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你的玉佩呢?”空痕问道。
“在这里。”九儿从怀里取出。
“既然是这玉佩带我们来到这里的,那么它一定知道剑炉在哪里?”空痕将玉佩拿在手里看了看,见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心里也不禁好奇起来。
九儿想用法术看看上方的石洞,却发现自己半点妖力也使用不出。
就在两人都没辙的时候,只见空中响起一声鸟叫声,小白鸽飞至空痕的手边。
“小白鸽。”空痕刚想打招呼,却没想到自己的手被小白鸽啄伤了,“你为何啄我?”
小白鸽飞到半空中,只是看着他,并未言语。
“你没事吧。”九儿看向他,想找个东西给他包扎,无奈却找不到。
“没关系。小伤。”空痕看了看伤口,无奈地摇了摇头,“这白鸽平日里很温顺,从未开口啄过我,今日也不知这是怎么了。”
既然这只白鸽是棠歌,那么他这样做一定有自己的理由,九儿又朝着空痕的手看去,只见他的血渗到了玉佩里。
“空痕,你看玉佩!”玉佩再次亮了起来。
空痕感到玉佩有一种强大的力量,他一时没握住,让玉佩飞了出去。玉佩闪烁着耀眼的光芒,朝着山洞飞去。
九儿和空痕两人相视一笑。
皆跟着玉佩跑去。
既然有了方向,那么剩下的对两人而言就没有所谓的困难了。
攀岩的时候,空痕一手拉着藤条,一手拉着九儿。一步一步就这样上去了。
站在山洞之上,俯视大地时,九儿才知道原来茨山的风景那么美丽。刚踏进山洞时,里面的灯光一下子就亮了起来,二人走进去,才发现这只是个普通人住的的山洞。
山洞里有石床,石桌,小灶台,还有些日常的生活用品。
看上去就像有人住着一样,因为没有一丝灰尘。
但是他们很快就发现了问题,这里并没有剑炉。
“这里没有剑炉?”九儿不解,“那玉佩带我们来这里做什么?”
“或许玉佩不是带我们来找剑炉的。”空痕的眼眸里闪过一丝失望,但随即又明亮了起来,“或许它是有别的目的。”
“什么目的?”
“你可还记得这玉佩的来历?”
来历?这玉佩是容与送给她的。她只知道这玉佩是容与的传家宝,其余就不得而为之了。
看着九儿疑惑的神情,空痕便了解了一切,他笑了笑道:“没关系,既然我们能来到这里,说明有缘。”
“或许这块玉佩的主人姓容。”九儿道。
空痕没有多想,他看着石桌上那副画出神。
九儿见空痕没有理自己,便也走到了那副画面前,看了过去。
这幅画上画着一对男女,女的在桃花树下舞剑,男的则在一旁抚琴。九儿突然觉得这个男子有些熟悉,可是想了半天也没想起来。
突然她的头剧烈地痛了起来。
有些模糊的片段不断在脑海里穿梭而过。她越想要看清却怎么也看不清,一阵晕眩的感觉缠绕在心头。
“棠音……”这声温润的声音,为什么那么熟悉。
“九儿,你怎么了?”空痕不断地呼喊着她的名字,但是丝毫没有作用。
突然,从洞外刮来的一阵风。将那副画吹了起来,九儿想去抓那副画,但是这风猛地吹得两人都睁不开眼。在一片模糊中她好看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影。
但还未看清,便晕了过去。
过了半晌,两人醒来之时,却惊奇地发现自己竟然都躺在了一片桃花林里。
“九儿。你没事吧。”空痕将九儿扶了起来道,“我们方才都在山洞里。”
九儿起身,不解地开口道:“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声音?”空痕不解地看向四周,然后他闭上眼,静静聆听着四周,果然听到了似有若无的琴音。
“好像在前面。”九儿朝前奔去,发现这里有大片大片的桃花,而且这桃花似乎并不是普通的桃花,她看向溪水旁的小花丛终于知道这桃花不对在哪里了。
“你看这小花都有蝴蝶,蜜蜂飞来飞去。为什么这里的桃花开的那么盛,却一只蜜蜂和蝴蝶都看不到?”九儿摘了一朵桃花闻了闻,顿时觉得整个人清爽了许多,之前莫名的眩晕感不见了。
空痕也闻了闻,随后皱起了眉头道:“或许这里有高人隐居在此。”
二人达成共识,朝着琴音飘来的方向走去。
果然他们在桃花林的深处看到一个白衣仙人。那人白色衣袍纤尘不染,一头乌黑的头发随意飘散在肩旁,只有一根桃枝随意束着。
他的手随意在木琴上拨弄着,看似云淡风轻,毫不在意,这琴音却好似天籁,让人喟叹。
“他?”九儿不由自主地朝着他走去。
“九儿。”空痕见九儿上前,立马跟上,却发现自己怎么也动不了了。无论他怎么喊着九儿的声音,九儿就仿佛听不见一般,自顾自朝着白衣男子走去。
“墨哩。”谁说的?九儿发现这根本就不是自己想要说的话,可是为什么她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为什么自己的嘴会自己开口?为什么一见到那个男子,自己便会失控!
