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正与此同时,山的另一面,手持巨大黑色镰刀的男人浑身披着兽皮,手中巨镰挥个不停,喊笑声震天。
男人忽然停下了脚步,眼中狂乱的战意骤然止歇。那边,“齐莽”战死前的记忆传到了他的脑中。那柄墨黑色的巨镰也寒光一闪,苍白与墨黑互相交缠缠绵,最后苍白遁入墨黑,消失不见。
仔细端详男人的相貌,竟与那已经死去的齐莽有着九分相似,粗犷嚣张,疤痕却是少了许多。
“哈哈哈哈哈!”迟疑片刻,齐莽狂笑,战意裹满全身,“有趣!有趣!”
“你们的命是我的!待我来取吧!”齐莽再次操动手中巨镰,继续向山下冲去,只不过目标是那山脚下的小庄院。
不过顷刻,齐莽仿佛浅褐色的流星,一头撞在了庄园上的木扉。木扉被镰刀刺穿,随手一斩便是四分五裂。
“何人!”品茶的白袍男人一惊,手掌用力,整个茶杯都被扣在了脸上,大怒之下喝问道。
回答他的却是冰冷的镰刀。
男人也不是好惹的主。随手挥舞,一缕风缠住镰刀与齐莽喉咙。随着风绸带越收越紧,齐莽失神,手中的镰刀倒插在地面上,随后便失了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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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了?”一盆冰冷的寒水倾泻在齐莽赤裸的身体上,神智尚且不清的他猛地然跳起来,纵然在山中长大,可如此刺骨的寒水却是难以忍受。
他面前站定的正是那将他打晕的白袍男人。观察四周,周边尽是虚无的黑暗,唯有十根石柱,上立看不清的阴影,唯能分辨那是人影。
而白袍男人,位于最矮的石柱上,面对其他九人,男人显得不仅矮小,更是毕恭毕敬。
面对石柱上的十人,齐莽从未感觉到自己竟如此弱小。从小习惯与猛兽搏斗的他,无论是谁,与之交手都必然挂彩。可今日不同了,两战两溃,还被人斩去了头颅。
出于对武器的爱,他还是鼓足勇气问道:“我刀呢?”
一个充满了魅惑的女声响起:“太破了,当柴火烧了。”齐莽能够分辨那是石柱上第六位。
可他刚想发作,一柄更为锋锐坚硬的巨镰落在他面前,惊出一身冷汗。沉稳的声音响起:“赐你的。说说,你的半身呢?”
齐莽正如江侵月所言,是个没脑子的莽汉,欣喜之下一五一十的细细讲来。
“你们这么强?!让我也变得这么强吧!!”齐莽拾起巨镰扛在肩膀上,眼中充满了兴奋的光!
“好啊~”石柱上第六位的女声又响起了,“先让姐姐来试试吧~”
石柱首位打断了女子的话,稳声对齐莽讲道:“我们是十天干。从一到十,也正是这石柱的位置。癸壬辛庚己,此是后五,也正是洪福五位;而此后名为戊丁丙乙甲。此是前五,也正是厄难五位。”
齐莽再没脑子十天干也是听过的,这十人正是天干的顺序,看来真是找对人了。
“我加入!”齐莽的决定完全没有经过大脑,只是认为这十人实力强大。
“不过丑话说在前头!我加入,你们可要做好被我打败的准备!”齐莽得意洋洋。
“嘻嘻嘻~姐姐越来越有兴趣了呢~”女子的声音更加妖媚,甚至含着许些不雅的挑逗。
“喂!注意形象!”手持长鞭的粗暴男人大吼。那是厄难第二位。
“无妨。”厄难第一位轻声道,“她喜欢就给她。戊,你有什么打算吗?”
女子略一沉吟,欢快道:“当然啦大哥。听弟弟描述那弹琵琶的女人很美嘛,那她绝不能留在这人世上啦。”
齐莽茫然地听着众人的对话,有些不明白。只不过背后一阵灼心的剧痛。背后的疤痕全部愈合了,而疤痕愈合的同时,紫黑色的火焰一点一点的灼烧他的背部,留下了属于厄难之五巨大的烙印。
在忍耐并享受灼烧之痛的同时,齐莽也在用心的感受自己的身体剧烈的变化。伴随着黑火的灼烧,越发多的力量涌入齐莽每一个细胞之中,这些力量给予细胞重生。
齐莽只感觉脱胎换骨!无论是速度,或是力量,都是一种成倍的提升!
