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魂与肉体分离便是临凡现在的状态,当局者迷故临凡寻不到自己所在何处,不知如何才能重新恢复对身体的掌控恢复知觉。
更何况这自称神祇的存在莫名出现,让本就摸不得头脑的临凡愈发心烦意乱。
“你可是人族之子啊,为何如此庇护那魔族后裔?就因为一时鱼水之欢让你散失了理智判断?”血瞳发现强硬手段只会让临凡抵制不从,唯有试着心平气和谆谆诱导。
但和血瞳说得正好相反,陷入两难犹豫中的临凡反倒能保持敏捷的判断力,虽不敢说每次都能做出正确抉择,但最起码能让他最快时间内摆脱被动。
“你说得没错,我只是一个人类。既然你是高高在上的天神,那为何要借我之手对付所谓的冥神?”在此之前临凡从没接触过魔神那等位面的事物,你说得再真临凡出于警惕都不会百分百信任。所以,岚姬是否如他所说的那样乃冥神后裔,有待查证。
“我为了封印陈琅奉与岚姬的冥神之力,已经耗尽了全部神力。现在有求于你也是无可奈何。”血瞳悻悻说道,这小子戒备心太重,看来指望他帮自己对付岚姬是不切实际之事了。
“既然你不愿动手,我也不能强逼你,毕竟对付冥神凭你区区人族也不切实际。不过我可以与你做个交易!”血瞳退而求其次,谁叫护阳赤玉选择了魏临凡,这世上芸芸众生血瞳只能与他通灵。
“你们冥星上万族生灵,自古以来都追求有天能位列神殿,修炼天道。殊不知成仙才是起点,冥星数个纪元的历史中成仙者都不过千百之众,真正修成正果封神者其实还没一人。你们所信仰崇拜的先贤神谛,在天神看来,就如同你们冷眼注视蝼蚁一般。”血瞳不相信会有人拒绝它开出的条件。“而我可以帮你成神!”
临凡眉头一挑,不信!或是说他没办法信,临凡渴望变得强大,但神这样的高度,他从未想过。若是按血瞳所说的,连远古那些飞升的先贤都还不能算是神,临凡也无法想象突破了极限羽化成仙后,看到的世界又会是什么?
难不成真的是,攀过了这座巅峰,不过到达了新的起点,眼前的山比脚下的这座更高更险。
血瞳也料到临凡没这么容易接受,干脆点,直接将内容注入临凡的识域当中。
口诀文字如江河般汇入,临凡疑惑:“这是什么?”
“仙灵古冥书,等你掌握了这其中的玄妙,等你羽化成仙之时就是你飞升封神之日!”血瞳嘿嘿笑道。“这就是天下间最强修炼之法,可以说,在这冥星之上,任何力量都不可能对仙灵古冥书造成伤害。”
“最强修炼之法?无懈可击?”临凡在脑海中略略读过几行,通篇下来不过六七千字,就这篇东西足够让自己成仙封神?
“既然是交易,那就不可能光卖不买吧?你有什么条件?”
“嘿嘿,爽快!”只有你不拒绝,那血瞳就还有机会。“你可知罪谴之戒?”
临凡虎躯一震,血瞳先前做得所有铺垫全部作废。“你要那作甚?”此物对于临凡而言怎么能不知道?若不是因为罪谴之戒,当年岂会有那场风波,秦凝妍也不会因此殒命。
据说七支罪谴之戒分别封印着冥神力量,谁人得到就等同于拥有创世之力。可试问冥星谁又能驾驭这等力量?别问临凡是否听说过罪谴之戒,魏商之内就有两支!
“他们七大冥神同脉同灵,得其一枚,我便能加固当年的封印,到那时就算岚姬丫头仍是冥神后裔,也已没有威胁,是杀是留就留给你做主了。”面对临凡的质疑,血瞳振振有词。
“小子,我已经做出让步了,我降世多时迟迟未能解决冥神之患,等上界再派其他天神,那个时候他们可不会和你商量,不想让那丫头死,你只能相信我。”血瞳不再讨价还价,最后说完便逐渐离去,它现在的灵力无法支持长时间的施法。
“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临凡抓狂怒吼,一切发生得没有质感,真的和梦境一般。可被其扔进血海的窒息感是真的,回溯远古冥神大陆的震撼也格外清晰,还有那所谓的最强之法仙灵古冥法也留存在自己识域。
“岚倩,你到底是什么人!”临凡担心喃喃,他始终不敢相信,或是不愿伤害岚姬。
现在血瞳也散去,恢复了无边的黑暗让临凡想起自己的处境。自己是否已经着了阎殿的道,这里是哪里?外边现在是何时?舞月怎么样了有没有被迫害?等等…
“临凡…临凡…临凡!”就在他一筹莫展之时,有人在喊着他的名字。
“谁?”临凡不再轻易相信任何人。
“临凡?是凡少吗?你在哪?”临凡寻声找去,这次是白婠娘。
“婠娘?”临凡试探应了一声,孤独行了一路的婠娘脸上顿时扬起喜悦,连忙呼喊不断。“是我婠娘,凡少你在哪?”
