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陀以山兼海之胜,而素有“蓬莱仙境”、“海天佛国”、“海上仙山”之美称,我心神往久矣。苦于决心与机会,一直没有去成。去年12月10日,我们一行游罢人间天堂苏杭,即乘快艇向隐在海天之间的普陀山驶去。
据导游介绍,普陀山与山西五台山、四川峨眉山、安徽九华山并称为我国佛教四大名山,普陀山也是中国四大佛教名山中唯一座落海上的佛教胜地,秀丽的自然景观与悠久的佛教文化溶汇一起,成了名扬中外的“海天佛国”。岛上风景秀丽,古刹林立,集海上胜景和人文景观于一体。其中普济寺(前寺)、法雨寺(后寺)、慧济三大寺,是我国明末清初建筑群的典型。元代古建筑多宝塔、明万历年间雕刻的杨枝观音碑、清初从南京拆迁来的明故宫九龙殿,是观音道场的“镇山三宝”,近年兴建青石浮雕“五百罗汉塔”、33米高的“南海观音”露天铜像、纯紫铜铸成的正法讲寺“铜大殿”,新近修复的紫竹林禅院、西方庵、祥慧庵等故刹梵宇,又为佛国增添了风采和魅力。前人曾有这样的评语:“以山而兼湖之胜,则推西湖;以山而兼川之胜,则推桂林;以山而兼海之胜,当推普陀。”
大约半个多时辰,快艇靠岸停下,已到普陀山了。下船后,跟着人流走不到几十米,看到气势巍峨的杏黄色三洞门牌坊,上书“普陀圣境”四字,跨进牌坊式三洞大门,就算进入海天佛国了。首先映入眼的是一座立于海岸边雕刻精细、高大巍峨的五门牌坊,上刻“宝筏迷津”、“同登彼岸”等墨迹,给人一种心净神洁的感喟。
我们游览的第一个景点叫紫竹林景区。进入紫竹林,大家总要看看紫竹是什么样子。其实紫竹貌不惊人,是一种细细的小竹,高约3米左右,除了竹干呈紫颜色外,形态和普通的青竹无二。紫竹林尽头是紫竹林禅院,未进禅院早已闻见烟香,游客熙熙攘攘,香客也不少,这些香客大多是观光旅游者。香火缭绕的大殿,罄声,木鱼声和着和尚的念经声组成的佛事音乐令人萌发一种进入佛教净地的清穆心情。
出紫竹林禅院,我们走进了“不肯去观音院”,寺院名称让人觉得怪怪的。导游小姐给我们解说:相传后梁贞明二年(公元916年),日本僧人慧萼从五台山奉观音像回国,船经普陀洋面受风浪所阻,以为菩萨不愿东去,便靠岸留下佛像,由当地一张姓居民供奉,是为普陀开山供佛之始。不肯去观音院不同于岛上其它寺院,其寺院建筑样式为日本式建筑。不肯去观音院前,人群拥挤,挤进人群,见是一洞口,潮声轰响灌入耳鼓。导游告诉我们:该洞纵深30米左右,崖至洞底深约10余米,洞半浸海中,洞口朝大海,顶有两处缝隙,称为天窗。因洞穴日夜吞吐海潮,有如雷音,故名“潮音洞”,洞壁镌清康熙“潮音洞”三字。这是我在普陀山听到的第一处潮声。潮音洞南面为壁状石崖,崖壁上题刻颇多,有一处较清晰,上镌:“明嘉靖癸丑季秋,副使李文进,参将俞大猷,都使刘恩至督兵灭倭于此。”观罢,令人肃然起敬!
