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脱脱丞相早早就来大帐请安。
韩林起床穿衣,走出大帐,看到蓝蓝的天空,青青的草原,一脸恭敬的脱脱丞相正躬身问安。
“殿下,我朝皇太子出生后都要密秘寄养在大臣家一段时间,这是成例,大家都知道,只是大家不知道殿下是寄养在臣家里。而皇太子修习的那个地方,是高度机密,不宜明说。这么算来,这是皇太子第一次公开露面,老臣来为皇太子引见众将。”
“好,脱脱丞相,吹号聚将。”
韩林下令,脱脱丞相大手一挥,大帐旁边的号手吹响牛角号。
韩林开始掰自己的手指头,从大拇指开始掰,掰的咔叭作响,然后掰食指。
这是成吉思汗聚将的习惯性动作,十个手指头掰完,还不能到的将领要受罚,而韩林十个指头都掰完了,还没有看到有人来。
韩林接着掰,总共掰了三遍,大帐前才站满人。
“为荡平红巾军,在成吉思汗陵聚将,今日头一件事,众将参见皇太子。跪。”
脱脱丞相带头跪下,众将闻言,看到脱脱丞相都跪了,也都跪了。
“皇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朝堂大礼仪一叩首,二叩首,三叩首。
看到众将行完礼,韩林温和的说道:“众将平身”
“众将参拜结束,具体军务由有司办理。主将进大帐议事。皇太子先请。”
脱脱丞相礼让韩林先进大帐,各主将鱼贯而入,各找各的位置坐下。
“豫王、威顺王,各位大人,皇太子来大营,没有明旨,依惯例,皇太子掌天下兵马,今日起皇太子居大帐,坐主位,各位须谨奉皇太子将令。”
脱脱丞相一言既出,四下顿时安静,各路大员,拥兵自重,而今脱脱丞相请出皇太子坐镇,这不服也得服。
“谨奉皇太子将令。”
大帐内一下子口径一致,齐声回应。
“豫王,威顺王,我们是本家,咱们不用客气。多谢诸将抬爱。各人先报名报官位,再报人马员额和位置,本皇子和大家认识一下。来人,把悬挂的地图平铺在地上。”
大帐卫士很快把地图铺好,各路主将报名报人马员额,报一个,韩林做一个小旗,写上小字,放到地图上相应地方,等各路人马都报完了,韩林还在做小旗,还做了好多个。
“脱脱丞相、豫王、威顺王,诸位,咱们在排兵布阵,对手的情况明了吗?据本皇子了解,应该是这样。”
韩林把手中的小旗放到了地图上,然后拍拍手,示意大家上前看。
一群人围着地图开始看。
“殿下,老臣筹划此次大围剿,是下了血本,花了大力气,却不如皇太子殿下对全局把握的如此精道,除了钦察军不在图上,剩下的双方态势都很明了,皇太子殿下认为该如何进军?”
脱脱丞相随口一句,可是出了一道很大的题。
韩林只能依据范文聪制定的弃守顺序来做进军规划。
且不论韩林说的对不对,能胸有成竹,运筹帏幄,挥军千里,进退有方,一副沙场老手的作派,已经震惊了在场诸将。
看着大帐内众人震惊的神色。
韩林大喊一声:“拿纸笔来。”
当场把敌我态势图,进军路线都给手绘出来了。
“临摹出来,人手一份。以后军情有变,本皇子会重绘,快马送达诸位手中。从今日起,观音奴总揽军情机要,本皇子也会看,以求给诸一份翔实的态势图。”
韩林看到诸将都想将手绘态势图据为己有,就下今临摹,并承诺更新。
“谢皇太子。”
大帐内又是一声高呼,口径一致的高呼。
“这是本皇子应该做的,静侯各位的捷报,本皇子讲完了,请脱脱丞相讲话。”
韩林露一手后把主场还给了脱脱丞相,脱脱丞相的事情可多了,韩林就在一旁静静的看着。
脱脱丞相聚将结束,韩林单独留下了宣徽使汪家奴。
“院使大人,昨天的一页,翻过去了。本皇子要大人明确表志,是否支持本皇子此次用兵。”
韩林昨天被汪家奴认定为敌。
“殿下,我朝皇子出生后都秘密寄养在大臣家里,所以臣不认得殿下,臣向殿下请罪。”汪家奴边说边跪下了。韩林一把拉住,没让汪家奴真的跪下。
