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淼和哲语两人挫败地去了酒肆后院,哲语突然大笑起来。
木淼说:“你还笑得出来?”
“我怎么笑不出来?只要阿黎没答应你,我就有希望。”哲语笑着仿佛北欢黎答应她似的。
“呵,那你可真乐观。”
“那又怎么样?不能因为一个女人,就让自己不开心吧!”哲语笑着闭不拢嘴,“更何况这个女人还没主呢!”
“我就不信了!”
“信不信都由不得你,我都拿不下的女人,你木三又有什么本事能拿下?”
木淼冷哼一声,不再理他。
这什么东西传播得最快,八卦呀!这酒肆里的食客都真真切切地听着,一传十、十传百、百传到北府,这就热闹了。北瑜爵听说木淼去向北欢黎提亲,竟一下子昏了过去。
南老爷和南夫人见北府的人乱成一团,木家的人也来了。南夫人问:“老爷,这是不是到嘴的儿媳要飞了呀?”
“不见得!”南老爷摇摇头,只看见南夫人松了口气,他继而又说,“这儿媳还没到口呢!”
“这北大小姐实在不愿意,我瞧这北三小姐也不错,知书达礼,一言一行不输北大小姐半分。”南夫人说。
“那你和儿子说,这事我不管。”南老爷说。
南夫人小退一步说:“老爷你都不敢,我怎么敢?上回让他娶庐州城西的聂小姐为妻,他离家南下一年。阿奇说他们出门也没带多少银两,一路上靠卖艺度日子,银两耗尽时还睡过破庙,到江城时去木家待了一段时间才吃到几餐肉。这我哪敢再去说?不然也不会听他说要娶北大小姐为妻,忙请人来汝阳提亲。”
南老爷长叹一口气,说:“现在的小孩,我也不是很懂。”
不仅南老爷不懂,楚家的人也不懂,他做为旁观者看着北、南、木三家的事,只觉得有趣。
楚绅不嫌事大地来到梧和酒肆。北欢黎见着他,问:“楚四哥今日怎么有闲心来酒肆?”
楚绅笑道“听闻阿黎你又有喜事,前来祝贺。”
北欢黎无奈一笑:“楚四哥,你这是取笑妹妹我了。”
楚绅手指一勾,楚家家仆阿耀拿出几个盒子。北欢黎不解,听见食客们窃窃私语,问:“这……”
“别误会,木三说他前段时间打碎你店里的盘子,托我找几套好的瓷碗瓷盘还给你。”楚绅解释。
食客们一听,只觉得无趣,本以为又是一位少爷要抢北家小姐为妻,没想到只是来还东西。刚燃起来的八卦之心瞬间浇灭,又自顾自地聊起自己的事。
楚绅听见一片哀嘘声,降低声音对北欢黎说:“我不是来提亲的好像让他们失望了,要不要我重新来一次,当做是提亲的。”
北欢黎说:“不用了,阿黎还得经营酒肆,你们这一闹,还让不让他们吃饭了。”
“世家之宴结束后……”楚绅笑着提高声音,想让整间酒肆的人都清楚,他余光看见食客们都被他的话吸引,他又接着说,“我大哥就要进宫献贡瓷。”
食客听罢,又开始吃自己的。
“我就得回江右准备婚礼……”楚绅又瞧见食客们看向他,“等大哥从徽京回来后,我就要与江右邓家三小姐成亲。阿黎你要是有时间,可以来江右吃我的喜酒。”
食客们听罢,都笑着对楚绅说“恭喜恭喜!”
北欢黎终于把楚绅的一段话听完,笑道:“若有时间,阿黎定去江右吃你的喜酒。”
阿奇紧张地忘记去后院告诉哲语,直到北欢黎说话时他才反应过来去后院找哲语。木淼在此时已经走了,阿奇简单地将楚绅来后的经过说了一遍。
哲语心想反正不是来抢北欢黎的就好,悠悠哉哉地去酒肆里向楚绅道喜。楚绅又拿出一个盒子,原来是上回说到的瓷笛。哲语看着爱不释手,连连道谢。
哲语放心了楚家人,但不放心木淼这小子,万一北欢黎答应做木淼的妻子,那他怎么办?
对,还有林家二公子林捷,不过他在考试,也不会常来。哲语一边祈祷着林捷能考上,一边又盼着林捷不要来抢走北欢黎。
哲语再见到北欢黎和楚绅一起聊天时,竟还觉得有些开心。
“楚四爷来了,有失远迎!”哲语端了壶热茶过来,把凉了的茶换下去。
“哲语公子。”楚绅笑道,“好久没有听哲语公子的琴声,还有点想念。”
“好说!我这就给你奏上一曲!”
琴音起,自阿奇来了之后,哲语常待在后院房中,很少奏琴给酒肆中的食客听,楚绅这提议让他们鼓掌称赞,不少的食客来梧和酒肆吃食,就是为了听哲语的琴音。
汝阳城中,有人唱小曲,也有人哼小调,花楼也好,茶馆也罢,都没有在梧和酒肆一边喝酒一边听琴音。瑶琴声音不杂不燥,食客们听着也舒畅。
“好曲!”楚绅赞道。
谁人又知这琴音,日后只有徽京中才能听到呢?又或许在这徽京中,再也没人能听见这瑶琴的发出今日这般声音。
北欢黎听着也走了神,直到楚绅说话才回过神。她在想北老爷进京一事,如果路上出了事,她或许再也不能坐在这看众人喝酒,安静地听人奏琴。
只感觉危险将至,却有不知道是什么,隐隐约约地让人害怕。
“哲语,我又点犯困,你在这陪陪楚四哥,我先回房休息。”北欢黎说。
哲语问:“要请大夫吗?”
“不用,这几日没睡好罢了。”
“行,你先去歇歇,酒肆就交给我了。”哲语目送北欢黎离开。
楚绅笑着喝酒不言语,似乎看出了什么,但就是不说。有些事情,只有旁观者才能看清,也许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也能猜中一二。
“听闻哲语公子是庐州人士?”楚绅见哲语点点头,“这庐州不愧有乐祖世家,这音律可不是其他人能比。哲语公子,你见过乐祖世家的大少爷南菏,字遇泽吗?”
楚绅把“字遇泽”三字咬得非常重,哲语怎会不知道楚绅在试探呢?
“我怎会见到南大少爷?”哲语淡定回复,笑容与平日无二。
楚绅说:“那真是可惜了,我年少时只见过他一面,他那时还小,我现在不记得他长什么样,后来也没见过他。他很少待在庐州,听说还南下游学过一段时间。世人都说他弹奏七弦琴世上无第二人能比,今日见你弹这七弦琴,还以为你是南大少爷呢!”
哲语笑道:“楚四爷是没听过南大少爷弹奏,才如此夸哲语的吧?他是世家之子,我可不敢和他比。”
哲语心想:我当然不会承认我是南大少爷。
楚绅举着酒杯说:“你说得没错,我确实没听过南大少爷弹琴。”
南大少爷现在长大的样子,估计只有庐州南家和江城木家的人见过,只要江城木家的人不说,谁人知道南大少爷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