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姜皇城地下深处,一座宏伟壮阔的大殿之内,有两道身影正在交谈商议着什么。
其中一位一袭黑袍,正是当朝国师连善,另一位赫然就是当今姜皇陛下。
“仙师,凌家小子可有安置妥当了?”姜皇竟然称呼国师为仙师,而且他那语气态度甚为恭敬,完全不似他平常在众臣面前,在天下万民之前那睥睨天下,皇威滔滔的形象,倒是像学生之于老师那样尊敬。
“陛下宽心,此时那小子已然起程了,老夫料想只要他离开了中州范围,那畜牲的东西便无法再感应其身,也不会那么不安份了。”国师说完,遂渡步行至大殿左侧一处祭坛前,此时,那祭坛每隔几息便会震荡不已,甚是诡异。
祭坛之上,耸立着一块黑白相间的巨大石碑。碑体高约九丈,阔两丈,厚也有一丈余。此碑五面皆光,没有任何雕饰,也没有任何文字刻于其上,好像单纯只为镇压祭坛之下的东西。
姜皇点点头对国师说道,“有劳仙师了,要不是十八年前,那小子的出生令此碑生出异端,朕也不会擅自打扰仙师的清修,请仙师出山并出任国师的。”
国师好像追忆起了昔日的种种往事,唏嘘不已,他转过身来,长叹一声对姜皇说道,“陛下言重了,老夫当初既然答应了大哥要护他姜氏子孙周全,便不会食言。大哥之后,便于老夫之后是一样的,陛下千万不要如此客气!”
姜皇听到国师之言,甚是欣慰,便躬身对国师揖了一礼。如果世人见到姜皇如此这般,恐怖会惊掉下巴。
姜皇随后行至大殿右侧,此处也有一尊祭坛。姜皇于祭坛前站定,驻足仰望。
祭坛之上,是一块晶莹剔透如水晶一般的巨石,巨石呈不规则之形状,有棱有角。虽然没有像左侧那石碑一般巨大,但也有约三丈之高,十人合抱之巨。
巨石很是奇特,表面有五彩斑斓之色交汇其上,绚丽灿烂,光彩夺目。更为奇特得是,有如梦幻般的五彩光晕自其内里有规律地不停闪现而出,犹如人之心脏一般律动不止。
姜皇就这样站在五彩巨石前看着它,久久未语,只是没有人会发现,此时在姜皇面具之下,是一张充满贪婪和欲望的丑恶嘴脸。
片刻之后,姜皇自言自语地说出了一些令人震惊的秘辛,“当初,那畜牲从天外而至,还带来了此五色神石,将之深种于地底极深处,日夜守护,寸步不离。没过多久,天地间便渐渐滋生出了五神之气。只是世人太过于愚昧,以为可借五神之气修炼从而突破肉身桎浩,逍遥升仙。他们竟然还奉那畜牲为神兽供养之。只是他们哪里知道,久而久之,这片大地将会在五神之气的激发下,发生天翻地覆之蜕变,到时候,阴阳逆转,乾坤颠倒,万物不生。到最后,天地将成为妖兽横行之所,成为其万千子孙后代之苗床。还好我祖英明睿智,及时识破那畜牲之阴谋,遂出手擒拿于它,从而免去了一场生灵涂炭之劫。吾祖之功,何其壮哉!”
姜皇说到最后,激动不已,这些历史典故只在他皇族之中一代又一代地传了下来,世人自是不知。所以姜皇自即位以来,治国理政,皆协雷厉风行。如果臣民稍有不敬,他轻则大兴牢狱,以为惩戒,重则亲降天罚,夷之全族。因为他心里始终觉得,是姜氏拯救了天下万民于水火,姜氏御极天下乃天命所归,也唯有姜氏才有这个资格。
此时,国师也行至姜皇身前,他听完姜皇所说之后,心情极为复杂,当年之事,恐怕如今也只有他一个才知道事实的真相了吧。但随后他便了然,既然木已成舟,姜氏也成功统治了这片大地达十几万之久,真相到底为何,已经不重要了,因为真相始终只掌握在权力至高之处。
于是国师说道,“是的,当年大哥何等风采,何等伟力。就算当初那身怀极道命格的凌天,也是败于大哥之手。哼!谁让此人狼子野心,妄想蛊惑世人追随那低贱的畜牲,以达自身受天下万民共尊的目的。最后要不是他苦苦哀求大哥放过其族人,凌氏一族的蝼蚁哪能存活至今!”