顺着大路到了观音山下,其实早就仰头看到巍峨壮观的观音神像了,南海观音位于普陀山南端的龙湾山岗,此处势随岗起,秀林葱郁,气顺脉畅,碧波荡漾,水天一色。南海观音铜立像就耸立在水天之间。“南海观音”用亚金铜铸造,佛面溶入黄金6500克,总高33米,其中佛像身高18米,气势宏伟,典雅优美,在阳光照耀下,金光四射。佛像顶现弥陀,妙壮,慈祥,令拜见者瞻礼获福,得大吉祥。佛像风姿独特,细加品赏,给人以超凡脱俗、涤心净志之感。身入此境,如临琉璃世界,赏心悦目,尘念顿消。中国的老百姓把观音菩萨比作“东方的维纳斯”。“千江有水,千江影,苦海常作渡人舟”,观世音菩萨向以大慈大悲著名。人站在佛像脚下仰视菩萨,顿觉众生渺小,佛法无边。
佛像后面有十多米高的石墙,上有飞翘石檐,中间一道刻着精美绝伦的佛像浮雕,约有30多米宽,3米高,当中是底坐莲花,上罩光环的观音菩萨,两边排开的是各式各样、数不胜数的大小菩萨,人物个个栩栩如生,衣袂若飞。这样的鬼斧神工的景观,绝对令人叹为观止。佛像两侧是石廊走道,外面一排雕花圆柱,廊墙每隔两步就一幅雕刻精致的石刻浮雕,内容都是佛家的传说。广场前面有四大天王神像,白石精雕细刻而成,威风凛凛。再前面是雕龙画凤的白石牌坊,白石狮子等等。
从山上下来,临海处有一座黄墙黑瓦的禅院。从禅院围墙往下望,可看到大海礁石竦峙,惊涛拍岸,一块最大礁石上刻有“观音跳”墨迹。我们爬上礁石顶上,看潮水一浪浪的打着脚下的礁石,溅起丈余的白浪,对面前的大海由衷发出惊叹。
下午,我们兴致勃勃的游览了西天景区。往西天揽胜,必经西天门,所谓西天门,是由三石构成的一道天然石阙:两石兀立对峙,上横架一危石。石阙狭窄,仅能容一人佝腰可通,真可谓鬼斧神工。
在听法石景点,坐在听法石上,极目远眺,看海上白帆点点,青山隐隐,天与海在此感觉特别的宽阔。二龟听法石可谓巧夺天工,这景致是一大巨石,其中两块稍小岩石依附其上,侧面观之,极像两只乌龟,一前一后,惟妙惟肖。相传二龟受龙王爷之命前来探听观音菩萨在说法台上说法,只因听得入了迷,忘了归期,遂化身为石。
再上去是磐陀石景点,磐陀石为盖在底石的一块大石,相互错开,如凌空涌出,甚有天险之感。顺道下山,来到了心字石,顾名思义,心字石就是一块刻有心字的大石,心字长5米,宽7米,周边近50米,中心一点可容八、九人同坐,整个字可容近百人打坐,可谓“心怀博大”,是普陀山最大的石刻文字。心字石有佛试蛇心的故事含蕴深刻,耐人寻味。
再往下,就要到普济禅寺了。普陀山被称为“海天佛国”,无愧是佛教胜地,岛上宝刹名庵极多,路上经常会碰到身披驾裟,脚穿庥鞋的僧人或尼姑。从介绍上看,普济寺是全山供奉观音大士的主刹,又称前寺。普济寺风光独好,寺外莲池碧影,三桥如画,殿宇间古木参天,宝鼎蒙烟。殿内供奉近十米高的观音像,两侧分例着数十个面像差不多,而体态各异的神像。我当时存在点疑惑,寺院佛像我去过不少,两侧分例着一般都是十八罗汉等,怎么会是数十个一般模样的像呢?后来回来后查资料,方知这三十尊神像,是观音的应身像,这属观音道场特有。普济寺俗称前寺,为普陀山供奉观音大士的主刹,与法雨寺、慧济寺构成了普陀山的主要观音道场。在中山门与天王殿之间的通道两侧,耸立着七千余斤的巨钟和五尺直径的大鼓,每到夜半,钟鼓声远荡海天。有人说:“姑苏寒山寺钟声清悠及远,普陀普济寺钟声宏亮被广,各有千秋。”确是精辟之论。
