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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自知之明

科考于两日后结束,共录取文武科五十人,其中文科三十五人,武科十五人。

毕竟不是朝廷大选,这些录取人员被军府称之为后备官员,但除了没有进士这个称呼外,一切与科考进士无异。

刘隐在统军府新建立了一个部门--集贤院,专门安置新科士人,这些人将在这里学习三到六个月时间,学习期满后分配到各州县担任亲民官。当然武科的在集贤院学习一段时间后,主要分配到亲卫都中担任官职,再分到各军。刘隐对于军队始终控制严密,这些新科武人录取统统经由刘隐之手,提拔任用也是他亲力亲为,如果军中以后出现山头,那么他刘隐就是最大的山头。

六月十五夜,刘隐邀请新进士人武官宴饮,名曰烧尾宴,意在新科文武越过龙门,从此便不在是平民百姓,而是掌握权力的官员。这种宴会本该朋友同僚宴请,但刘隐在军府中摆宴以示对他们的重视。

宴会刚开始,刘隐于主位举杯道:“各位同僚,你们不惧路途遥远到我广州来,吸引你们来的怕不是我刘隐魅力无双吧?这一点我刘隐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看,岭南节度使刘隐就是这么简单直接,诸位今后与我共事,这一点还会有更深体会。”

底下传来一阵低声议论和轻笑声。

“你们来这里,为的自然是为民请命的理想,施展抱负的期望,以及如花似锦的前程。这些我岭南都能给各位,这一点刘隐依然有自知之明。”

这下议论声音嗡嗡的大了起来,毕竟这种直接到粗暴的开场白可不常见。

站在刘隐身后的赵文才,一身重甲,铁塔似的身子看起来威风凛凛,这时狐假虎威:“肃静!”

等众人安静下来,刘隐微笑着说:“自我成立统军府以来,自问还算选贤任能,军府从未讲过论资排辈,贵胄蹑高位英俊沉下僚这种事现在未发生,以后也不会出现。德才兼备者我刘隐以高官厚禄待之,庸庸碌碌者我这里也不是善堂。德者能者上,庸者懒者下,便是我岭南用人之准则。”

“我希望在座诸位,将来能成为刘隐的左膀右臂,也祝各位各展抱负,我刘隐等着各位后来者居上。”

“请满饮此杯。”

众人纷纷起身饮下酒水,随后刘隐也不久留,离开了宴会。

······

作为观礼者的赵光裔、杨洞潜二位见刘隐离开,也就告退。两人行至军府外,赵光裔微微吐出口气,说道:“昭元兄,这刘隐往日风评也如现在这般,这般直爽吗?”

杨洞潜道:“弟在广州也住了一段时间了,传闻中刘隐确实是极为讲求实际之人,说话行事往往直指人心。”

“今日宴上,刘隐说什么年轻者要后来居上,就不怕涨了属下野心,给他也来个后来居上?他就如此自信能控制得了属下?”

杨洞潜笑了笑:“小弟别的不知,只看如今统军府掌权之人,节度判官周杰,年过半百,但他掌握着各州政事,刘隐之下第一人;供军使倪曙,静波军军主刘淮,伏波军指挥李安,哪个又是年纪轻轻的毛头小子?”

“所谓后来居上,不过骗骗那些新科文武罢了。刘隐这人行事稳妥,又勇于进取,是个厉害人物。”

赵光裔听到这里笑着说:“昭元兄如此推崇刘隐,又胸有韬略,刘隐就没找上你?我看他可是求贤若渴啊。”

“不瞒兄长,刘隐几个月前就找过小弟,只是我没答应。”

赵光裔道:“这时为何?”

“时机不到,那时广州风雨飘摇,我对他也并无太多了解,岂能稀里糊涂就入他幕府。而且那时候军府各司主官早被刘隐定了下来,小弟去了也没位置啊。”

赵光裔听完哈哈大笑:“想不到昭元兄还是个善谑之人。那么现在昭元兄找到位置了吗?”

杨洞潜也笑道:“如今岭南东西两道已入刘隐之手,军府各官守成有余,进取不足,正该小弟出马之时,对于这一点我也是很有自知之明的。。。不过焕业兄考虑的如何?是回那个朝廷,还是在岭南闯出一份事业?”

说完杨洞潜又接了一句:“那个朝廷焕业兄怕是回不去了,兄之大才只要入了刘隐的眼,那是想跑都跑不掉了。”

······

六月下旬,中书舍人、官告使赵光裔流寓广州,刘隐上表举荐他为节度府掌书记,举荐邕州巡官杨洞潜为节度府推官,刘隐的班底日渐巩固。

岭南的夏税也已经缴纳完毕,共计米一百五十三万石,折色钱二十七万贯。收纳的折色七成为铁钱,新钱至此取得了市场认可。

时值夏日,海运又已经开始了。自从李安率静波军洗劫了南海各处海盗以后,航线上海盗几乎绝迹,往来商船数量大增。不过这次海运司组织的海贸船队,刘隐依然派出护航战船,而且将人数增至三千,派卢延昌统军出海。

自从军府出面组建大型船厂之后,大批疍民被招募,成为船工、水手和护卫。海运司这次配合刘隐,派出训练了大半年的疍民护卫随军出发。这批护卫人数为一千五百人,海运司为他们下了血本,不仅聘请水军将领训练,更是花重金向军府订购了一批武器装备武装这些护卫。

海运司商人明目张胆地组建私军,也是刘隐默许的。只要他们的人数不多,刘隐不会下手清理,这也是给海商们一个安心:我刘隐是个很念旧的人,不会过河拆桥,更不会把你们养肥了就开宰,你看,我这不是还允许你们组建军队吗?

再说了,战时这些护卫都是归军府指挥的,刘隐巴不得商人们把这批护卫武装到牙齿,最好每人打造一件黄金铠甲,战时不用冲锋就能闪瞎敌人狗眼。

今年的船队比上一次更为庞大,甚至吸引了泉州、福州一带海商,加上军队,船只数量近五百,堪称历年规模之最。

······

统军府,刘隐在卢延昌临行前,特意召见了他。

“此次出海,我有件事要交代给你。”

卢延昌行礼道:“节帅请吩咐。”

“海贸获利极大,往往出海一趟有十倍百倍之利,但我岭南现在只有区区几条航线,到了马尼拉,便是别人的地盘了。”

“我不想当个运货贩子,每年巴巴地运几船货去沿途叫卖。你为我取下马尼拉城,于当地驻军,并探听马城以南三佛齐国的消息,替我探探这三佛齐的成色。”

“五个月后我会派出第二批舰队,逐步向南方渗透,时机成熟你为我拿下那片海,我要在那设卡收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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