“只是,当初此石种于地下多年,这世上早已到处充斥着五神之气,并且只要此物不毁,五神之气便永远不会枯竭,那天下间修炼之人将会越来越多,而且会越来越强大。”姜皇不禁担忧地说道,这是他最不想看到的事情,如果天下间修炼之人皆如仙师那般强大,那他姜氏……
国师笑道,“如今这在片天地,想要再修炼有成何其艰难,再说我们早已将此石与大地隔绝,所以那外界的五神之气永远不会增加一丝,而我们却是得天独厚,可直接借此物修炼,所以此物却是毁不得了。”
姜皇微微颔首,继续说道,“还好仙师神通广大,创修罗化血之术,为我等增加造化,可随心御控那碑下镇压之物,令我等身怀雷霆降世天罚之神通,天下间无人不罚,无人不惧。那些修炼之人还以为降临至其身的雷霆乃是他们逆天修炼,过多夺取天地造化,上天对其降下的劫难,真是可笑之极。只不过,后来那些人倒是学聪明了,竟然皆躲至蛮荒,天罚虽可至,但威力却是小了很多,不但不能诛灭他们,反而雷霆还助其凝炼了肉身,当真是可恶之极。”
不过,国师听完姜皇的话却不这么看,他摇摇头叹道,“此法虽霸道绝伦,但对人体的负担太过沉重。所以陛下尽量少用此神通,否则会加快身体血液败坏的速度。刚才老夫观陛下之血气,亏损得极厉害,想必化血之术已被催发到了极致,陛下切要记住老夫的话,不可再强行使用那物,否则肉身定会崩坏。”国师说完,左手捏了几个指花,推算了一下继续说道,
“算一下日子,连邦那小子还有十天半月就能从始皇陵回来了,等他到了,老夫再为陛下施一次化血术即可,但在此之前,还请陛下定要修身养性,滋养肉身。”
“朕自当听仙师的!”姜皇恭敬地答道。
“嗯,陛下也无需过于担心那些在蛮荒与野兽争食的下贱之人。况且陛下以为我为何要将凌家小子弃于南荒?哈哈哈!”
见国师发笑,姜皇好像明白了什么,顿时恍然大悟,双眼精光乍现,随后阴捩地说道“原来如此!还是仙师高明,哈哈哈!如此一来,朕要想灭了那些低贱之人,就再也简单不过了。祖先没有完成之事,那就在朕的手上,把它彻底解决吧!”姜皇说完,意气风发,气势雄浑。这天底下,绝对不允许会有能威胁其姜氏权威之人的存在。
此刻,我正坐在远行的马车上,感受着一路上道路传来的颠簸,我自然是不知姜皇与国师这对狼狈所谋之凶,其心之恶毒。
就在三天前,我的身体终于恢复了知觉,还勉强能坐起身。也是在那时,我才发觉自己双手的情况。
有一双金石制成的指套镶于我手掌之上。两只指套做工极好,浑然天成,如果不看那金石的颜色,其跟我断指之前手掌握拳之时的形态无二。特别是右手的那一只,因为右手还剩一食指,所以那边指套做工要更复杂。
此指套就是出自马车外面那两兄弟之手,分们看起来五大三粗的,没想还能干这如此精细的活计。
他们一天到晚皆是喋喋不休,说个没完,不是讨论皇城哪座酒楼的酒菜啊合他们胃口,就是评鉴哪个花楼的小娘子更惹人怜爱,更懂得伺候人。说来说去,皆是这些令人烦躁的内容,好像在他们两个的世界里,只有这两种乐子能打动他们。
但我却是敢怒不敢言,他们两个皆有不俗的武道实力,不容小觑,否则国师也不会派他们两个行这差事。
有一件事情很是奇怪,自从我苏醒过来之后到现在,我的双手就不再疼痛过。都说筋动骨一百天,我这伤才过了大约十来天,总不至于骨肉就长好了吧。但我双手的创口皆被那两只指套裹得严严实实的,取也取不下来,看不到里面的情况。
不仅如此,隔三差五的,还会有一阵阵苏麻的感觉从双手患处传来,奇痒无比,但我却只能忍受着,那滋味太不好受了。
之前我恢复意识之时,曾“偷听”到那两人的对话,好像提到过什么凶险的虫子令两人很上惧怕。我心里隐隐猜测,很有可能那些虫子已经用到了我身上,甚至就藏身于那两只指套当中。
我不知道国师为此的用意,但想必其用心必然是恶毒之极的。脱身之后,我必须尽快想办法脱掉这两只指套,怕迟则生变。
对于此次的南荒之行,我心里没有一点底,蛮荒的可怕世人皆知,但那地方到底有哪些可怕之处,却没有人能道得清楚。只知道世人皆传,蛮荒妖兽横行,林瘴如雾,人入之,九死无生。还有人立,如果能穿越蛮荒,就能有机寻到仙缘,从而蜕掉凡躯,脱胎换骨。
总之,眼下我逃脱不得,唯有硬着头皮,去闯一闯那吃人的蛮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