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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写给儿子的一封信

人生在勤,不索何获

学生渐渐进场了,文菲望着一张张稚气的脸庞,想起了自己的学生时代,她对儿子的思念也愈发的强烈,回想起来,已经很久没看到儿子。

孩子终究要离开母亲的怀抱,他们会走自己的路,儿时的教育对他们的影响,生活的历炼,青春的热情……构成他们在喧嚣世界中启程的乐章,当思念儿子的时候,文菲却不想跟他相见,这是一种复杂的心理,别人都觉得很奇怪,但文菲知道,儿子懂她,即使理念有差异,儿子毕竟长大了,不相见,母子连心,这种感觉,只有做了母亲的人,才能深有体会。

当白日的笑穿过夜的悲哀时,文菲拿起了手中的笔。

亲爱的儿子:

多少年的往事,当我静坐,一起浮上心头。

你一直是妈妈的骄傲,当你出生那天,妈妈从女孩蜕变为母亲的时候,妈妈的就多了一份牵挂,多了一份羁绊。

出生那天,你的眼睁不开,是怀着你的时候火气太重,爸爸担心地望着你:婴儿怎么都这么丑的吗?你似乎是听得懂,扭动着只有巴掌大的头,倔强地想看这个世界,妈妈用虚弱的双手配合着你,微笑着对你爸爸说:儿子,将有世上最明亮的眼睛。

你终于能睁开双眼看世界了,妈妈睡在你的身边,伴随你睁开的双眼的还有微微张开的小嘴,你没有啼哭,却嗷嗷待哺,妈妈慈爱地抚摸着你的脸庞,你的饥饿刺激了母性的衍生,当母乳从妈妈的身体流入你的生命时,妈妈心中淌过一种平静温和的情感,妈妈的母性再次因你而焕发光彩,慈祥的笑容面对你饥渴的心,妈妈明白,你和爸妈将会彼此依赖,无论世间有多少沧桑变化,都不会让家庭的成员分开。

你是个听话的孩子,在家庭不富裕的情况下,妈妈自己用母乳喂养你长大。你从来不让妈妈操心,安静的睡,用你清澈的眼神,打量着纷杂的世界,儿子,妈妈在你身边。

你慢慢长大,妈妈有时候却缺少了母亲的耐性,对你的要求也越来越严格,在期盼能给你最好的同时,妈妈忽略了你的感受,总希望你能给妈妈带来更多的回报,在这种心理支配下,你的童年并不快乐,现在回想起来,妈妈的性格,让你承受太多儿童不能承受之重。

你总是用战战兢兢的眼神望着妈妈,过早成熟的心理给你带来的伤害妈妈现在才深有体会,你成熟得早,只因妈妈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你不听话,妈妈就不要你了。”妈妈把对生活的报怨强加在了你的身上。这种强人所难导致你的幼小心灵有着和别人不一样的成熟。

你一直在尽力,做最优秀的自己,小学开始,每个学期都拿着第一名的成绩回报爸妈,你内心的焦灼总被妈妈忽略,你拼命地成为第一,只为了妈妈渐行渐远的理想,你给爸爸妈妈最大的安慰,却缺失了快乐的童年。

你像是一块海绵,在校园里吸收着知识和养分。初中时,妈妈看你写的文章,一手好字,却有着黑色的影子,黑暗,浓重,闻到的是悲观的气味,尝到的是绝望的味道,就好像你身陷泥潭,妈妈那时才开始审视自己,给你带来了多大的压力。

你的高中不再是在父母的掌控之下,你呐喊着要挣脱妈妈给你营造的看似温馨的氛围,你抗争着,不再做最好的自己。

当高中班主任一次次电话把妈妈请到学校的时候,妈妈面对老师们:“你们口中的,并不是我的儿子,他乖巧,听话,充满爱心……”“不,妈妈,真正的我是老师口中的抽烟,喝酒,叛逆的孩子。”当你跟妈妈奋力据争的时候,妈妈那一刻的心跌到了谷底,不是为你,是为自己。

你开始逃课,开始染发,开始抽烟,开始用仇恨的眼光看着这世界,你在作文中写道:“长大后,我要做的第一件事是把学校的食堂炸掉,顺便把教学楼也一起炸了。”这是心中藏了多少仇恨和委屈的孩子能写出来的灰色语句,妈妈一直不相信,那个孩子是你。但他却确实是你。

