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牵住了子期的手手后风谣非常不留情地用指甲掐了他一把,压低声音:“您有‘事儿’啊,她那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玩意儿,你就不怕她给我们设坑啊?而且她刚刚给我下完毒,你……”
归杳也毫不留情地掐回去,亦低声道:“那不是有你‘女君’的身份做保障吗?再说,你能安全过了那毒瘴?你若愿意死在这我不阻拦,可我不想。”
“用灵力护体啊!”
“那是毒花骨女君专门针对修炼者设下的,你觉得灵力还有用?……如果没有她,我们上不了山顶,但有了她纵使埋下潜在危险,但她终究在明,是可以防备她的。”
风谣抿嘴,心道还真是低修限制了她的想象!
归杳又忽然叹了口气:“没想道风姑娘还真的是喜欢牵男子的手啊。”
要是寻常女子听了他这句话,忙羞愧地想找地洞钻。但风谣是何许人也?在官场里最需要的就是双商和一张嘴皮子,她可是饱经磨练的。于是乎,风谣不紧不慢地松开,厚颜无耻道:“那你有没有想过我没把你当男的?”
归杳:“……”
风谣胜利地勾了勾唇,倒去找那白衣女说话了。
“长老怎么称呼?”
“花仲月。”
“那,毒花骨是个什么组织?”
“我们组织由女君鹤扬一手创立,她当年帮助无数伤患,而我就是她救助的其中一个。”花仲月那憔悴的眼神中露出浓厚的担心来,“方才那些黑衣人接二连三地死亡,很有可能他们都被下了禁言咒,只要稍微想说出某个字词就会暴毙身亡,甚至他们还不自知。”
“女君,能悄悄施展禁言术的人一定不是简单人,你一定要小心!”
风谣心虚地点点头,又道:“那,你为什么在竹林要吓退一个胡子拉碴的人?”
“那黑衣人头子说这人留着还有用,能帮他们卖什么,什么答案的,总之我也听不懂。”花仲月努力地回想了一下,“然后还说,等到了山顶他们就还我自由,但现在必须把山腰的毒物引下来,防止别人进山。我又一想,这个山里那么危险,能阻止旁人上山也好,就用毒药把一些毒物给引下来了。”
答案?难道是学考答案!“那,他们有没有提到他们在为谁卖命?”
“……我已经八十年没有出世过了,一直在深山里研究药物,所以也不太懂。”花仲月拍拍脑袋,“不过我好像听到了什么,王爷?但他们也没说封号。”
王爷?那范围可大了去了。这当今的盛龙皇可是个种马大帝,光是封出宫去的王爷那就有十几个。百官阁作为朝廷权力中心,门槛极高,成员是百官精英中的精英,都是依靠政绩由百姓选出。历朝历代以来都能有好几个王子王孙能进入。但这代就比较厉害了,一堆王爷中愣是没一个进百官阁!
而百官阁唯二的两个王爷,一个摄政王是盛龙皇的亲弟弟,一个镇远王是政绩卓越而被封的外姓王。由此可见,这盛龙皇当真是只会生而不会养。
……
三人越走越高,很快就发现身边的毒物多了起来,什么蜈蚣什么毒蛇什么蜘蛛一系列的毒物都在虎视眈眈地盯着这三人,好似他们即将是它们的腹中餐。
但毒花骨的药也不是虚名在外的。一时间,有花仲月洒的药在,这些毒物也都不敢贸然上前。
“我的药也不多了,我们得在天亮前下山!”花仲月抬头看了眼半隐在云后的玉盘,“现在时间不早了,我们必须先上山顶才能稍作休息,这儿太危险了。”
几人又爬着陡峭的山壁,下面就是万丈悬崖。在这,还能鸟瞰整个齐心村。渐渐地,有紫雾弥漫,毒物也越来越多。
“为何我们不用轻功上去?”风谣苦着脸,不想爬山。
“这里毒物遍布,不可不提防。”花仲月在深山惯了,爬起来一点儿也不吃力,就好像在平地里走着般。
忽然,几人都听到细细嗦嗦的声音,不约而同地停下脚步。
“这个声音……恐怕是蛇腹擦地!”花仲月在深山研究药物,听得最多的自然是各种毒物的爬行声。作为最常见的毒蛇,对于它的爬行声她自然一听就知。
“那么大的声音,看来这不是条蟒蛇就是一群蛇结伙来吃夜宵了!”风谣全神贯注着前方,灵力随时都能从手底翻涌而出。
归杳也握住剑柄,随时都能拔剑迎敌。
过了一会,前面的山路转口出现了一条小孩手臂长短的蛇信,以及一颗拳头大小的蛇眼!它那油滑的蛇鳞在细弱的月光下波光粼粼,犹如一潭危险的寒水!
