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元十五年天启年初秋15日,云帝驾崩。据说是早已病入膏肓,无药可救;又说是因一口上不来下不去的污血卡死,真实之由,无人探知、无处知晓。
百年大树,一朝崩塌。虽已老去,担仍值壮年的云帝驾崩,其中的各类阴私,怕是只有当事人才能了解。
云璃江,程捷接旨,班师回朝。明面上替云帝奔丧,实则朝堂人皆知:守护岌岌可危的皇室。
数代宗良,护卫皇室,程捷直得受命,放弃数万新修战舰,全线撤退。
此时,云京,早就混乱不堪,程捷的回归,不过是,搅乱池水,越变浑浊。
蛰伏多年的温家,突然,起兵造反,围攻云京,想挟天子以令诸侯,太子党奋力厮杀,两派斗得你死我活。
云京这几日街面上到处可见官兵,抄家,斗械,尖叫,怒骂,哭泣,火光…………
形势越发的危急,紧张。
街面上,没选党派,保持观望的官员、有钱的商人,带着家产,急急忙忙的逃离;没钱的,不能跑的,各家闭紧家门,希望能逃过一劫……
昔日红装万里,长夜通明、热闹繁华的云京,哪里还看的出一份往昔模样!此时,抬眼望去,只有人心惶惶,岌岌可危,空空如也,萧瑟破败。
两党派的战争,最终以温家占领了云京结束。
温杲,自立为王,国号‘温’。
太子党人暂时退居恒阳,自立为王,国号未变取名为“云”
失去先机,本就占领劣势的太子党,却因为程捷的回归,慢慢的和温派势均力敌。
此时的内政明面上,分为两派:温派,太子党。余下,还有无数不知名的势力派别,蠢蠢欲动,虎视眈眈,都想在借着这星火,在这乱世之中分上一杯羹。
云国乱了,一滴雨露一颗石子引起的万千涟漪持续传开。周边的藩国、小国,一夜之间诸侯并起,硝烟狼藉。更有无数之人,揭竿而起,加入洪流,推翻云国的乱政,落草为寇,自立为王,搅的池水越发浑浊。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一句不知从何处传出来的话,愈发使得池水激荡。谁不渴望在此基础上,博杀出一个辉煌的未来,夺得一个功成名就的未来。
这一场战乱,后世称为‘诸侯乱’。
乱了半月有余的后,云国北边北方重镇,三股势力并驾齐驱,一是以温杲为首的温国,二是以太子,云季为首的云国,还有一个是温派与太子党厮杀途中,突然发展起来的秦王一派。
秦王——又叫云栖,是云帝的第九个儿子,常年病弱,卧病在床。
云帝在其五岁之时,给与其封地洛水,封秦王,边隅一地。
常年以来皆是勤勤恳恳、老老实实,力争做个逍遥皇帝的姿态此次却不知道,其是如何在这乱世里陡然发展起来的。
北方百姓对此送了一句话:闷声干大事。
当温云两党在挣个鱼死网破、两败俱伤时,后起之秀的秦派,坐收渔翁之力让两派之争变成如今的三党鼎力。秦王势力于北方而言,断不能轻易抹去。
更可笑又有趣的是,所有的逃亡官员、商家,都聚集于此,竟成为这一派的栋梁肱骨。半月后,秦王迁都洛水,国号为‘璃’。
云国北方,至此,三足鼎立。
都说三角形,稳固,但对于,战争割据来说,这局面却是着实难看。
北方势力无法突破、更难以依附,谁都说不准最终到底是谁胜谁负。
羽翼太小,步履维艰,于是,其余历经北国洗刷好不容易残存的小小派们,为寻求生存机会纷纷转向已经毒霸南方的荆国,只为合作。
在这场乱中,许荆并未带上冉青同行,两人一南一北,一前一后。
冉青很理解,因此安守瞿江,安安心心,等待着他的归信。自古杰出之人都是无欲无求,无她知道,许荆身旁不应该有羁绊,牵挂,更甚至是弱点。
北方三国数次奉上珍品、美女、珠宝,却未能得到,荆国的一次召见。
在他们眼里,荆王反复无常,杀伐果断,没有弱点,近乎完人。
因为冉青,只是小部分荆国高层官员间的秘密,并未暴露。
冉青如今,根本就是一个小小人物,芸芸众生,名不经传,在瞿江众人眼里,不过是一酒楼的女掌柜,至多就是再加上一修饰词——成功的,有钱的。
锦娘,在九居楼接见了,云雅阁的老板。
冉青在一旁的厢房里观战,一场关于钱的生死大战。
两人,相谈甚欢,最终,拍板,成交!
云雅阁的王老板,在被拒几次后,终于得偿所愿。
最终云雅阁以五千两买下了《青蛇传》的演绎权。
目送着跟捡了宝贝一样的王老板远去,锦娘一脸哭笑不得。
哎不知道,这人知道,自己的东西马上又要落伍了,这感受,啧啧啧…
事情是这样的,前几天锦娘被云雅阁的老板烦的不行,一次和冉青提起时说的气气愤愤,什么冉青的东西打死不买,又如何如何。
冉青听懂之后,平平淡淡的说“卖吧,价钱合适就行。”
锦娘一脸正经“这你的东西,我不卖,还是我们酒楼制胜法宝,干嘛要卖。”
“价钱合适,二手还赚钱干嘛不卖,”冉青笑的一脸无辜鬼畜,接着话锋一转,眉眼一扬,“酒楼话本,该换换了。”
锦娘一惊,顿时笑了,“小机灵鬼。”
于是就有了今天这一幕。
王老板走后,冉青坐在厢房里,锦娘推门进来。
“卖了五千两,怎么样,合不合适满不满意?”
“锦娘,几日不见,口才又见长,甚是了得,甚是了得!”冉青娇笑着奉承。
两人相互调笑一番,半晌,静默。
“哎,真是女大不由娘,钱都不能让你个小财迷快乐了”,“暗四,你去看看,来信了吗?”锦娘发话,对着暗处的人发令。
冉青一愣,“我、我……我不是…”
“行了,别解释了,笑得难看死了。”锦娘打断她。
冉青的笑,只是表面的,不入眼底,灰蒙蒙的,心思不在,自然笑不入底。
“报告夫人,锦娘,并未。”不一会,暗四的的声音从屋外传来。
屋内,一阵无言。
“退下吧”锦娘开口。暗四隐没。
“锦娘,我想去一趟佛吉菻”静默半晌,冉青望着锦娘说到。
“…也好,去吧,定定心。”锦娘开口“我让下人打点一下,下午你便去吧。”
“谢过锦娘。”冉青直起身,对着锦娘鞠躬。
冉青近日确实,心思不定,内心烦躁,许荆走时,两人约定,不论烽火,半月一信,不可忘。
半月前收到书信,现在已经离拿信时间过了5日,她如何不慌。
虽然锦娘和她说,或许是局势乱,不能及时送达,又或许是……
原因无数,可她偏偏要往最坏的想,不是焦虑过度,就是最爱的人远隔万里,她内心不安。
世界上,最抓心熬肝的不过是,最爱的人,身处前线,生死不知,自己坐拥后方,安安稳稳。
冉青不止一次的痛恨自己无能,傻子一样什么都不会。
她确实不懂什么大道理,也不懂什么大局势。
但为了判断楚军好坏,战争劣优,输赢与否,短短两月,夜以继日,无数的书籍,无数相关老师,天文地理,军事战略,文臣谋士,琴棋书画……一个接一个,流水一般的进了梨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