“我…我就在你面前啊…”临凡谨慎打量着,眼前的婠娘似乎看不到自己,不止如此,她的身体仅是一道模糊的轮廓,像是印照出来的一样。
婠娘闻言惊讶四顾,可她眼中只有一片黑暗,不由心生害怕。“没有啊,我见不到你,凡少,你在哪?”
“你为什么在这?”临凡退后一步,怀疑和先前出现的舞月岚姬一样,只是假象。
“我…”婠娘私心以为临凡看到自己会欣喜,料不到却冷冷问了这句,一时也是不知如何回答。
见婠娘无法回答,临凡竟以为还是阎殿的手段。“骗我第一次还想故技重施诱我上当?”
“凡少,你在哪?婠娘见不到你,我真是婠娘…”婠娘没想到临凡竟不认得自己,张手抓瞎以为能找到他,可临凡在明她在暗,不过是白费力气。
“说!你把我怎么了?这里是哪里?”临凡张望想要对话灭汀,却不知那人早已身亡。
婠娘久之实在害怕,临凡不愿相信她。自己的灵魂可经不起自己这样白白消耗。“凡少!我真是婠娘,你现在在自己的身体里面啊…”
“万里江山卷风云,宁负韶华伴知己…”婠娘抽离了自己一魂三魄来到临凡体内,若灵魂中有任何一分殆尽,婠娘都会危及生命。
婠娘唯有念起当年那半首情诗,只有他们两人知晓的句子。
临凡回过头将信将疑,婠娘脸色越发不好,身体比来时更加虚化。“可是你的脸?”
婠娘下意识护了护自己的脸,想到自己灵魂还是原来没有伤痕的模样,才宽心下来。“疫病只能伤到躯壳,伤不到灵魂,所以凡少你所见的自然是我原来的模样…”
“灵魂?你怎么把灵魂放到这里来了?”临凡闻言顾不上去想她是真是假,要是真的那婠娘可是相当危险啊,常人哪会让灵魂出窍啊。“赵伏天和阎殿向你们下手了?”
“不…是我自己进来的…”在黑暗中婠娘感觉到有人伸出了臂弯扶抱住自己,在这里还能有谁?“凡少你灵魂与肉身未能相联,必须要有人以灵魂作引,唤醒你的精神连接灵体。”
“所以你就进来了?”临凡不明白,自己不是还在和灭汀战斗吗?虽然满腹疑问,但现在婠娘的情况不妙,只能先随她看看。
到了引导灵体相联这一步反倒是没有难度,临凡也是懂医之人更是容易理解操作,只是前面所有的环节铺垫艰难罢了。
“这到底是什么回事…”灵魂融汇,临凡的精神世界也恢复了光亮,婠娘终于也能见回临凡了。
“凡少…”婠娘见到一脸迷茫的临凡,喜极而泣奋力抱住了他。
还记得那夜禹天背着已经没了生息的临凡回来,那一刻婠娘就已经体会到灵魂抽离消逝的空虚感了。原来自己是如此惧怕临凡离开自己,当年临凡离开玛圣,是因为婠娘相信有朝一日能够再相见,可见惯了死亡的婠娘知道何为永别。
“凡少,婠娘不要再离开你了…”临凡也是手足无措,这么多年别说见婠娘哭得如此悲伤寸断,就是流泪抽泣都难得一见啊。
“你是怎么了?”临凡轻抚婠娘,身体的温度开始冰凉。“婠娘,有什么事,我们醒来再说吧。”
“不!”婠娘一反往常竟也闹起了脾气:“我只知如何来,不知如何回…再说了,就我现在的状态,怕也是回不到…”灵魂出窍易,元神归位难。这来回自如的本事若不苦练个二三十年,一着差错便满盘皆输。
婠娘知道临凡等不及,也早就做好了负命牺牲的准备了。“凡少,陪婠娘可好…”
“你这不是胡闹吗?”临凡气急却不忍冲她发怒:“你凭什么舍命救我?你要我醒来如何面对白家?婠娘你怎么这么傻!”
婠娘感受到临凡在担心自己,忍不住笑意俏皮像个孩子。“我乐意,谁叫我喜欢你…”
“你说什么?”临凡骇然震惊。“你是说…你…”
“其实这次我来除了为你作引,还有别的心思,凡少愿陪婠娘么…”就算知道这里就彼此两人,道出心意时依旧难抑羞涩。
见临凡反应还停留在上个片段,婠娘娇嗔骂了句呆子。纤指也滑向自己衣带,在亲爱之人面前,她愿意献上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