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
走在她身后的管家看方眠有些恍惚,出口提醒道,“夫人,一会还要清点您的嫁妆呢。”
“嫁妆?”
方眠猛然回神,看来谢老夫人不在意她的小小嫁妆,清点都帮她想好了。
”对对对,清点嫁妆,现在就去。”方眠连忙催促。
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小金库必不可失。
方眠严峻地意识到,如今所有剧情都变成了谢府逃生记,一切都要尽早做出打算。
管家微微笑,一边嘴上说着些规矩和平常事,一边带着方眠走过一个连廊,来到一处偏僻的房门前,只见管家拿出袖中的一串钥匙,挑出一把,解着门前的匙锁,嘴里说着。
“夫人啊,您喜欢什么性子的丫鬟,小的去给您安排几个伺候您。”
丫鬟?方眠眼尾一眯,心想,不是说府里人手不够吗?现在倒是想起来她这个侯爷夫人寒碜了?
便咳咳声,答道,“我听芙柳说,府里人手不够,要是太麻烦就……”
方眠故意没把话说完。
只见管家解开门锁,雄厚的声音哈哈一笑。
“哪里的话,不过是小侯爷一时玩笑罢了,夫人您可别在意,小侯爷就是这个性子。”
随即打开大门,映入眼帘的是两厢装饰着镂空金边的大箱子。
方眠撇撇嘴,便也没心情再管,敷衍道,“老实就好,不用太多,我名字取不过来。”
这句话又让管家发笑,肚皮都颤动起来。
“夫人,您打开看看吧,我们谢府可是一分未动。”管家对门外的下人喊着要来了纸笔。
方眠抚摸着这散发着金钱气息的木头箱子是一阵啧嘴,货真价实。拍拍手,毫不犹豫地就打开箱子。
箱子一开,方眠看傻眼了。
这……这也太……富贵逼人了。
各种珍珠玉饰琳琅满目,黄金宝石耀花人的眼,方眠甚至怕摸坏了。
一旁的管家在打开箱子的一刹那微微睁开小豆似的眼珠,又恢复一脸的笑眯眯。
“没想到夫人如此受方大人疼爱,这满城的丝绸可是不多见啊。”
方眠翻开面上的金银珠宝,看到露出了一角的闪着银光的丝绸,顺手抽出来,没想到异样的轻薄和丝滑,仿佛就是一阵风。
方眠这才看清这令人不可思议的绸缎,一件适合做成轻衣的长度,每一针每一线都闪着银芒,在手上软的好像化水一滩。
“满城的……丝绸?”
方眠越看越不敢拿,这种宝物真应该烧香供起来,说不定还有保家镇宅的功效。
老管家拿笔沾了沾旁边人手里的墨,点头在手上的簿记上。
“是的,这满城在十多年前就被灭城了,后来留下的丝绸极少见踪影。这是他们独有的丝绸,以银线入丝,再用特殊技法固以夜光粉,夜晚也会发亮。”
老管家赞叹道,“当时人们都道,穿一次满城夜绸死后就会投个好胎呢。”
方眠惊讶极了,这么贵重的物品?
立即小心翼翼放好,朝管家问道,“现在这夜绸市价多少?”
管家笔下一顿,答道。
“黄金万两都不为过。”
方眠一口气没上来,发了!发了!这是要发了!
面上不显,又假正经地说道,“没有没有,嫁进谢府才是我的福气,下辈子一定会投个好胎的。”
管家哈哈一笑,“夫人说话真是有趣极了,小侯爷和夫人是般配的。”
方眠继续埋头翻着一件件真金白银的嫁妆,暗地里翻了个白眼。
般配个鬼。
不一会也实打实摸了一遍,这方府的嫁妆,要说贵重是一点都不含糊的,但是让管家唯一说话的也就那件满城的丝绸。
方眠觉得大概只有那件东西才入的了谢府人的眼。
心里对自己的小金库有了数,又问道,“管家,后天便是回门了,我想出去买些礼,不知道我这钱是……”
管家记下最后一笔,合上簿交给下人,对方眠堆着笑容答道,“钱的事您不用担心,每个月都会让人给您送去,小的刚才已经安排人送过去了。如果不够,您通知府务一声就好。老夫人的意思是……”
管家略微一停,抬眼看方眠,“您刚嫁进来,不需要太早熟悉府内账务,一切都有小的替您打点。您只要和小侯爷好好的,其余的您不需要担心。”
管家的笑脸就像一只胖狐狸一样,看的方眠心底毛毛的。
方眠呵呵一笑,赶紧说好的好的,推脱要趁天色尚早赶紧出门去,连忙撤出来。
方眠也不顾下人们的行礼,一溜烟赶回房。
见到在门口望眼欲穿的芙柳就像看到了乖乖的大金毛,才微微有了些安心,上前一把抱住芙柳,呼出一口长长的气,边摇头边感叹。
“芙柳啊,这可太难了太难了。”
被抱得一头雾水的芙柳疑问道,“夫人,您这是怎么了,刚管家差人送了银票过来,还吩咐说以后不用日日都请安了,说晚些时候还会来几个丫鬟和我一起侍候您的。”
方眠感到一阵无力,委托重任一般拍拍芙柳的肩,“没什么,休息一会出门吧。”
方眠走进房内,一头栽在床上,含糊不清地挥舞着手,“芙柳,你也下去吧。我累了,休息一会再说。”
芙柳虽然担忧也没再打扰,就退下了。
闷在被子里的方眠头疼都快爆炸了,无力地锤着被子。
谢之炎不能招惹,谢家老夫人更是深藏不露的危险人物,她一个什么都没有的人夹在中间到底怎么办?
管家话里话外都暗示她不能逾越规矩。可笑,堂堂侯爷夫人还要领份例过日子,不用请安,不用掌事,没有实质权利,只能做一个恩爱的傀儡。
最可怕的是,谢老夫人只要方眠生孩子罢了。
方眠翻了个身,看着头顶的横梁思来索去。
一个个都欺人太甚,我偏偏要插翅飞出这个谢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