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儿,阿洛才从饭局将他父亲及洛星星带下楼,并开着亮姐的绿色路虎极光,载我们回山村。
洛星星爷孙俩,是乘坐我发小华哥的车前来。因我们要回山村,所以华哥吃过饭,便开车先走了。
上车时,我才注意到洛星星穿着我给她买的黄色毛线连衣裙和蓝色风衣,脚上穿着蓝色铆钉玛丽珍鞋。这般模样,比山村女娃的装扮好看很多。
车内,昏暗的灯光让人昏昏欲睡。可不知是何原因,疲劳过度的自己,却忍着眼睛的疼痛,时不时睁眼看向漆黑的窗外。
阿洛父亲在车上不停的炫耀着亮姐的富有,以及对他们家的眷顾。
他越如此炫耀,我心底就越鄙视阿洛。
炫耀别人是本事吗?
这般跪舔有意义吗?
为人父,不是应以自己儿子的能力而自豪吗?
或许他儿子跪舔富婆在他心中也算本事吧,所以他引以为傲。
记得阿洛母亲曾打电话跟我说:“阿洛姐姐说阿洛跟亮姐有一腿。我觉得阿洛不可能,亮姐那么大岁数了,咋可能有一腿嘛。”
而我还单纯得要死的安慰她说:“我见过亮姐,她性格直爽,只把阿洛当兄弟。应该不可能。”
其实在说那话时,我脑海中却浮现出阿洛跟亮姐在一起的各种画面。甚至觉得阿洛母亲是在委婉的告诉我真相。
我也曾想过,阿洛故意跟我在一起,是为了让亮姐不会因他的存在,而跟老公继续闹离婚。
我闭上眸子,将脸颊贴在冰冷的玻璃窗上,感受着回村带来的“自由”。
反正回去后,就不会联系了。放在公寓中的东西及他抢走的东西,大不了全不要了——只要摆脱他这个利欲熏心的无赖,便好。
车轮飞驰,高速路上的疾风在耳畔响起,心中一遍一遍的笃定——或许,此刻的我依然把阿洛当正人君子看待,以为他定能信守诺言。
到了山村街口,我睁开眼,望着阿洛道:“送我回去吧?”
阿洛父亲慢条斯理的傲慢说:“他喝了那么多酒,开小路不安全。今儿你就去我们家住吧。”
我板着脸拒绝道:“不了,我想回去了。”
阿洛突然冷道:“亮姐车上有行车记录仪,不知道她会不会看今儿的事。”
我心中淡笑,“看了又怎样,听了又怎样,我只是实事求是的说了些自己的观点。感觉熊哥做事比她靠谱而已。”
阿洛黑着脸,左转右转的将庞大的路虎开进小巷子,然后驶进偏僻的农村机耕道。
不一会儿,车在一处农家小院前停下。
我一眼看到门对面的一座坟,背脊发凉——居然门前埋坟,他们家挺厉害的。
风很大,久违的山风将我吹醒。
我那极度想要得到自由的心,在不断的、大口的呼吸着清新的山风。
阿洛父亲带着洛星星下车后,我又小声对阿洛道:“送我回去。”
阿洛不悦的说:“就在这睡。”
我沉声道:“那我走路回去。”
他见我坚持,无可奈何,于是提着前些日子从我身上抢夺走的公司营业执照及公章等物品下了车。
我望着他的背影,心生厌恶。
穿着西装,看起来像个成功人士,实则依然人模狗样!
想用这些东西束缚我?
难道不知道这些东西都可以补办的吗?
更何况,法人还不是我呢!
当他从大门出来后,我假寐的闭上眸子,不愿搭理他。
于是,他又开着车,往我家方向走。
一路上,我感觉很累。离家越近,内心的委屈感却越浓郁。
我在心底不断告诉自己,不能哭,所有的痛苦即将成为过去。不多时,将回到我那白墙黑瓦的小农房中,安心的入眠。
可久违的深度睡眠,不断召唤着我。
眼角的泪水,不受控制的默默流着。
这时,才发现,金窝银窝,比不上自己的狗窝!
家,才是让人感到最温暖和安全的地方。
阿洛将我送到门口后,我淡淡道:“你回去路上,开慢点。谢了。”
他那双漆黑的眸子透着狠辣,却谄笑道:“我把这些红酒给你放进去。”
这时,小姨听着响动,走出来。
阿洛忙从后备箱端出红酒箱子,道:“这是今天搞活动剩的酒。这些酒一千多块一瓶,我姐佬倌赞助的。”
他又一次这样说,搞得我心中甚是不耐烦——怎么还在胡编瞎扯呢?那不是我花钱买的吗?
虽心中恼怒,却并未揭穿他,只盼他快快离开,不再跟我纠缠。
记得从某本书上看到过,最大的冷漠就是无动于衷,难道他不明白我所表现出来对他的极度厌弃和鄙视?
不愿理他,直接穿过小巷,回了后院自己的房间,关了门。
可不多时,他竟厚着脸皮来到我房间,脱衣服睡觉。“太累了,酒又喝得有点多。”
我白了他一眼,道:“你不回去?”
“过两天还要送你去专访,顺便把车给亮姐开过去。”他倒头就睡。
我冷道:“我不去专访,我要继续写书了。跑来跑去浪费钱,再说也没钱可以浪费。”
他仿佛没听,闭着眼睛假寐。可是他粗重的、急促的呼吸声,却出卖了他此刻的真实情绪。
呵,竟然生气了!
因我对自己今后的打算而生气吗?
简直不可理喻!
不想想自己是什么样的人,难道我还要跟你这样的渣男继续演戏?
我干嘛为了你的面子,劳心劳力的去继续奋斗?
没有爱情和真情的结合,能有结果吗?
……
第二天,他一早起来,便钻进厨房找吃食。
我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假装继续沉睡。
过了一会儿,他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面条,一边吃一边来到床边,道:“刚记者打电话,约你明天下午两点去广播电视台专访。”
我有点生气,冷声道:“你帮我答应了?”
他笑得得意,狡诈道:“嗯。”
或许这就是报应,若不是我前些日子私自接听他的电话,并想他原形毕露,又怎会落得这般田地?
我不想跟他吵架,怕年迈的外公外婆听到,会伤心难过。也担忧小姨听到,会用另类的眼光看我。
或许我的骨子里,也是个要面子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