从普济寺出来,夕阳己近天边了。普济寺离百步沙沙滩很近趁着太阳落海之前,我们向沙滩方向走去。老远处就听到汹涌的潮声了,屹立于海边一块巨大礁石,刻着“回头是岸”四大字,我们朝着大石快步前进。海浪、阳光,沙滩,此情此景,怎不令人流连忘返?“黄如金屑软如苔”的细沙滩,连绵起伏轰响于苍天碧海之间的潮音,金黄色夕阳下的佛光万点般跳动着点点余辉的浪花……我们差不多为这景色惊呆了……
太阳己垂西山了,晚潮来了,一浪高过一浪,我们先还是没大注意,直到有一大浪把我打得下身几乎全湿时,我才发现这海潮是多么的壮阔啊!太阳马上要沉没了,海风也越来越大,我们走出沙滩,往一片礁石上走去,礁石顶上有亭,我们坐下来,只见礁石临海处,一位和尚黄衫麻履,神态从容,石像般的迎海远眺,我们不忍心扰乱那份宁静,便在暮霭中走进晚钟的悠扬……
我在清晨清脆的鸟声中醒来时,虽觉腰腿还有酸麻之感,脑子却特别清新,从天窗里泄下的缕缕晨曦夹着丝丝海的气息,使我的胸腹仿佛受到了前所未有荡涤。
7时许,我们一行乘索道直达普陀山的最高处佛顶山。索道总长1096米,上下站高差223米,共有27节吊厢。这天正值风和日丽,登临佛顶眺望,诸峰若拱,其峰顶垒如杯瓢覆于积水之上。近瞰全岛,则峰峦耸秀,水沙烁金,寺院精舍,错落在翠绿丛中,美不胜收。啊!我被这壮美的景色深深地吸引了,难怪有“不上佛顶山,等于没到普陀山”之说。此情此景,有种飘飘欲仙的感受,唯恐被脚下的烟云裹掠将去……沿着佛顶山主峰白华顶往北走,怎么也见不到慧济寺的影子,只见前面一片郁郁森森的古木,深藏着一条间嵌莲花雕刻的石板通道,“入三摩地”四个大字赫然在目。往前,只见两旁绿荫如帘,时暗时明,左右两堵墙夹路弯曲,幽深莫测。慧济寺深藏高岗林屏之中,清幽绝伦。走进慧济寺来到大雄宝殿内,“三支清香表诚心”,以示我对普陀山的深深敬意。1962年秋,郭沫若偕夫人游览慧济寺,在圆“佛顶山顶佛,云扶石扶云”妙联之后,浮想联翩,要来文房四宝,飞笔疾书,写下了“大海有真能容之度,明月以不常满为心”。出山门不远,便可近观幽林奇峰,遐暇漂渺群岛,四周鸟语花香,令人恍若置身海天佛国。
信步走出慧济寺,沿着香云路拾级而下,从慧济寺到法雨寺全长1公里,铺设石阶1088级,传说每走完100级石阶,即可避免一次灾难。香云路曲折多致,沿路林木交柯,翠禽鸣啼。路随峰徊,景随路转,秀峰险石,令人应接不暇。不时眺望大海,此时便可领略诗仙李白“身登青云梯,半壁见海日”的意境。
我们在法雨寺收住了脚步。法雨寺习称后寺,为普陀山第二大寺。寺前有大石坊,上书“海天佛国”,普陀山精髓我想应该尽在其中。进寺院,在肃穆,庄严的气氛之外,给我们留下深刻印象的是这里古木参天,古樟,古柏特别多又特别大,面对这样的环境大家由衷地赞叹。大殿左侧一棵古柏尤为独特,一根两枝,经导游解说才知道,古柏叫“龙凤柏”,乃文豪郭沫若慧眼识宝。寺内建筑数九龙观音殿最为辉煌,在九龙殿前月台,有二十四块青石板,浮雕成《二十四孝》故事图,上有一贯奉亲至孝者,也有危难之际,奋身救亲者,体现了中华民族敬老养亲的传统美德,其事迹生动感人。
踏上返航的快艇,回望渐渐消失在海天之间的蓬莱仙山,我的心也仿佛羽化成了海天之间的一片圣洁的云,徘徊在佛国圣境……
此时,我突发奇想:普陀山,你能否拭去我心中的尘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