那蛇头对着他们,忽然鼓起颈部,张开血盆大口,朝他们吼出尖锐的交响乐!
归杳一拔剑,用灵力催动,让剑不断地朝蛇腹砍去!然而,只听哐哐几声,剑依旧是没把肚皮划出个好歹来。但牙签戳肉终归是疼的,那蛇立即露出蛇牙愤怒地朝归杳袭去!
风谣见归杳看了她一眼,顿时晓得,他是给她创造空档——打蛇打七寸!
但这蛇也太大了,一眼完全看不出来!那怎么着,用手比划出七寸再同比例放大?这蛇比例多大她也不知道啊!又想起之前在地球看的解剖书,记得蛇的七寸也就是蛇的心脏在蛇的头以下开始变粗的地方,于是连忙凝出全身的灵力于手底,朝准蛇的七寸来了个袭击!
“嗷!!”伴随着蛇的悲吼,巨大的灵力冲击让尘土飞扬,一时间几人皆不能视物!
风谣有些虚弱地半跪在地,她必须快速吸收灵力,否则体内久无灵力恐怕会损伤修为!还好,这蛇总算死了……
但还没等她彻底放松下来,尘土散去,血腥味弥漫开来,她才看见,那蛇的七寸部位少了部分鳞片的地方有血流出,但它那恐怖的竖瞳此刻正愠怒地剜着风谣!
好吧,还是她太弱!
见风谣成了蛇的攻击对象,归杳怎么激怒它它都不理会,只好道:“不行,照这么消耗下去,恐怕剩下的药也支撑不了我们安全下山。长老可会轻功?”
花仲月点头:“会。”
风谣也知归杳的意思,顿时会意,运起轻功跳走:“那我们山顶见!”
“对!”花仲月忙冲风谣道,“山顶有神龙气息护着,这蛇才刚成蛟,是不敢到山顶的!女君,到了山顶就安全了!”
花仲月也忙运起轻功要跳上去,却见归杳朝风谣处走去。“你不信她?”
归杳微停了脚步,道:“她不是鹤扬,更没有鹤扬那样强劲的功力,方才一击肯定消耗了大半灵力,现在独自面对恶蛟,恐怕撑不到山顶!”接着迅速朝那方向追去!
不是女君?不是鹤扬?不是鹤扬你那么保她性命?花仲月冷笑了会,运起轻功朝山顶跳去。
……
却说风谣这边,她真的是佛了,无论她怎么躲,这蛇总能逮到她!
她跳到一片竹杆上,正看着那蛇往她的方向而来,硕大的瞳孔环顾四周,想找出风谣来。
哼,反正我是不会下去的,有本事你抬头啊抬头啊你抬头啊?
然而,古人常告诉我们,做人不能太得意,小不忍则乱大谋。
就在风谣得意时,脚下的竹竿动了动。风谣低头望去,得意的嘴角顿时垮下!这哪是什么竹竿,是一条碧绿的毒蛇!!如今它正瞪着身上这个登徒子,下一秒张开小小的嘴就朝风谣小腿咬下大大一记!
