止我想说不行，但不敢说。
想说行，实在说不出口。
止我现在已经百分之百断定，给了这四百万，李牛肯定做不出最终的产品，能完成一个实验时不出错的东西就算成功了。
“牛老板你说行，就一定行”
“那就这样，你明天找财务，这是最后一次，止我，不要逼我翻脸”
牛大安的语气无比疏远，和当初来飞行公司的热情模样完全是两个极端。
俗话说手中有钱，心中不慌。
止我觉得这话反过来说也行，手中有钱，心中更慌。
止我来到一楼的仓库，追问李牛截止时间。
“你给我两个时间，一个是全部功能完成的时间，第二个是能卖给人家的时间”
在止我的逼问下，李牛不得不给出两个时间。
三个月后全部功能完成，不再追加新功能。
再三个月后把所有功能调顺，BUG排除，保证能按原型生产。
之后止我还要把工厂把机器按原型和图纸组装出来，这是周夷的活。
算算时间，fx2000从开始立项到拿到第一个产品，差不多要花一年半时间。
按理说这时间一款新产品从无到有，公司还是第一次做这个，已经算是很快。
但止我心中没底，钱能不能撑到心中没底。
李牛能不能按时完成心中也没底。
看着李牛的弱鸡模样，止我知道再逼李牛也逼不出更快的进度。
“李牛，时间是你自己定的，不能按时完成，不要逼我翻脸”
止我说完神清气爽，用牛大安的台词骂人效果不错。
本来止我以为李牛既然保证了时间节点，应该要加班加点工作才对。
可是观察了几天，李牛和他的手下依然是按时上下班，从来不见加班。
止我心急得不行，天天来找李牛看进展。
“老板，你天天这么来，我手下都心慌得不能静心工作了”
“李牛，不是我想干预你的权限，你看能不能让他们晚上加加班，我看别的公司都是晚上灯火通明，加班加点的”
“老板，这是脑力工作，依我的经验，每天8小时效率最高，加班只能事倍功半”
止我觉得这是偷懒不想加班的借口，奈何整个制度团队都是李牛建立的，止我想插手也插不上。
只能祈祷李牛按时完成了。
三个月后，止我收到两个消息，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
好消息是李牛来报告功能全部完成，现在开始进行测试和调整修正错误。
坏消息是柴信来报告，又没钱了。
会议室里。
“我记得他好像说过，上次是最后一次，再要钱就翻脸”，柴信提醒。
“那你能从其他地方搞到钱吗？”
柴信摇摇头。
现在摩罗公司的第一代交换机ctx90已经正式上市，正在各地电信公司强力公关推广。
飞行公司的fx2000已经迟了。
等fx2000真正上市，人家ctx90已经在市场上铺开，用户使用习惯已经养成，更不可能在生产环境下贸然换新机型。
没人会投资这种落后没市场的产品。
“电话你打还是我打？”止我问。
柴信无言把自己的手机递给止我。
止我一把推开：“我自己有手机”
“滴滴滴，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滴滴滴，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止我和柴信在会议室待了一个小时，一直没打通牛大安的电话。
“是不是牛大安把你的手机拉黑了，要不试试我的”，柴信道。
“还有这种操作？”
“哆哆哆”，会议室的门被敲开。
一个员工一脸惊慌在门口。
“小黄，怎么回事”，柴信问。
“下面来了好多人，还有货车，往仓库去了，好像要搬东西”
“牛大安”，止我和柴信脑海中同时闪出这个名字。
还没出去办公室，在门口的止我和柴信被牛大安堵住了。
看牛大安的表情，从头黑到脚，果然是来翻脸了。
“牛老板，吃饭了没”，止我打招呼。
“我今天是来搬东西的，咱们是私了还是打官司？”
办公室内还有十几名其他职员，见到牛大安上门，都停止了手上的工作，纷纷望向门口。
止我看了办公室一眼，拉着牛大安道：“私了，私了，牛老板，咱们进会议室，好聚好散”
止我拉着牛大安进办公室的时候，李牛匆匆跑上了二楼办公室。
看到止我三人正要进会议室，急忙走到会议室门口：“老板，下面有人围了仓库，要搬东西，我让人挡住了”
止我一瞧牛大安：“牛老板，咱们私了也先谈两句再搬东西不迟，你看下面是不是先停一停”
牛大安看了李牛一眼，对跟在身后的两人中其中一人点点头，那人很快出了办公室，应该是去叫停搬家行动。
“李牛，你也进来吧”，看着在会议室门口踌躇不前的李牛，止我喊道。
经过一番无意义的口水仗，谈话进入了实质议题。
“牛老板，这些旧设备和材料你拉回去做破烂处理，也卖不了几个钱，不如留下来给我们”
“卖不了几个钱也是钱，我白丢了一千多万，总要找补点什么东西回来”
牛大安不知从什么途径掌握了飞行公司的财务情况。
时间掐得很准，一看飞行公司弹尽粮绝，才开始上门，看来是抱了最后一丝希望。
既然牛大安知道公司情况，倒是好说话了。
“我们的fx2000功能已经完成，再测试几个月就能上市了，牛老板，要不咱们再坚持几个月？”
牛大安冷笑两声：“人家摩罗公司的ctx90已经上市了，而且我找人打听过，人家性能指标都比你们好，你还没上市就落后人家，这种垃圾谁会买”
李牛想为自家产品争辩两句，止我挥手制止了李牛。
“咱们在商言商，牛老板你已经亏了那么多钱，现在想退出我也理解，要不我按新货价钱把你要搬走的设备材料买下来，你看如何？”
牛大安上下打量了止我几眼：“你哪来的钱？”
“我现在没钱，给你打个欠条，我还年轻，这辈子慢慢还你如何”
牛大安倒是被止我的狠劲给震住了。
“现在那些设备折成钱有多少，新货价钱”，牛大安问身后一人。
那人很快递上一张表：“新货市场价，一共五百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