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同村的女孩阿玲邀了苏言去家里看电视,好死不死这个酒鬼老头家门口是去阿玲家的必经之路。
苏言和阿玲说说笑笑走着,全然忘了奶奶的嘱咐也没有注意到房子窗户里那充满恶狠劲的眼睛。
“啊……”
苏言与阿玲两人尖叫着,看着脚边已经碎了的酒瓶子捂着胸口你看我我看你,还没等反应过来,屋子里冲出来一个身影,青筋凸起的手里抓着一个黑色酒瓶,凶神恶煞。
苏言和阿玲尖叫着跑开,酒鬼老头却只对苏言穷追不舍,苏言惊慌中跑到了墙角,阿玲已经不知道跑哪去了。面对着越来越近凶狠的酒鬼,苏言吓得狂哭不止,大喊着奶奶救我……老头子一把抓起苏言的领子提起来抵在墙上:“哭?你有脸哭,你个狗杂种、臭婊子。”酒鬼老头怒喊着要将手里的酒瓶朝苏言的脑袋砸去……
“砰”一声脆响……酒瓶子砸在黄泥砌成的墙上随着被砸开的土块散落一地。
醉酒老头松开手,苏言跌在墙角的草丛中。
紧闭着双眼的苏言都吓得停止了哭,泪水顺着脖子流进衣服里,双手紧攥着拳头僵着身子狂抖。
风吹动着丛生的杂草,抚在苏言稚嫩的肌肤上。
以为一切结束了吗?
不,如果只是这样也不至于在苏言的心中留下永远无法抹去的伤痕。
苏言前面站着一双穿着已经破开了大口子解放鞋的脚,黝黑肮脏的脚趾头漏出来,紧缩在墙角的苏言努力平复情绪,颤颤巍巍睁开眼,也不敢抬头,头顶上方传来沉重的喘气声。
苏言害怕极了,她尝试着挪了挪身体,看醉酒老头没有反应,迅速爬起来就跑,然而……
脚还没迈出两步就被老头拽住了苏言脑后的马尾辫,醉酒老头彻底发了狂,将苏言重重的摔在地上,一只手抓起苏言的头发往墙上撞去:“咚、咚、咚……”
终于苏言晕死了过去……
(世界静得可怕,身体轻飘飘的,苏言睁开眼,看着白茫茫的世界,自己像是处于云端。
“这是哪?我死了吗?”苏言心想。
“言言、言言……”一个空洞又熟悉的声音响起。
“你是谁?”
“言言,到这里来,”一个身影从白雾中走出来来。
是苏言的爷爷苏勇。
看着这熟悉的身影:“爷”,苏言飞奔过去,扑在爷爷怀里……
苏言脸埋在苏勇怀里终于放声大哭。
苏勇抚着苏言的头发
“爷、你带我一起走吧”情绪发泄完的苏言,抹了抹眼泪鼻涕。
“言言啊!爷知道你委屈,知道你辛苦,可你要守着你阿奶,不然你阿奶太孤单了……”
“那爷不孤单吗?”苏言问。
“爷一直看着你们呢,一点都不孤单,可你阿奶不能一个人,回去吧,言言!别管世界怎么样,别管别人怎么看,好好活着最重要。”
苏言点了点头……)
不知过了多久,苏言缓缓睁开疲惫的双眼,一股浓烈刺鼻的消毒水味,狭窄的眼界里是天花板刺眼的灯管。
“好累、好痛、好安静。”
苏言头上缠着纱布,躺在医院的病床上,打着点滴,她想动一动,回应她的是下身传来刺入骨髓的疼痛感。
“我这是怎么了?”苏言脑袋里轰隆隆地,她似乎懂了些什么,却又不想相信。
她想挣扎起身,无奈却毫无力气,随即又昏了过去。
三天里,苏言一直处于半昏睡状态,虽然动弹不了但外界的声音都听得到,苏言知道了自己经历了什么,也知道日夜在床边哭泣的奶奶几番晕倒。
自从她醒过来,所有人对那那件事都闭口不提,她不知道那个酒鬼老头是什么下场,不想去记起,也不想惹奶奶伤心。
苏言在医院的厕所里,用医院的剪刀将自己的“马尾辫”一把剪下,说了句:“就当是做了一场噩梦吧。”
为了不再回到那个地方,姑姑帮着在城里租了房子,是个两层的大院,住着好几户人家,苏言出了医院就住进了已经收拾好的新家。
这个城里除了姑姑一家,没有任何人认识她们,生活是个新的开始,可苏言每天将自己关在了房间里,到饭点就出来吃,吃好又进屋,奶奶虽然很担心,但也很无奈,夜里也总是偷偷哭。不久姑姑给奶奶在菜场租了个摊位让奶奶也做点小生意,忙活起来也就不去想那些不愉快的事了。
城里的学校开学了,苏言每日按时上学放学,班上的同学都是陌生的新同学,都觉得苏言是个怪女生,长得漂亮,学习也是名列前茅,还画得一手好画,却独来独往,也不跟人交流,主动搭话也会被无视掉,导致所有人都不愿意和她当同桌。几个看她不顺眼的同学总在背后搞搞小动作,不是藏起她的书就是往她笔盒里放虫子,结果都没有任何回应。
就这样又过了一年。上课铃响,苏言和往常一样把笔盒里的毛毛虫倒在了地上,毛毛虫在地上打了个滚后拼命往前爬,班长“陈辰”假装经过一脚踩了……
同学:“起立,老师好……”
戴着眼镜的老师摆摆手示意坐下……
老师:“今天正式上课前给同学介绍一位新同学”
“进来吧”老师朝门口叫道。
台下“哗然一片。”
“大家好,我叫邱思宇,是从西城中学转来的。”
台下又响起一片哗然,某男A:“西城的居然会转到咱们这个学校……”某男:“西城转过来怕不是犯了什么事吧?”某女:“有可能哦……可是长得好好看哦!”
苏言将笔盒擦净理好,抬起头……
高高的个头、干净的脸庞、清秀的五官,咧着嘴笑起来露出洁白整齐的牙齿、酒窝深陷,细碎的刘海微盖眉头,怀里抱着沉重的书包,手指骨节凸起,多么美好的男孩啊!这是苏言第一次看见的邱思宇,那么干净、那么美好!
课间,一样高个头的“邱思宇”坐在了一样高个头的“苏言”旁边整理好自己的书桌,对苏言伸出手:“新同桌,我是邱思宇,你叫什么名字?”
教室里突然安静,所有人都停下来看着他俩……
苏言像听不见一样拿着书本起身。
周围的同学又继续嬉闹玩耍起来,邱思宇的手停在空中异常尴尬,不好意思的收回手在脖子上挠了挠……
等苏言走出教室,前头一个爱聊是非的男同学转过身来说:“邱同学,你别介意,你这个同桌叫苏言,性格有点问题,你以后别跟她说话就行。”
“原来叫苏言啊!”邱思宇低声自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