“嘶!!”风谣心上身上都受了不小的打击,一个不稳就朝下摔去!这下面也没有缓冲的东西供她用轻功,和大地来个拥抱那也是迟早的事!那么高,她该不会摔断腿吧!?
然而那蛇注意到了她,连忙兴奋地张开血盆大口,好像接天上掉下来的银子般,欢天喜地扭到风谣下面要接住她!
风谣短时间又没法聚集灵力,她悲催地想着,比起在蛇腹里被消化,她更愿意摔断腿!
就在这时,一道雪白的白光从蛇的下巴穿出,一直穿过了脑子!那蛇还保持着笑意盈盈的血口,却僵硬地倒下了!
“啊!”风谣直接摔到蛇腹上,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即使有个肉垫接着,她还是摔得腿疼!一瞧插在地上的白剑,就晓得是归杳救了她。
果真,归杳驱回白剑,嫌弃地对风谣道:“用着轻功都能摔下来,风丞相还真是……”他来到她面前,想了良久才说出一个形容词,“武功高强啊。”
风谣剜了他一眼:“你既能斩杀这蛇,何必要拖到现在?”那我也不会被蛇咬!!
“那还要谢谢你。”
“……我?”
“如果不是武功高强的你掉下来,那蛇想要不动着仰头接你,我也没法从它柔软的下颚下手。”
风谣:“……”
见她还坐在蛇腹上不走,归杳疑惑道:“怎么,要陪这蛇一起腐烂?”
“我……我被上面一条小蛇给咬了!又摔得不轻,自然……”风谣捂着小腿,看着洇血的腿袜,苦着脸。
被蛇咬了?归杳皱眉,蹲下身就要检查她伤口。
“哎!”风谣之前的父母十分保守,连带着她都有了那么一点点点点点的保守思想,“男女授受不亲我告诉你!女子的小腿哪能给丈夫以外的男子见到?”
归杳看了她一眼,掰开她捂着伤口的手:“那你有没有想过我没把你当女的?”
风谣:“……”
这句话她怎么觉得那么耳熟??
归杳见伤口冒着黑血,且伤口周围的皮肤都开始泛紫,看来这风谣运气不错,一碰就碰到个毒蛇。对于毒,他是没有什么经验,但花仲月指不定有办法。于是他先封住她的穴道,问:“能走吗?”
“……不能。”风谣撑着蛇腹起来了下,却因摔伤的腿又跌坐回去。
归杳叹了口气,心想欠她上辈子的都还了,现在还帮她就当他积德吧。于是他把剑丢给风谣,背对着她蹲下。“我背你走。”
风谣很想摸摸他脑门看看他是不是发了高烧?但又想想免费的人工白要白不要,便十分心安理得地趴上他的背。“不错啊,挺有觉悟!”
归杳:“……你别得寸进尺。”
“得寸进尺可是我的老本行!”风谣觉得爬了那么久的山趴着休息下也挺好的。想到归杳如今在朝中要应付一些老无赖,便打算给他讲授一下绝学,“我跟你讲,如果你手上有个贪官的贪钱证据,对方还想用大笔银子贿赂你,你千万不能那么轻易地同意了!”
归杳想想的确有那么几个来找过他,他都十分不给面子地直接把证据呈给盛龙皇。难道这风谣要变成大好官了?
“你应该和他谈价钱!直到把家里的三分之二的积蓄都交了出来,你再临摹一份证据,把假的那份给他,然后把他给的银子的一部分并上真的证据呈给皇上!”
归杳:“……”他沉默了半天,真不知道要说什么,只顾着走路。“……你吞了不少银子吧,怪不得那么重。”
风谣瞪他,搂他脖子的手不自觉地加大力道:“你休要胡说,我分明很轻!我的轻功用起来一点儿都不费劲的!”
“……你松点,我快被你勒死了!”
“勒死你活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