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山长今日是怎么了？批阅考卷竟这般慢。”
“这谁知道呢？我原就觉得裴山长今日有些不对劲儿。”
“算了还是别说了，裴山长心眼儿小得很，别一会儿把他给惹恼了。”
底下的学生议论了几句，见裴山长脸色更难看，都不敢再说了。
裴山长心里原就烦躁得很，又被人这般议论，当即冷了脸，“考场重地，叽叽喳喳的，成何体统？还不快闭嘴！”
这些人，等他回头再一个一个地收拾！
众人面面相觑，眼里皆有几分烦闷。
他们就说了吧？
裴山长就是个心眼儿比针还小的！
底下没人再议论了，陆山长及夏山长又开始催促起来了。
裴山长实在是有些烦躁，甚至有些忍无可忍了，恨不得撕了所有的考卷。
可他要是真这样做了，别说青山书院能不能拿到第一了，他这个山长，是铁定会被革职了的。
“我是从未见到过这样满分的考卷，一时难免有些愣神了。”裴山长讪讪一笑，不知用了多大的努力，才将怒气压下。
夏山长一听到有满分的考卷，震惊得不行，下意识地道，“可是黄子润的考卷呢？”
黄子润可是他们黄山书院算学最厉害的了。
不过，黄子润平日里倒也没考过满分，倒是那个赵明瑜，听说回回都是满分。
那个得满分的，该不会是赵明瑜吧？
“考卷都是被糊名了的，谁知道是谁的。”裴山长一听，没好气地回了句。
这个夏山长，想的倒是美！
“……”被刺了句，夏山长面上便有些尴尬，摸了摸鼻子，不说话了。
不是就不是呗，用得着发这么脾气？
这个裴钦，今日真是脑子抽风了！
二人相看两厌，索性不看对方。
算学比试没什么可反复评分的，对就是对，错就是错的。
很快，便由杨琮这个秦王来宣布最后的评分。
“第一名是池兰书院的赵明瑜，四十分，”杨琮满面骄傲，特意看了眼赵明瑜，这才继续念道，“第二名是黄山书院的黄子润，三十六分，第三名则是青山书院的容缙松，三十五分。”
评分一宣布出来，所有人都哗然了。
原以为赵明瑜不过是只能在池兰书院考考第一，却没想到，赵明瑜竟是真的有才华！
和男子相比，不仅半点也不逊色，还碾压了所有人！
四十分和三十六分，不是一般的差距了。
“赵三姑娘，恭喜你。”黄子润听了后，心里并无半分不快，笑着朝她祝贺。
赵明瑜略微挑眉，半点也不觉意外，正要开口呢，就见某人朝她看了过来。
一脸的醋意。
赵明瑜，“……”
算了，为了不节外生枝，她还是忍了吧！
赵明瑜想了想，才朝黄子润张口，语气淡漠，“意料之中，没什么可值得高兴的。”
黄子润及众人，“……”
这般欠扁的口气！
不过，谁让人家确实有这个实力呢？
众人皆在心里暗自感叹一句，摇了摇头。
……
比试结束后，陆山长心里不知有多自豪，一副与有荣焉的模样。
杨琮更甚，就差没直接在脸上写字了。
夏山长及其他人稍稍有些遗憾，唯独裴山长一脸的阴沉。
他辛辛苦苦设计了一场，可到头来，不仅没能收拾了赵明瑜，还亲自给了赵明瑜满分。
这种憋屈和愤怒，可想而知！
“陆山长果然是收了个好徒弟！”裴山长冷哼一声，颇有些夹枪带棒的味道。
可惜陆山长此刻心情十分好，压根儿不和他计较，也不理会他，任由他在那儿唱独角戏。
“……”裴山长心里就更加憋屈了。
裴山长又冷哼了声，眯着双眸看了眼赵明瑜后，拂袖离开。
下午赵明瑜还有一场医理比试，他就不信了，她一个姑娘家，还能真的懂岐黄之术！
裴山长离开后，校武场瞬间和·谐不少，赵明瑜微勾唇角，心情十分不错。
杨琮见了，当即冲她一笑，“阿瑜，我让人在稻香楼定了雅间，我送你一道过去吧？”
生怕她不肯答应，杨琮又补充一句，“你放心，绝不会耽误了你的医理比试。”
从算学比试结束后，一共有一个时辰功夫用膳。
黄山书院离这儿不算远，但也不算特别近，走路要一会儿。
没等赵明瑜开口应下，陆山长就先开了口，反对道，“不妥！明瑜一个尚未出阁的姑娘家，如何能与王爷独自用膳？”
“王爷倘若真为了明瑜好，便就一个人去，否则便是在害明瑜！”
陆山长一脸的严肃，一副决不会退让的架势。
杨琮见了，心里很无奈，只得看向赵明瑜，正要改口呢，就见她看了过来。
“此刻正值正午，师父不必担心什么，况且，师父一道去，便就没什么了。”赵明瑜冲他挑眉一笑，又看向陆山长。
陆山长听了，稍稍犹豫了下，到底点了头。
也罢，徒弟都说了，她这个做师父的，总不好再拒绝的。
……
宫中，椒房殿。
今日是十五，顾皇后才陪明远帝用过午膳，伺候明远帝歇下。
顾皇后一出来，就见廖蕊皱着眉头进来了。
“怎么了？可是明瑜出什么事了？”顾皇后见了，眉心不由一跳。
她今日因明远帝要过来，不便出宫，便就没去黄山书院。
不会是因为今日·她不在，那些人就敢欺负明瑜了吧？
真是岂有此理！
廖蕊摇摇头，低声将事情的原委说了一遍，言语虽简洁，可还是听得顾皇后愤怒不已。
“娘娘，那裴钦实在是有些胆大妄为了，一个书院山长，竟做得出这样的腌臜事来！”廖蕊满脸的气愤。
顾皇后也满脸的不快，却沉默不语，只一双眸子冷得吓人。
廖蕊见了，也怕顾皇后气坏了身子，劝道，“好在最后端容郡主没事，娘娘也不必为裴钦那种人，气坏了身子。”
可顾皇后却朝她抬了手，示意她噤声。
“……”廖蕊只得闭了嘴，又在心里轻叹一声。
娘娘对端容郡主，比对当初的六皇子妃，还要上心得多。
主仆二人相对沉默了会儿，顾皇后这才开口，“廖蕊，传本宫口谕，将裴钦的夫人请进宫来，就说是本宫想见一见裴夫人，速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