“请罪,不至于。不知者不罪。”
“臣本来办的就是皇家的差事,皇太子尽管差谴,臣万死不辞。”
“好,自今日起,还请院使大人襄助皇太子妃观音奴做好军机”
“臣遵命。”
“本皇子欣赏院使昨日的表现,我朝不惧权相者,先有脱脱,后有汪家奴。”
“多谢皇太子谬赞臣的丹心。”
“任何时侯都要记住,宣徽院是皇家的耳目和爪牙,不必听命任何大臣。跟着本皇子,你不失封王的尊荣。”
“是。臣当铭刻在心。臣下有事禀报。”
韩林看到汪家奴眼神在大帐内扫了一圈。
“观音奴留下,其他人大帐二十步外待命。”
韩林把大帐内其他人员撵了出去。
“好,说吧。”
“启禀太子殿下,脱脱丞相要发兵剿杀钦察军。”
“院使大人继续说。”
“当年脱脱的伯父伯颜,乘钦察亲军都指挥使纵欲而死才掌权,脱脱家一直想染指钦察军,直到今天,脱脱丞相权倾天下,这次说要荡平红巾军,在成吉思汗陵聚将,唯独钦察军的领军将领一个都没有来。脱脱丞相已经发动部下提议,攘外先安内,大军先剿灭钦察军,再荡平红巾军。”
“院使大人,钦察军将领为什么没有来。”
“殿下,钦察军信使说大营发生了要命的疫病,脱脱丞相不满意这样的交代,故而要发兵问罪。”
听到这里,韩林觉着鞑虏百万大军要先内讧了,很快韩林想到一个非常恐怖事情,1352年前后,黑死病肆虐,而且和鞑虏大军有关联,这钦察军大营的疫病莫不是这黑死病?
“院使大人,把钦察信使带过来,越快越好,本太子等不到钦察信使不会就寝。”
察觉到可能是夺去了几千万人口的黑死病,韩林当即下了死命令。
看着汪家奴退出了大帐,韩林挥手把观音奴叫到面前:“媳妇,欲掌天下兵马,先掌宣徽院,这是皇家的耳目和爪牙,机构庞大,遍布全国,而且很多就隐藏在市井之中,下辖光禄寺、大都尚饮局、上都尚饮局、大都尚酝局、上都尚酝局、大都醴源仓、上都醴源仓、尚珍署、安丰怀运等处稻田提领所、尚舍寺、诸物库、阑遗监、尚食局、大都生料库、上都生料库、大都太仓、上都太仓、大都柴炭局、上都柴炭局、尚牧所、沙糖局、永备仓、丰储仓、淮东淮西屯田打捕总管府、淮安州屯田打捕提举司等九处、抽分场提领所十处、满浦仓、园米棋子局、软皮局、打捕千户所、龙庆栽种提举司、弦州种田提举司、丰润署、常湖等处茶园都提举司、榷茶提举司等等,你要切实掌握我所说的这些机构,这些都是正三品的衙门,其他名目的办事机构还有。”
“夫君,我们两个人来这里,势单力薄,我给你找了一个助手。我的哥哥李察罕,手下有五千精锐骑兵,而且随豫王来成吉思汗陵了。今天你聚将时,你在台上讲,我看见我哥哥了,就留下他了,他可想面见皇太子殿下了。”
“媳妇,你跟大舅哥说我们两个人的关系了吗?”
“这个还没有,反正合尊法师说了,所有的礼节都会有,我哥哥肯定有知道的那一天。”
“媳妇,这个大舅哥和他的五千骑兵就留下做皇太子大帐亲军吧。”
“好啊,请皇太子亲口跟你的大舅哥说吧。”
“好,宣李察罕。”
韩林看到进来一个魁梧雄壮的大将,一脸的大胡子,做大帐亲军将领很合适。
“末将李察罕参加皇太子殿下,末将今日没有资格进大帐,但是听到主将夸赞皇太子知兵,看到了皇太子画的战场态势图,末将很想面见皇太子殿下。”
进来的大胡子李察罕竟然絮絮叨叨说了一长串的话,让韩林都插不上嘴。
“李察罕,你的妹妹观音奴是本太子未过门的正妻,本太子擢升你为皇太子大帐亲军都指挥使,赐三珠虎牌。以后咱们天天都能见面了。”
“谢皇太子殿下隆恩。”
“你要整顿兵马,准备接掌大帐防务。媳妇,你先带着大舅哥面见脱脱丞相,把调动的事情说清楚。”
“遵命,末将告退。”
大胡子李察罕连升几级,还攀上了皇亲,乐的哈哈大笑。
观音奴跟在哥哥后面出了大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