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城远离边疆,所以总是弥漫着锦衣华服的富足气息,相比之下的匈奴却有些低落甚至于不安,数百年来唯有一人让匈奴的大好男儿尝到了失败的味道,因为他的出现汉朝的皇帝不在把他们最美丽最尊贵的姑娘和财宝送到伟大的匈奴土地上来,
要知道这个人出现之前,匈奴的汉子可是这世上最骄傲的汉子
这个好战而又勇敢的民族开始有些丧气,但是好笑的是他们从未觉得从大汉的土地上掠夺东西是一件很不光彩的事情,一直以为他们足够强大,强大到自以为作恶之后不需要付出任何代价,
没有挨过打的人才能摆出一副善良和蔼可亲又同情的样子来对挨打的弱者说‘这实在是太残忍了’
而挨了打的人没有时间去想这件事是否很残忍,因为他们要让自己强大起来,这些年大汉在窦氏手上修养的不错,有的是资本让大汉去跟他们头破血流
如果上天实在是不怎么公平的话,要不然就当缩头乌龟去接受命运的嘲弄,要不然就拿出能力来去把属于你的公平抢回来,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愿意去听一个窝囊废的无可奈何
炎黄子孙从不怕战斗,
当然,蛰伏绝不等同于认输
武将府上基本都有匹配了自己的马场和演练场,就连霍去病这么个皇亲国戚都没有武职的人府中都不例外
‘前些日子扮成小太监陪父皇批阅奏折时见朔方郡县丞递上来的奏折说郡立郡以来匈奴的骚扰就没停过,这次舅舅去边境忙的都是迁徙善后的活儿,他们挑衅了数十次硬是一次没开仗,父皇看了叹息了好几声,看来大战必不可免了’,刘诗婉扮做男儿装扮,斜坐在按机上勉强做了副风流俏公子模样
真男儿李敢反倒盘腿而坐的端正有礼,皱着眉头道‘卫将军与匈奴一役虽说是赢了可也损失惨重,此时开战且不说朝中大臣阻挠,就说陛下令百姓迁徙立郡之举都要付之东流,况且奉命铸造朔方郡的平陵候尚未启奏此事,多半是顾忌朔方郡开不了战的窘况方才不曾上奏’
到底是饱读兵书之人又是名门之后,比起衣食无忧的卫长公主刘诗婉,这位名门之子的要更了解先下的局势
可是武帝当真就甘心如此吗?霍去病鹰一般的双眼盯着案几上之前素心在沙地上为他演画的地图,武帝投入这么大人力物力花费了这么多心血难不成就为了一个小小的朔方郡和五原郡?
前些年的朔方郡倒是不错,好好利用水系就可以把这里变成天然的粮草库以及补给站,加之天塹之险易守难攻,
可是武帝的动作实在是太急促了,立郡之后马不停蹄的开始鼓励百姓迁徙,大量的屯田导致土地沙化极其严重,为了快速开垦这块儿巴掌大的地方甚至不惜变卖官职,
不,这完全没有要停战的意思,
霍去病的目光如鹰觅食般一寸一寸的向前,以彼之矛攻彼之盾,以朔方郡为跳点进而去控制高赛等关塞要点,这才是武帝最终的目的
想到自己之前的朔方之行有些无可奈何的好心情,“可惜了,先下不说知己知彼敌方战事如何,战线如何都无法确定”,话说的有些惋惜可语气里却全然没有惋惜之态
到底是深闺里的女子,豁达如刘诗婉也只是不在意的回道‘你要说弄几张军防图可能是有困难,但要几张地图那不管是问陛下还是舅舅,还能不给你不成?’
李敢听闻此言却哈哈大笑起来,忍俊不禁道‘还真不能给他,听闻这胆大包天的家伙居然带了些府兵便想深入敌腹,若不是卫将军以护送重要官属为由把他给应付回来了,天知道这家伙先下身处何地呢’
刘诗婉促狭大笑道‘早已听闻此事,不知卫伉表哥如何得知去长公主舅母哪儿告了状,被母后和长公主舅母狠狠训了一顿呢,若非父皇一向骄纵霍表哥胡作非为惯了不被母后禁足才怪’,刘诗婉灵动的大眼睛里写满了得意,可见对禁足这种事儿没少在这个古灵精怪的小丫头身上发生
李敢觉得卫长公主这‘骄纵’一词用的不错
霍去病白了一眼刘诗婉,道‘带你们去见个人’
要去见的那个人此刻正和李二哥李广利闹得院子里鸡飞狗跳的,
“我千丁玲万嘱咐的跟你说这竹叶胎金贵的很要小心照料小心照料,你这家伙还是给我浇死了,那个根将来是要入药的你给泡……泡成,泡成这样还怎么入药呀?你……你知。。你知道不知道这药材还是顶着霍去病的名头坑……坑蒙……不是,是...借,借来的”
素心累的上气不接下气话都说不了整句,李广利还跟猴儿似的上蹿下跳不住的讨饶:“姑娘我知道错了,我是想好好儿养来着就差没给它当祖宗供起来了,可谁知道这竹叶胎喜阴不喜水呀,姑娘,”李广利感觉自己委屈的很,可还是分出神来对素心劝道:“男女体能本就有差距,您还一边儿跑一边说话,别回头再给您累着”
原本正正经经的练着字儿的月儿被自家二哥这话弄得啼笑皆非,心如止水她说到底也不过是个十三四岁的孩子,手一抖差点儿将那墨汁洒了出来,
素心也是真跑累了,趴在悦儿写字的桌子上大口的喘气,看着悦儿越发漂亮的字又忍不住操心:“怎么在太阳底下写字呢?回头在伤了眼睛”
悦儿天仙似的脸蛋上也是仙人般的淡然高远,不似人间烟火的双眸里擒着些许的好笑,将笔放下又去给她沏一壶茶,三月桃花般的纯角轻启,道:“姑娘刚发了汉可别贪凉,”
对于在乎的人,好像永远都忍不住的要替她去操心,素心如此,悦儿亦是如此,难得的是永远都会记得对方好的时候却不曾惦记自己也曾付出了如许多,
不求善报乃为真,不求善果乃算是真因
‘可别看姑娘身子小,可皮实着呢’被素心捉弄惯了的李广利躲在柱子之后只探出个脑袋,让妹妹宽心
回过头来的素心没来得及回头瞪李广利一眼,门童便来抱‘姑娘,霍府的霍公子来访,’门童前脚报完李广利后脚便开溜了,他还记得那片药圃之地
素心往哪门童身后看去,霍去病却已然进了院子,小小少年仍不改那一身玄色衣衫,明明刀锋一般的冰冷轮廓里,看着素心的眼神里却好像冬去春来的模样,对着素心微微一笑
可先跑进来的却是刘诗婉,道“到表哥府上去你的院子里寻你,没想到你竟从表兄那里搬了出来,搬出来也就搬出来了,都不告诉我一声”
霍去病只管摆着那副千年不变的冰霜脸并不引见来人是谁,素心茫茫然的看着眼前这位有些俏生生小公子有些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