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雪了,鹅毛般的雪洋洋洒洒,落满了整座S市,宛如冰雪王国。
伊安四点半就早早起床了,刷牙洗脸化妆,寝室没有开灯,灯光的照射很影响其他人休息。窗台看下去,整条街炫目的白色,高大的梧桐树上星星点点,随风摇曳。
她在洗手间的镜子旁化妆,暖黄色的灯还是太暗,便用架子支着手电筒。她化妆会耽误许多时间,最手残的事是画眉和夹睫毛,画一字眉变成了蜡笔小新,夹睫毛夹到双眼皮。
突的,手电筒“砰”的一下,洗手台上的摆放着的爽肤水、乳液、隔离霜、粉底、腮红、口红等都噼里啪啦的掉了一地,吵醒了别人。室友们半开玩笑的说她自从遇上林系联,这两仨月疯魔了,至于吗?
“我乐意,嘻嘻,吵醒你们了哈,我走了,你们继续睡吧。”
穿上一身淡黄色加绒运动套装,嫩黄的颜色让整个冬日都涂上了温暖的色彩。
七点整,从学生公寓坐校车去另一个校区,把写好的请假条给辅导员。
清晨的S市,大雾茫茫,光怪陆离,像异世的魔都。
她记得报到那天,B市的夜晚,雾霾也一样让人看不清前方的路,工业的发达,尾气的排放,让空气质量极度差。
那时爸爸工作非常的忙,妈妈也临时有事,爷爷身体又不好,她马上要离开了,没有一个人来送送她。导致一整天心情郁闷,喝口水都塞牙,上洗手间出来后,动车开走了。只能改票,坐下一趟动车,本来一个小时就能到的,硬是给磨了三个小时。从高铁检票通道出来后,人流高峰期,出租车通道口,每个人拖着行李箱排成一条龙,她想死的心都有了。凌晨十一点到了戏剧学院,特想骂是谁把校区设计成东一块西一块的,脑袋有点昏沉了。找了好几个地方才找到学生公寓,额头滚烫,觉没睡成,在旁边的医院打点滴。
更倒霉的是,导致第一天上课迟到,伊安被当成了小丑来捉弄。代号老师再讲述斯坦尼拉夫斯基的“解放天性”——一个内到外的过程,总的来说就是放开自己,抛弃一切的束缚,才能更生动的塑造角色。课程要做一些有针对性的游戏,模仿大猩猩之类的,这对表演创作有莫大的好处。
代号老师并不尊重人,打着解放天性的名义,占尽漂亮女生的便宜,伊安当场就扇了代号老师几个大嘴巴子。
代号老师杀人的目光,伊安至今难忘。那种眼神,恨不能把她挫骨扬灰。
伊安提早到了目的地,吃了一份比较正宗的广式肠粉,面皮筋道,香油和酱料也配的正好,又去超市扫购了一大堆老人所的营养品麦片此类、山楂片、新鲜的水果等,刷卡结账后,那男生发消息给伊安,说临时更换集合地了。
当伊安像一块牛皮糖出现在林系联面前,他看她跑的满头大汗的模样,递了一张纸巾给她,眼中有莫名的情绪在闪动。
“跑那么快干嘛,九点才出发,现在才八点半。”
伊安气喘吁吁的接过,无语的答:“什么?你同学发信息告诉我八点半集合啊,临时改变了集合地,我绕了一圈的地铁才到这里的,还走了好远的路呢。”
林系联拎过她手上的购物袋,扔到大巴车下面的行李放置处,问她:“什么同学?我不认识他,和你经常在一起的那男的。”
“他说和你认识啊。”
“别人说你就信了,傻不傻?”
大巴车上的司机师傅发车了,林系联拉过一旁的伊安,“上车吧,回去我帮你教训他。”
上了车后,每一排的双人位置都已经坐满了,只剩下两个零散分开的两个座位,伊安撅起了嘴。
其中一个人见他们亲昵的模样,以为他们是情侣,便自动让坐,退到了后几排的座位上,伊安喜笑颜开。
小鹿乱撞的看着旁边的林系联,他戴着线控耳机听歌假寐。
伊安喜滋滋的想,这应该是代表他已经接受她了吧,只要再告白一次,他应该不会拒绝。
车窗外,高楼大厦一栋栋倒退,出了外环路,上了高架,驶出了郊外,田野里的暖棚中种着大片大片黄色的油菜花田,明亮又静谧。
到了敬老院,和老爷爷老奶奶聊天谈心,打扫卫生,修理收音机,天色暗了,便准备回S市。
许多人都走了,两人是最后走的,前面一条坑坑洼洼的石子路,伊安的眼睛几乎黏在前面的林系联身上,脚下一个没注意,被尖利的大石头绊倒了,扭了脚,林系联听见声音,看她趴在地上,模样很狼狈,急忙上去扶她,“安安,没事吧?”
伊安就着他的手站了起来,“没事,你走那么快,我跟不上你,脚好像崴了。”
林系联环顾四周,然后蹲了下来,检查了下她的脚,“上来,我背你,只是简单拉伤,幸好不严重,这里也没有什么医院,回S市在去医院。”
伊安点了点头,趴上了他温暖的背。
在伊安脚好的那一天,林系联和她表白了,最后伊安反不知所措了。
微风轻拂,他吻上了她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