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寝室,才发觉原来桃娘是这般富有的女子。屋内的装饰丝毫不像是门外酒馆的破破烂烂,金银细软红妆女嫁一应俱全。整间屋子富丽堂皇,各种水晶首饰丝毫不少,烛火烧的也颇是旺盛,醉人的花香浸透整间屋子。
秋月白不似江侵月般轻松,乖巧端庄的坐在蒲团上,腰背挺得笔直,虽衣着简陋却极尽端庄仪容;江侵月却是稀奇的紧,随手捻起一丝香料,放在鼻尖闻了闻,叹赞道:“秋月白,这香可不比你的差多少哦。”
桃娘自谦道:“哪有。秋月白姑娘制香盛名已久,依然是难以高攀。”
“没想到你还是个敛财鬼,好东西都搬到闺房来了。”江侵月打趣道。
俏脸上出现一丝尴尬:“开酒馆兴趣而已...说正事吧。”
秋月白眼中精光一闪而过。她现在急于了解驱魔师家族的变故,以来了解与教坊敌对的势力,对教坊有威胁的势力。
桃娘大喇喇的将长腿搭在木案上,换了个舒服的方式开口道:“侵月应该知道,北方战事吃紧,金军虎视眈眈意欲图谋中原。在此背景之下,驱魔师家族受到侵略也是常事。”
这早就不是什么秘闻了,实际上还是一句废话。
“但更隐秘的内幕。驱魔师一族以操纵鬼怪而闻名,正巧受到了十天干的觊觎。”
“十天干?”江侵月猛然抬头,“似乎有点熟悉。”
“由一到十,由实力排名,各有长处,各统手下与奴魔。专门猎杀不顺从十天干的异能人士的组织,动机尚且不明。”桃娘不知何时将一份情报捏在手中,照本宣科的读了出来。
“如果要寻去踪迹的话,最后一次行动在鲁城。不过这十人实力尚未全部曝光,有关于他们的情报也是少之又少,就算你们很强,我也不推荐硬碰硬。”桃娘微笑道,宣读时格外的自然,似乎这些事情她早了然于胸。
“奴魔是?”
“活人炼制的蛊器,生前实力直接影响奴魔实力。”
秋月白暗自商忖:北地驱魔师可算是称雄一方的大势力了,可这“十天干”真是说灭就灭,就连个消息都没传出来...
诸多势力之间都是彼此安插了眼线的。今日你在我这里发黑箭,明日我就在你那里下棋子。可这足以引起恐慌的大事,竟未从北地透露一丝一毫,可见这十天干究竟有多强大了。
“姑娘可是想要前往汴京?路远道长,或许可在凤阳城中暂做休息。”随着慵懒的声音传来,秋月白浑身一抖,自己的心事...就这样被看穿了吗?
“那...鬼怪之间可有等级划分?”秋月白小心翼翼的问道。
“鬼怪不清楚,”桃娘摇晃着长腿与酒杯,“人倒是分得很细致。”
“每人体内除了血液,还会有一种特殊的能量在流淌,这种能量赋予人天生天赋。”
“比如说,侵月的‘日之曜’,就是她的天生天赋,配合以精湛的剑术,能够释放最为强大的力量。通过各种各样的强化效果,也会使本身能力有着巨量的提升,如力速体等方方面面。”
“而有一种特殊的方式能够直接使人类迈入顶尖,甚至是跨越妖魔。”桃娘点起香炉,盈盈花香飘散而出,“只不过代价太过高昂,获得它的办法还不仅仅要付出代价,还需要数十年如一日的精研。”
“直接说的话,那其实并没法直接定义等级间的不同,毕竟每人的修炼方向不同,或是刀剑或是法术。只不过每当人每跨入一个新的境界,那体内的天生天赋就会得到有质的飞跃,也会在一定程度上反馈主人。”
“如果还是硬要划分,那便是:入境、灵悟、明心、了境,通透。”
“正如同字面意思。通透可谓是最强的境界,将天生天赋理解运用到了极致才有资格入此境。”
“你有过这种感觉吗?”江侵月没感受过这“质的飞越”。
“.........好像没。”
桃娘一阵黑脸之后继续说道:“关于妖魔鬼怪的划分就简单多了:奴、仆、兵、将、皇。这五种等级,等级越高便是越强。”
秋月白心中尚且有些疑惑,她并不清楚自己的天生天赋是什么。从小到大从未经历过刻苦的训练,每次拨动琵琶不过数秒,被割伤的手指就会瞬间愈合。似乎自己生来就得到了一切,只需要等待着利用就好了。
琵琶之术也全是独悟到,似乎并非伴生而来。
桃娘丹凤眼霞光流转,看穿了秋月白的心思:“需要帮你探查一下吗?”
秋月白转念一想也不算是坏事,便欣然允诺。
桃娘飘然来到秋月白背后,素手轻剥掉秋月白简陋的草衣,只留下亵衣。
秋月白头皮炸立,急忙捂住自己光溜溜的身体,难以置信的看向桃娘。
桃娘却是好没气的说道:“你不脱衣服我怎么查?这也需要我动手吗?”
.....................
秋月白裹紧棉衣,像极了受辱的小媳妇。
不过最令她震惊的还是桃娘的话:你体内...似乎有一根钉子牢牢地镐制着你的实力。至于深度...如同苍海般深远。
至于她的天生天赋,桃娘则是遮遮掩掩:“似乎是...一种与音乐有关的能力...诶呀你自己能挖掘的。”
桃娘站在酒馆门口挥舞素手,轻呼着:“欢迎下次再来!”
不过三刻时间,大地却已经裹满了银白的长袍,如同烈焰般的桃娘仿佛雪地中燃烧着的烈火,独树一帜也是赏心悦目。
在临走之时,桃娘推荐她们尽快地赶路,凤阳城会有她们意想不到的收获。至于原因,桃娘则是一脸的神秘。
在一个秋月白听不到的位置,桃娘悄悄地告诉江侵月:探查才没那么麻烦...让秋月白脱掉衣服的原因只是因为想看看这位绝世歌姬的身材皮肤究竟怎么样。
秋月白背稳琵琶,江侵月挎好剑。二人在茫茫雪中一步一步游荡,大雪已然遮瞒人眼,虽说前行困难,一脚深一脚浅,却还是无法遮掩二人之间热烈的情感。大雪漫漫,难以掩埋少女间的情谊,如同那道红衣般热烈。
对二人而言,彼此都是需要守护的人。
“人们都说你穿红衣会很好看....”
“那也得有红衣啊。”秋月白柔声道。
“当时为什么不去争辩呢?就算把曜景找来也不会如此吧?”江侵月依然对小人得志而耿耿于怀,颇有不平的问。
“后悔陪我出来了吗?没做过就是没做过,没什么可争辩的。”秋月白却是古井无波,笑意温柔。
“后悔什么,就当是陪我嫂子出来旅游了。”江侵月欲言又止,“只是...教坊如此待你,你还愿意保护它吗?”
秋月白摘下琵琶,雪地中回荡着柔缓的乐声:“你还不明白吗...我想保护的从来不是所谓的教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