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冬季,宁涵柏站在栏杆边,捏了一块琥珀核桃送入口中。手里装着琥珀核桃的荷包泛旧,甚至起了毛边。
距离陆君衍第一次给她琥珀核桃已经过了四年。
“陛下,这里风大,还请陛下爱护自己的龙体。”温润的男声从旁边传来。
宁涵柏恍惚了一下,转身看着眼前的男人。
四年前这个男人还只是一个只能任人欺辱的国子监主簿,而这四年中,他如同扶摇而上,一跃成为了曜国的丞相,现下更是先帝托孤的首辅,更是她的太傅之一。
先帝沉迷炼丹之术,众臣的劝解他完全听不进去,而陆君衍似乎也在其中推了一把,据说那个能够炼制长生不老丹药的道士就是他推荐过来的。作为一个穿越过来的现代人,宁涵柏清楚的知道那些所谓的丹药对身体的伤害有多大,只是没想到皇帝老爹竟然短短四年就嗝屁了。
身为先帝的唯一一个“儿子”,宁涵柏当仁不让的成为了下一任皇帝。而据说这还是朝中有一干大臣极力支持的结果,毕竟皇帝的兄弟可不止一个,当然,陆君衍也包含在这一众大臣之中。
宁涵柏自嘲一笑,敢情这是说没了这个男人,她现在可能就沦为阶下囚了。
她不语,转身听话的往殿中走去。
[宿主不用担心,就算有人夺权,系统也会安排让你登上皇位。]脑海中忽然传来的电子音令宁涵柏吓了一跳,左脚绊右脚成功的将自己绊倒了。
宁涵柏闭眼接受即将倒地的痛楚,但想象中的情形并未出现,身前一片暖融,脸颊传来的触感是衣服布料的光滑。
“陛下?”
宁涵柏抬头看去,只见一双饱含担心的眸子正看着她,她意识到自己是倒在了陆君衍的怀中,她连忙站好,轻咳一声掩饰自己的尴尬。
“方才,多谢……”宁涵柏突然卡壳,她看了看陆君衍,问道,“朕现在是该叫你丞相,还是首辅,还是叫你太傅?”
陆君衍看着宁涵柏纠结的样子,低笑,“若是在朝堂中,陛下自当唤微臣丞相,若是在陛下学习中,自是应当换微臣太傅。”
“明日便是要举行登基大典,陛下今日早些休息。”
宁涵柏心不在焉的嗯了一声,加快了走入殿内的脚步。
屏退了侍女,她坐在桌边开始呼唤系统,[系统,你还在吗?]
脑中电子音再次响起,[任务世界进程加载中——加载完毕,位面任务将于明日开启,望宿主能够及时查看,现在系统将进行更新——]
宁涵柏再去戳系统,但是系统却没有任何回应,她皱眉,这四年有皇后和娴妃的庇护,加上她又是先皇的唯一的“儿子”,种种因素加起来使她过的过于安逸以至于她都忘记了还有个系统的存在,她还有任务要做。
宁涵柏叹了口气,眼下就算她再着急想要知道任务是什么,也要等到第二天了。
然而令她没想到的是,系统竟然会在登基大典举行的时候进行任务发布。
[系统更新完成——任务进度加载完成——任务发布:在25岁之前死于陆君衍之手,并让其登上皇位。]
宁涵柏抬眼看了一眼旁边的陆君衍,男人面容俊美,嘴角含笑,看起来像是一块上好的美玉。
“陛下?”见宁涵柏看着自己,陆君衍的声音中有些疑惑。
“无事。”宁涵柏垂眸,开始思索着自己该怎么做才能达成这个效果。
既然是要被任务目标干掉,那她就不能成为一个明君,就算不能成为明君,连庸君都不行,所以她只能成为一个昏君。可是成为昏君就需要吃喝玩乐,还要沉迷美色。可是她没有男人该有的那二两肉,所以她要怎么才能做出一副被美色所惑的样子。
宁涵柏一直想到了登基大典结束后,连差点撞在柱子上都没有察觉,还是多亏了陆君衍一路跟着她,及时伸手拉了她一把。
宁涵柏有些茫然的转过头。
“陛下是在想什么?”陆君衍皱眉问她。
“我……朕有些茫然。”宁涵柏沉默片刻,才缓缓道,“朕明日上朝该怎么办,他们不让母后垂帘听政,朕……能信你吗?”
她抬起头看着陆君衍,一副脆弱彷徨的模样。
陆君衍伸手轻轻摸了摸她的头,“说句大逆不道的话,陆某与陛下四年的交情了,陆某的为人陛下应当是再清楚不过的了,陛下觉得呢?”
“可是……他们都说你……”
宁涵柏的唇被一根手指抵住,将她未说出的话堵在了口中。
陆君衍指腹轻轻摩挲了一下宁涵柏的唇瓣,他移开手,轻笑,“微臣是个什么样的人,陛下要不要相信微臣,这还是得由陛下自己论断。”
宁涵柏满怀心事的走进养心殿,有人连忙迎了上来,是高修文。
“陛下累了一天了,现在是否传膳?”
宁涵柏点了点头,她今天一天没吃过什么东西,只有早间在殿内梳洗的时候高修文给她端了一小盘糕点过来,但那点糕点已经在这一天内消化的差不多了。
吃饭的时候就如同看过的小说和电视剧里那般,帝王用膳前需要专人试毒,之后她只能每样菜吃上一点,不管是喜欢的还是不喜欢的,她都要吃上一点
用完膳,宁涵柏坐在窗边的小榻上,接过高修文递过来的一杯茶,“高公公,你说这朝中,朕应该相信谁呢?”
“陛下是天子,没有您该不该信谁,而是看您想信谁。”高公公见宁涵柏疑惑的目光,想了想后又道,“奴才觉得,那陆君衍陆丞相倒是个可信的人。”
“可是陆君衍的话,京城中许多的人都说他是奸佞,况且……父皇的死似乎与他有关?”宁涵柏还是拿捏不定。
此时殿内没有人,高修文还是谨慎的四下看了看,才凑近宁涵柏的耳边悄声道,“陛下有所不知,若不是先帝死的早,现在陛下可就没法在这里与奴才说话了。”
哦豁,有情况。宁涵柏看着高修文,想从他口中再探听些东西出来的时候,高修文只是笑笑,缄口不言。
“不过那陆君衍,陛下您信他,可不能和他太亲密。”高修文想起这四年陆君衍对宁涵柏的样子,心里有些犯嘀咕,但是看到宁涵柏单纯的小眼神,他只希望自己想的是错的。
宁涵柏点了点头,当了皇上自然是要雨露均沾的嘛,这个她晓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