这次的自己可以更爽快的战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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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嫂子,”江侵月忽然玩味的微笑,“有家酒馆的老板娘有趣得紧哦,而且离这不远,要去看看吗?”
秋月白被这突如其来的称呼羞红了脸,不由得联想到那天台上引吭高歌的玉面公子,含羞笑道:“你就是馋酒了吧?倒也无妨,记得付清酒钱。”
“小嫂子看清,”江侵月伸出细长的手指,指向前方,“这座村庄过了,再走一里地,就到了那家酒馆。”
“别这么叫...”
“需要帮忙吗?”
二人一路说笑打闹,很快就走过了荒芜人迹的村落,整个村落不算小,却难见一丝炊烟,唯独有生气的位置,就是江侵月说的酒馆。
酒馆门前酒气弥漫香气四溢,不少醉汉都拜倒在陈酿多年的酒气与女掌柜的石榴裙下。江侵月也不例外,酒虫上脑,舔了舔红润的嘴唇,拉着秋月白的手快步走进酒馆,寻个角落坐下,招呼小二拿两壶酒来。
烈酒顷刻上桌,江侵月揭盖轻轻地嗅了嗅,果然有股熟悉的味道,喊道:“桃娘!”
“诶~”绵软慵懒的声音传来,面若桃花的女子擦擦手走来,“客官可是要甚?”
秋月白暗自商忖:这就该是她说的老板娘了。细细端详女子,一身桃红色的长裙,身上散发淡淡的花香味。面上笑颜仿佛桃花,细长的丹凤眼含情脉脉,扫量着这酒馆中的众人。众人尚未有敢与之对视者,没人能在那丹凤眼中安之若素。
只不过衣着颇是开放前卫,正如春天的蜜桃般热烈。桃红开背裙露出光滑雪白的美背,长裙不及小腿,仅有一层薄纱覆盖如玉般的小腿。
年纪稍长于二人,二十四五岁的模样,身材火辣就仿佛她的衣着。
“恕我眼拙啊,竟没认出这是侵月。”桃娘端庄走来,暖洋洋的笑容却是变了味,带着许些戏谑。
“酒中加了桃花吧?这还说是没认出我?”江侵月咂嘴回味。随后又添一杯酒递给秋月白,“尝尝,不辣。”
秋月白十六年来从未饮酒,好奇之下揭开面纱品了一口,却是被辣出眼泪直咳嗽。
“这位我倒还真没认出来,看琵琶有了三分了然...那天真可惜啊,我因事务错过演出了。”桃娘凝视秋月白,随后嘴边漾起一抹暖暖的笑意,“有幸见过秋月白姑娘了。”此言将声音压到极低。
秋月白起身,袅袅行礼,怀着三分感激道:“小女秋月白,见过女掌柜了。”
“知道就行,别张扬...”江侵月酒劲上头,面颊上已是有了两团酡红,也压低声音道:“我们此来,有事求于你。”
“可是因教坊一事...家事我倒也无能为力...”桃娘心中有了几分了然,却是有些爱莫能助。
江侵月额角青筋凸起:“那倒不是...”压低声音自言自语:“该死的夏雅,这就瞎传播了...”
“此事已经闹得沸沸扬扬了,”桃娘却是揣着三分好奇的问秋月白,“姑娘这可是关乎到你名誉的事情,真的不去辩解吗?”
“难堵悠悠众口...人们往往隔岸观火。”秋月白面庞酡红淡然道,声音中却依然难藏失落之感。
“不说这个了,”江侵月见秋月白有些伤感,急忙转开话头,“北地的驱魔师家族,你明白怎么回事吗?”
“我想眼线遍布天下的桃娘应该多少会了解一些吧?”
桃娘脸色骤然大变,却是没说什么。摊开温热的手掌心:“酒钱结清,还有之前几次的。”
递来五个铜板:“盘缠就这些了...还得找你借住一晚呢。”
桃娘撇了撇嘴,倒也没办法,攥紧手掌心。款款扭动腰肢迈动长腿转回后堂,口中低声道:“进来,与你二人细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