你也是矛盾的,因为你不快乐,更因为你的渺小不能与世界抗争,你在家庭的重压之下,只能以自己最直白的方式表达不满。你不再学习,回到家里,书包一丢,电脑桌前是你不变的倔强的躯体。那时候,妈妈对你的态度也变得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生怕哪句话刺激了你,你会离开家,离开学校。在你熟睡的时候,妈妈打开电脑偷偷看你的记录,至少,你的记录里,每天都有百度不知道做的题,妈妈悄悄地关上电脑,悄悄地告诉自己,儿子,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你是妈妈的翻版,你只是在用自己的方式诉说着对世界的不满。

事实上,你一直是妈妈的骄傲,你给妈妈带来了一生的快乐,妈妈却从没告诉过你,你以自己的方式,做最好的自己,虽然你暂时眼中所见,是无边无际的黑暗,你内心却是个勇敢的骑士,弱小却高大,你在书写自己真实的人生。

妈妈渐渐理解你,或许你感受不到来自环境的温暖,这种冰冷的温暖,让你不断地燃烧自己,你长大了,成熟了,课堂上睡觉的你,总能拿到前几名的成绩回报妈妈。

你是矛盾的,你的矛盾在于自己不能与世抗争,你最终还是屈服了,妈妈并不知道,你用了多长时间说服自己,当你面对妈妈说:“我还是回学校读书,由你安排时。”妈妈泪水全无,你用自己的成长装饰了妈妈的梦,谢谢你,我的儿子。

学校里叛逆的你,内心孤寂的你,总能给人带来惊喜,当收到大学录取通知书那天,校长在办公室里发出疑问:“就是天天睡觉的那小子?”不错,是你,妈妈相信,那染着红发,留着长长的指甲的,并不是真正的你,那是成长中的你,你用自己的方式诉说着对现实的幽怨,这种方式直白而简单,其实,你一直是妈妈的骄傲,曾经是,现在是,将来更是。

真对不起,从来没对你表达过爱,原谅妈妈,因为妈妈也是第一次做母亲,就像你第一次当儿子,我们都是在摸索中前进,但不容质疑,你是妈妈的骄傲。妈妈希望以后能跟你一起享受生命的美妙和感动。

谢谢你,儿子,当你独自面对社会的时候,妈妈没能陪着你,你现在走的是自己的路,选择权,完全属于你。

你就会成为妈妈的臂膀,也会有着自己的家庭,有自己的小孩,自己的妻,你的独立优秀,将会成就你自己。

所有的困难都是暂时的,妈妈现在不能是你的港湾,岁月无尽,往事不远,恍如昨天的故事,所有的美好,都会在你拼搏后呈现,所有的善恶,都会在你寻找灵魂的救赎的路上,沉淀出的期盼,以成功的方式,与你相见。

儿子,你长大了,妈妈并没有给你带来太多的幸福,你却是妈妈一生的牵挂,你会恋爱,成家,在未来的岁月里,你享受自己的自由吧。娶个你爱也爱你的妻,一定要对她好,一定要在自己有能力给她幸福的物质生活才跟她生活在一起,女人,一辈子,不求什么,只求有安稳的家庭,疼自己的爱人。你还要对自己好一点,不能再是每天坐电脑前,你要忙碌的工作,想着赚钱的同时,给自己一点放松的时间,去健身,去旅游,去看看世界。

爸爸妈妈也有自己的生活,我们只是互相的牵挂,血浓于水的亲情,所有的不满都会烟消云散,不管在哪里,我们的心始终是在一起,无数琐碎的小事会挤满你的生活,也会使漫长的时间变得充实起来,你终将会有一份幸福的生活。你会了解生活的艰辛和珍贵,你会以一颗真诚的心善待别人,成为生活的守护者,我们一家人,不管身在何处,不离不弃。

儿子,你长大了,跟爸爸妈妈似乎渐行渐远,但心的距离却越来越近,将来的某一天,当回忆成为生活的主题时,一人,一地,一笑,一闹,想起也好,忘却也罢,也不过是过眼云烟,不复重来,但无论你如何选择,如何对待,那都是曾经的自己,那是你的故事,你的结局需要自己书写,无论怎样的结局,儿子,好好珍惜,珍惜现在拥有的一切。

爸爸妈妈放手让你离开,不是不爱,而是爱太深,不忍让你在做笼中鸟,面对水中月,你可以自己去感受美好的人生,收获沉甸甸的果实……最后,妈妈要告诉你的是,你不孤单,爸妈与你同在,你是爸妈一生的骄傲,前行的路上,你把注意力放在你所拥有的,而不是没有的或者失去的那部分,你将发现,原来自己已经很富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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