那句亲昵的呼唤伴着微风飘到了白衣男子的身边。
白衣男子微微一怔,脸上云淡风轻的笑意也消散在了风中,他猛地从地上站了起来,仿佛失了魂般,双目灼灼地看着九儿。
一字未说。只是那意味不明的凝视。便让九儿觉得心里很难过,仿佛一直在找的东西突然出现在了眼前,可这不应该感到很开心吗?为什么她会觉得难过呢?
她的双脚突然失去了她的控制。“墨哩。”她冲了过去,紧紧抱住了他。
“墨哩!”这个名字九儿听过,突然脑海里一切都变得清晰起来。
她记得墨白有一个好友就叫墨哩,每次他来找墨白的时候,总会偷偷在窗外看自己,而去眸中仿佛藏进了万千愁绪,起初她以为那个墨哩不喜欢自己,后来过了几百年,她都未见过他,便也就淡忘了。如今看到这幅画面,她开始疑惑自己与这个墨哩之间到底有着什么样的联系呢?
“棠音。”墨哩推开九儿的怀抱,看着她叹了口气道,“为什么你要来这里?”
棠音是谁?九儿不解。
“当初若不是你,我也不可能活下来,你为什么要丢下我。”九儿哭喊着道,“即便你是为了救我,也不能这样做,我们说过要一生一世的呢。”
“棠音,我们之间是不可能的。与其生而不得在一起,不如天各一方永不相见。”墨哩转身,“我不能允你什么,过去的一切都忘了吧。”
“为什么?我不明白。我们连生死都共同经历过,还有什么不能克服的。”棠音拉着他的袖子道,“如果你真的想忘记这一切,为何要把这块荷玉相思佩放在身上,你告诉我,为什么?”
九儿看着墨哩腰间的玉佩,果然看见了那块玉佩,那不是在自己的怀里吗?怎么又到了墨哩的腰间。这到底怎么回事?
九儿来不及思考,只见墨哩又转身,将玉佩从腰间取了下来,狠狠地摔在地上。
“啪”的一声,玉佩摔成了两半。
棠音立马蹲下去捡,她将两块玉佩紧紧贴合在一起,可无论怎么贴合还是没法重合在一起。
“我们之间的缘分就像这块玉佩一样,即使过去我们都曾认为它是完美无瑕的,但是今时今日,已经破损再也无法修复了。”
“不会的,我一定会把它修好的。”棠音将玉佩牢牢握在手心,口中不断呢喃着,“我一定会将它修补好的。”
“你走吧,离开这里,这块玉佩你是没法修复的。”墨哩许是不忍,声音有些叹息之意。
“我不会走,我一定能够想到办法把这块玉佩修复,一定能,若是我修复了它……”他的话还未说话,只听墨哩抢先道,“若是你修复了,我变会相信我们还能够在一起。”
“好。”棠音说完,擦干眼角的泪水,起身朝着一个方向奔去。
九儿感到一阵头晕,双眼模糊中,她看见有一个人影从自己的身体跑出来了。
“她!”那个女子?她又转身看着墨哩,见墨哩看着那个人影叹息一声,便明白方才从自己身体跑出来的人应该就是棠音,可为什么她会在自己的身体里呢?
