪一下子也急了,要过来安慰被春兰吼了声:“你别说话了!如果夫人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三夫人摆了摆手,示意春兰不要再说了。春兰懂得适可而止,没有再往下说,扶着三夫人离开。
单洪失魂落魄的愣在原地,苦笑了几声。
三夫人是坐轿子回去的,她抱紧手炉,鼻子酸楚,轻唤了声:“春兰。”
随轿子走的春兰忙问:“夫人有何吩咐?”
三夫人将泪擦去,轿帘遮住的那一张脸苍白,缓缓开口:“你知道我为什么要费尽心思的嫁进沈家吗?”
“为什么?”春兰确实好奇,但又不太敢听。
三夫人笑了起来,温柔似水:“因为,他是我年少时的梦。在我心里生根发芽,直到长出了花。有他,我才会觉得活着有意义。”她唇畔的笑渐深,一双眉眼弯的和今夜的月亮似的,漂亮又柔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