止我盯着周夷，发现周夷不像是开玩笑。
止我东翻西找，找出当初那份和牛大安签的合同，递给周夷道：“你帮我看看，如果我们两千万以内完不成fx2000，我们有什么代价，要不要赔钱之类，我现在头痛，看到字就痛”
周夷接过文件，就坐在柴住椅子上一行一行看起来。
止我则紧张盯着周夷，像是杀人犯等着法官的宣判。
足足两个多小时后，天色已晚，办公室内陆续有人下班回家。
周夷抬起头，用手揉了揉双眼。
止我也不催周夷，去帮周夷倒了杯温水。
周夷接过水喝了几口，才道：“老板，我不精通法律，只能谈变我的理解，错了你别怪我”
“你说”，止我搬了张椅子在周夷面前坐下。
“根据我的理解，就算钱花完产品失败，我们公司倒也不用赔牛大安”
止我松了口气，不用倒欠钱就好。
“不过”，周夷接着道。
止我心又提了起来，只要有了不过，前面说的都是屁话，以不过之后的话为准。
“不过，我看合同上说，牛大安能随时中止并退回投资，除了发出的工资他不能追回，现在我们办公室，仓库的设备器材，理论上都是牛大安的”
止我喜优参半，这条自己也是知道的。
不过当初大家谈合同时，都只想着一定会成功，没想到拆伙的可能。
主要关注在退出条款。
当时规定飞行公司要在三年内分期偿还牛大安投资额两倍的现金。
也就是说牛大安这笔投资会在三年内翻倍。
如果飞行公司达成这个目标，牛大安收回投资后，只在飞行公司保留15%的股份。
如果飞行公司达不成目标，就要反过来，飞行公司85%的股份将归属牛大安。
当时止我和柴信商量，只要fx2000成功卖出去，有了客户，如果不能按期还款，借钱也要把牛大安的钱还掉。
柴信说了，只要有合同，有客户，公司正常运转，就算内地借不到钱，香江那边也有人肯借钱。
就在止我想着这些问题时，柴信回来了。
办公室其他人已经走光。
“钱弄好了吗？”止我问。
柴信挥挥手，先找到杯子，倒了水喝完一杯水，缓缓吐出口气。
见止我和周夷都盯着自己，才点点头：“好了，钱明天应该能到帐，不过话是真难说也难听，我估计这是最后一次给钱了，最好让李牛省点用”
“不是说好两千万，这才八百万”，周夷抱怨道。
止我也点头同意，当初看着牛大安挺豪爽的，钱还没花到一半就扣扣索索。
柴信倒是帮牛大安说了句话：“牛大安这样也算好的，从来没插手我们这边的事务，只管给钱，有的投资人差点的会把我们公司买什么牌子的茶叶都管起来，生怕被投资人乱花钱”
止我一听，觉得柴信说得也有理，牛大安倒是从来不管这边的事，连派财务来查帐也没有。
“那个，柴信，刚才我和周夷聊天，他说fx2000开发完成恐怕要三千万，我们怕是坚持不到那个时候”
柴信也盯着周夷，柴信对技术管理是不熟的，只管财务和法律文书。
“你别看我，我只是根据李牛的说法反推出来的，这还算是乐观的”
止我差点从椅子上跌下来，“乐观”，你刚才好像没讲这两个字。
接着周夷向两人解释，他见过的国外成熟团队，起步说要一千万完事。
事后结果花到两千万，三千万也是常有的事。
开始说是一年完成，最后弄个三五年也不是没有。
更多的则是开发到一半，觉得超出预期，中断结束，投资打水漂。
真正能完全按计划按时按钱完成，100个案例不到5个。
听完周夷的介绍，止我觉得自己跳到了一个陷井。
坑爹的是这个陷井还是自己挖的。
主动进入了一个陌生的战场，和未知的敌人战斗，结果发现对手是异形，自己手里只拿了把小刀。
现在连之前的几十万利润也投进去了。
两个月后，柴信把止我拉进了会议室。
现在飞行公司办公室都是开放的，没有人都独立办公室，只有会议室和茶水间是独立隔开。
要说私密话，只能进会议室。
看到柴信面色不好看，止我问道：“又没钱了？”
目前这阶段，也就是钱的事最伤脑筋，能让柴信头痛。
柴信点点头。
“你去还是我去？”止我希望柴信能主动为老板分忧。
“老板，我倒是不怕被牛大安骂，如果能要到钱，被骂上整整一天我也愿意，不过这次，恐怕一定要你亲自出马，我的面子不够用”
好像我很有面子似的，止我心想。
“上次不是说钱还能用到年底，撑个三五月吗？”
“你有多久没下到仓库了？上周李牛做实验烧坏了一批东西，又重新订购了一批”，柴信苦笑道。
止我这阵子对技术也迷上了，一来就在看书和资料。
止我本身也有大学本科学历，毕业没多久，知识倒也能跟得上，很快发现通信技术这一块果然学问很深。
为了方便学习，还买了台电脑，就是关心集团卖的，还华文卡的。
止我在找资料的时候发现原来电脑也可以像电话一样联网，通过电话网络传输数字信息。
而且姜国已经有了初步的互联网，华国也正在准备加入姜国的互联网。
“要不你先找牛大安试试，不行我再上？”
柴信不得不掏出自己的手机，这手机也是从赵家那边弄来的。
“让止我来听电话”，牛大安那边二话不说就找正主，根本不和小喽罗废话。
止我小心接过柴信手中的电话：“牛老板，我刚才上了个厕所，没想到柴信直接就打给你了”
“你老实说，还要多少钱才能把那个交换机搞出来”
止我倒是想说一共三千万，现在你才投了八百万，一共还差两千两百万。
可是止我真不敢说，就连两千万止我都不敢说。
顶着无形的压力，止我道：“一千五百万，牛老板你之前投了八百万，还差七百万就能成了”
那边安静了一下，过了一会牛大安的声音再次传来：“七百万没有，四百万你行不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