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头这男装伴的实在是不怎么样,霍去病等与她相熟之人自是一眼就能便出雌雄来,可素心这老实孩子却不曾见过,与刘诗婉又只有一面之缘这才没认得出来,刘诗婉却得意起来,道‘怎么,几日不见素心姑娘竟然全不记得本宫……公子,本公子自是不在姑娘……”
素心这才想起那个灵动可爱的小公主,便不待刘诗婉说完便行礼道:“民女见过公主殿下,不曾远迎还望公主恕罪”,
许是人以类聚,李敢和霍去病看着素心半附低的身子也是忍俊不禁,
刘诗婉气恼却又亲昵的伸手去拉那个鬼丫头,嘟囔道:“真是个鬼丫头,半点亏也吃不得,看着是给……这姑娘可是当下我们在一品居救回来的?”
当时夜色朦胧且蒙上了面纱看不见真容刘诗婉觉得此女只有天上有,只一个侧影便叫人神魂颠倒的人儿摘下了面巾可惜俯首看不见真容
悦儿早已经收拾了笔墨布上了茶点,白衣胜雪,手上的动作不似平常奴仆般慌乱勤快却也自有章法,闻言便过来行李磕头道‘当日情形多亏公主殿下相救,’言语间不卑不亢,不失礼数却也不不见得有多恭敬,一如初见时的那个样子
刘诗婉伸手将悦儿拉起来,道‘举手之劳罢了,何况救你的人是你家主子,我不过白白担了个虚名而已’,
悦儿只是一福身便又张罗着茶点命人收拾屋子客人好入座,神色举止皆如常,刘诗婉讨个没趣,便去找已向里屋去的素心霍去病李敢
野惯了的素心还没有什么特别分明的阶级概念,不理会那个没什么公主样子的公主,只是好奇的看着另一位浅蓝色衣衫的少年郎,眉眼间倒是有些谦润有礼的气质,举动也谦和有礼,不由好奇的问道:“这位公子是?”
霍去病淡淡的答介绍道:“飞将军之子,李敢”
飞将军此人倒是听得多,“飞将军”并非陛下赐下的官职,听闻此人在景帝爷时便先后担任北部边域七郡太守,后来武帝爷即为又被召为未央宫中尉,元光六年风骠骑将军被俘,后又逃回大汉,也因此才被匈奴人称了‘飞将军’
素心微笑着见礼道,:“久仰令尊大名,我这儿不常待客,这新宅子也还没来得及收拾不妥之处还望见谅“
刘诗婉连忙跟上嚷道:“还有我还有我“
霍去病无心听他们互相恭维,见惯了素心泼皮耍无赖,可今日待人接物皆落落大方。言谈举止有还是那副至真至诚样子,大漠上的飞扬跋扈收敛了许多,好像她过得还不错,见诗婉缠着闹她便道:“哪儿来这么多规矩,今儿是有要事来找你的”
素心听闻此言,那股落落大方的闺门样子立马破功,道:“找我帮忙可没这么容易,没点儿好处可不行”因刚搬过来仆人什么的还没有备齐,只引着几人进了临时的客厅,悦儿端了茶点来一一布上,然后弯着腰恭顺的退出去
李敢先前还觉得这姑娘大方利落,言谈举止间自成一派洒脱磊落之态,倒不愧为霍去病结交之人,可猛然见她这番言辞,有些张目结舌,霍去病却不搭理她那副泼皮样子,只拿出图,道:“你对匈奴的地势了解的如何?”
刘诗婉和李敢忍不住那探究的眼神看着素心,眼前这个小小女子,对于那么大的天下事能知道多少?
素心失笑的摇摇头,看了看霍去病玩味的笑意只是嘟囔抗议道:“你求人办事儿也该有个样子呀”可又一边示意悦儿备好笔墨,看着矮几上不完全的图,一边思索这一边用笔描绘着当地的地势如何,喃喃道:“五原郡以东南乃定襄,在南下乃雁门,上郡,此乃难侯山,此乃乌横再是高阙,再往里便去的少了”
霍去病的目光从玩味开始变得认真,狠辣,再往后便又恢复了鹰一般的凌厉,一寸一寸的深究着地图上,半响却停在代郡之地,道‘此番匈奴时常扰我边境,你有什么看法?’
这个问题其实是讨论过的,此刻霍去病投向素心的目光不在玩笑温润,俨然一副在军中时和各同僚分析战况时候模样,他这个样子感染力十足,李敢也很快就投入其中,迟疑道:“目前的形式看来我们确实占下风,但是以己思彼,怎么说我们到底还是赢了,匈奴再怎么猖狂无非是仗着地势熟悉以及战马的优势小打小闹罢了,难不成他们还真能向我门开战不成?”
霍去病看着素心,只是那么看着并不说话
素心思索着,读了那么多兵书可最大的用途也只是用于和父亲周旋于洗碗做饭的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儿,正紧将其运用到战场上却有些脑子打结,思索道:“在朔方时听过不少人叹那匈奴单于行事颇有些秦二世之风,若是此等传言当真那他自然不敢轻易开战,”
诗婉对于兵书实在是无感,对此也只是猜测到:“素心你也觉着不会开战吗?”
可素心却还是摇头道:“说到底匈奴也让这么些年流水似的贡品给惯坏了,长期处于上风者对于如此败绩多少有点儿好胜斗狠的心思,虽然与卫将军一战伤了主力,可朔方刚刚立郡,一应事宜并不完善根基也尚不稳固,君王昏庸但匈奴说到底也是盘踞我中原地区多年来的彪悍民族,天时地利,此时不战更待何时?”
李敢见她所言条理清晰虽一切皆是猜测可也都有迹可循,很快便将她乃闺门女子的身份抛之脑外,道:“战机失不再来,若是我方在朔方军立下根基,此时于匈奴而言更是难上加难,可他们此时士气不振物资更不如我方充足,他们也该不会无所顾忌”
刘诗婉歪着脑袋也做深思熟虑状,对于匈奴多次扰我边境之事这位大汉的长公主可咬牙切齿已久,嗤笑道‘君主昏庸无能,自有能者居之,素心是觉得这匈奴要换主子了?’,
李敢沉下双眸道‘天下万事那还有战败割地来的让男儿羞愧沉闷之事?那单于若是其他方面昏庸些旁人这么些年没动作怕是也动作不起来,可偏偏是边疆失守,这便坐实了无能的名头,若真是要改天换地怕是也就是这前后了’
霍去病阴鹫的双眼更甚,半响才道:“千里之行始于足下,到底还是要亲眼看过之后才能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