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璐璐提着一袋子衣服进来,李璐璐的到来让我这颗悬挂的心平静不少。
她竟然还有心情笑,李璐璐笑着说:“琪琪,你倒好躲在这座避风港里,傅常川可没你这么舒坦了,整个森源都被记者围得水泄不通了。”
李嫂接过李璐璐手中的衣服,笑盈盈把衣服拎到客房。
李璐璐继续调侃:“你现在可是少奶奶待遇呢,这还多亏了张黎,让你一夜爆红,连你怎么勾引傅常川的段子都有人替你编好了。”
我瞪了李璐璐一眼:“你现在跟朱烨简直是合二为一,连呛人不带脏字的说话的方式都一模一样。”
李璐璐不反驳,与我盘膝坐在真皮沙发上。
我选择无条件相信他,选择无视外界流言蜚语,甚至躲在他的避风港,只看他想给我看的事物,因为他说外面的事情交给他处理。黎管家的出现让我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或许,外面比我想象中更加风起云涌。
我叹息道:“璐璐,我真的不应该回来,我不在的这两年他过得很好也很出色,而我的出现只会给他增加麻烦,毁坏他的步伐。”
见我这么说,李璐璐急了:“我开玩笑的,和朱烨生活久了,说话越来越口无遮拦,别瞎想,你能回来,没有人会比傅常川更开心。”
“他怎么可能会开心,他一见我就一副我欠他五百万的表情,恨不得把我丢海里喂鲨鱼解恨。”我嘟囔着说。
“你若只欠了他五百万,他大概懒得跟你计较,你欠他的何止五百万这么简单。”
何止五百万这么简单?五百万哪里简单啦?我睁大眼珠子朝李璐璐转了几圈,用眼神说,我不想跟有钱人聊天,我要回火星。
李璐璐见我这副样子失笑:“什么表情啊。”
我言简意赅:“没有共同话题。”
网络平台是信息传播的媒介,更是一把杀人于无血的利器。
李璐璐去洗手间时,手机有一条新闻推送进来,标题是:傅氏公子森源总裁傅常川为小三抛弃原配直至流产令公司股市遭受重创。
看到这条标语时,手心一颤,人往沙发上一滩,心情变得无比沉重。
李璐璐见我拿着她的手机,从我手上拿回去,翻开一看,宽慰道:“琪琪,网络暴力就是这样,你不必理会太多,过些日子大家就会淡忘的。”
淡忘?怎么可能淡忘呢,当两个人的伤疤被大众不分青红皂白随意消遣践踏,他们能忘,我们又该如何自处?
我笑笑,对李璐璐说:“我没事,你回去吧,小团子哭着找你呢。”
临走前,李璐璐与我拥抱,宽慰道:“相信天、相信真相、相信傅常川,就够了。”
相信天、相信真相、相信傅常川……就够了。
没有他解决不了的事情,是的,我不该担心这些无中生有的谣言,不该在意。
晚上,李嫂做了一桌子的菜,快九点了,菜已凉透,李嫂见我执意要等他回来就把菜重新热了一遍。十二点,他还没回来,李嫂把菜端进厨房,我催促李嫂去休息。再后来,我渐渐睡去,醒来时躺在房间的床上,窗外阴雨绵绵,灰蒙一片。我匆匆下楼,李嫂正在布置桌上的碗筷。
我问李嫂:“傅常川昨晚回来过吗?”
李嫂说:“两点多回来的,送姑娘回了房间,早晨六点多就出门了。”
我又问:“他看起来好吗?”
李嫂微笑:“有点疲惫,早晨气色好了些,喝了一碗粥才出门。”
听李嫂这么说,我点了点头,一颗心仍旧揪在半空,不上不下。
我承认昨晚的那条标语摧毁了我的意志,动摇了我的坚持,我虽相信没有他解决不了的事情,可我担心他会为此受到伤害。
早餐后,李嫂出门去买菜,我去傅常川的书房,书房的桌子上有一台笔记本电脑。
开启密码?他说过,他只有一个密码,果然,还是同一个密码。
网络的搜索栏,傅常川与我的名字占领热搜榜首,其次是张黎,江映桐,竟然还有梁子杰,就像一场豪门的情感大杂烩,一片污浊。
梁子杰被卷入的原因是,我作为他的女伴出席了那天的开幕仪式,随后爆出我与傅常川的不雅过去,编辑为了夺人眼球,硬生生把梁子杰拉进来凑成一出五角恋的戏码,情节曲折、扣人心弦。
打开微博,我的微博下面是各种不堪入耳的留言,还有上百万封辱骂的私信,我一扫而过,快速关掉。
推荐新闻中,还有几篇关于我如何勾引傅常川的博文,上面描述着我如何丧心病狂令张黎流产后大出血的细节,文采飞扬、抑扬顿挫,堪比史诗级的大诬蔑。
心想着,现在的水军真是越来越有涵养了,捏造事实捏造得比小说还精彩,不知道工资高不高,闲来无事挣点外块也是好的。
心里窝火,发泄不出,又无力计较。
家里只有李嫂在,下午,我与李嫂坐在落地玻璃窗前喝茶聊天,李嫂告诉我,他在傅家干了二十五年了,那些年,傅林胜与田淑芬都很忙,傅常川跟着爷爷奶奶一起过,李嫂在家照顾他们,一年前,傅常川的奶奶过世后,傅常川把她接离了老宅,傅常川从公寓搬到了别墅,李嫂笑容间有几许欣慰:“其实少爷不说我也清楚,少爷是念在小时候我照顾过他,看着我这么个孤寡老人于心不忍,才说要搬进别墅让我照料的。”
李嫂婚后才进的傅家,没有孩子,后来他的丈夫在给别人造房子的时候不慎从高空坠落,当场没了性命,当时,李嫂心灰意冷,想要辞去工作回老家,田淑芬留下了她,傅家这个家族都很忙,家里总是空落落的,好在一起时,气氛还算和睦,大家相敬如宾,待她也如同亲人一般,没有主仆的距离感,她便安定了心,尽心尽力照顾他们。
与李嫂聊了许久,天空依旧下着蒙蒙细雨,西北风打在门缝呼呼作响,傍晚四点多,屋里已经黑压压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