身后空痕赶紧扶住摇摇欲坠的九儿:“你怎么样,还好吗?”
“没事。”九儿淡淡一笑。
她还想开口,却见一人从天而降,抖落了满树的桃花。
“你既然已经渡劫成功,为何不回天庭。”只见说话那人一手拿着折扇,一手接着一片桃花瓣闻了闻,似是享受,笑了笑,满脸的潇洒不羁。
九儿看地有些痴:那人竟然是墨白。
墨白还是记忆里的样子,似乎是想起自己为了容与的转世不辞而别,她的心里一阵自责。
不过很显然无论是墨哩还是墨白,都看不见他们,墨白看着前方那个少女的身影,叹息一声道:“因为她?”
“我既然来到这里,便再也没想过会再见到她。”墨哩眼眸里是止不住的伤感。
“你是神仙,她是凡人,你们注定是不能在一起的。你既然已位列仙班,不如一杯忘情水,忘了这俗世里的一切。图个轻松。”
“一想到今后只剩下她一个人守着我们的记忆伤心难过。我怎么可能忍心。”一颗泪珠从眼角滑落,墨哩嘴角微微翘起,“我原本以为她会恨我一辈子。没想到最后她还是知道了真相。”
“当年你还是个凡人,你为了救她,甘愿留在岩壁之中做一个石中人,她便以为你抛弃了她,在凡间找了你十年。你死后顺利地度了劫,你们二人的缘分便到此结束。只怪千机子告诉了她真相。”墨白看着她道,“你明知那块荷玉相思配一旦破碎是没法再复合,为何还要做出这样的许诺?是为了让她自己主动放弃吗?还是为了给自己一个期望,哪怕这期望也只是妄想罢了。”
墨哩没有说话,表示默认。
“为什么不说话?”墨白笑了笑道,“你想守护她一生一世?”
“有时候我在想,或许我只是墨哩,不是桃花仙,那该多好。”墨哩叹了口气道,“或许你以后会明白,但是我希望你永远也不要明白。”
“哎。”眼见着墨哩走了,墨白无奈,再次飞身上了天。
“他们是,是神仙!”许是头一次见到神仙,空痕有些激动。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我觉得我们看到的应该是幻境或者说是记忆碎片。”九儿想起了方才在石桌上看到的那副画猜测着。
“那我们现在是在别人的记忆里吗?”空痕道。
“或许吧。我们先看看再说。”九儿朝着棠音消失的方向走去。
二人走了半晌,才终于看到了棠音的身影,这是个长的十分美丽的女子,一身鹅黄色的衣裙,乌黑墨发虽然未有半分装饰,只是梳了个简单的道姑头,但是模样却十分可爱。眼眸中还有一分坚定。
她看着手中的玉佩发呆了好久,其实九儿知道她根本不知道如何修复这块玉佩。但是按照墨白的说法,这玉佩是没有办法修复的。那么她做了那么多也都是徒劳的。
许是想到了什么,她开始凿石。想从石头里找到玉石,但是什么也没有。
她的手上都是血,什么也没有凿开。
时间仿佛过眼云烟一般再九儿眼前飘过,天空仿佛忽明忽暗的蜡烛,不断交替着光亮,九儿不知道多少个日子过去了。但是她看到那片山崖上多了许多大大小小的山洞。
难道他们之前看到的山洞都是棠音挖的吗?
九儿注意到她的双手上的指纹都磨平了,一双细嫩的手变得又粗又糙,而她却没有看到过墨哩的身影。她不由得开始怨恨起他来,让一个女子为自己做到这份上,他竟也不知来看看。
只是九儿不知道的是,每当棠音起身外出的时候,墨哩都会在山顶上看着她,直到她回去。
当时间对于棠音来说,成了一件不需要关心的事情后,她才终于知道无论自己多么努力,也没有办法,她试遍了所有的办法,但是就是不能够将分开的两块玉佩重新合在一起。
直到有一天。
她来到了其中一个山洞。
那里有一个剑炉和一把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