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之初跟她的小伙伴们都惊呆了,这漫山遍野的山头里,这哪里是什么土葬,这明明就是一个大规模的墓葬啊!
“天哪,”张之初站在赵镜观的身旁惊呼一声,“这哪里是什么单纯土葬啊,这分明是个大规模的墓葬群啊!”
说实话,生活在二十一世纪的张之初同学,总感觉A市大学后山那些个墓碑,那块墓地就算规模比较庞大的了,可是你们谁见过,这漫山遍野全是墓葬的!
“这地方,是他们祖辈就葬在这地方,世世代代,都葬在这地方。”
“这外面的都是新墓,你越里看,你看那样式字迹都模糊了些的,就是老一辈的,你越往里,那里面的墓就年数就越久,据说最里面的那座最高的,是他们这个村第一代村长的墓!”
“我滴乖乖来,”这赵镜观的解说,听得张之初连连惊叹,“他们这得是传了多少代啊,怪不得这个村怎么也不肯实行火葬,这一火葬不就等于让各家刨祖坟啊!”
“也不完全是,主要是他们这的土葬,并不是我们理解的土葬。”
“啊?土葬除了分什么棺材瓤,别的也还分?”
张之初真的是,真的是,真的是目瞪口呆,叹为观止!
因为,那边,就那边,那位村长大人带着他们的村民们,在挖坑,对,挖坑!
“那他们,不会,要现场活埋人给你看吧……”
赵镜观看着这个一脸害怕,像是个受惊的小兔子的张之初,嘴里还念着什么“这青天白日,朗朗乾坤,如此的明目张胆,心里还有没有宪法了?”
还是回答她吧,不然自己这耳朵可能就要遭罪了。
“是,也不是。”
“什么叫是也不是,难道他们挖坑不埋人,在这住啊?”
张之初真的是见识了,就她走南闯北这么多年,顶多就是遇上点什么难缠的恶鬼,那些道貌岸然的恶人都是自家师傅处理的,师傅说要让自己保留点小美好,可是,这也太……
“算你悟性高。”
这还,真的是……
“这地方,”谁料这张之初环顾四周,看着那山那云那树,深深地咽了一口唾沫,“真的是超出我的意料之外了。”
赵镜观以为她会说一句什么,比如说,封建落后不可取?
赵镜观跟张之初毕竟不是这个村里的人,关于这挖坑的事情他俩不用帮忙,也不能靠前帮忙。他俩远远地站在山坡上,望着远处的村民们的动作,这些个中年劳动力也是不容小觑,一人一下,不一会儿就挖好了。
那村长直接跳了下去,从张之初的角度来看,只远远地看着一个肥头大耳的脑袋,在那坑里这边来那边去,那边来这边去的,来回兜圈圈,乍一看还说不出来的诡异!
“教授,这不会那村长要住这,所以喊了这么多的村民来帮忙吧?”
赵镜观看着张之初这亮晶晶的眼眸,眼神里哪里还有丝毫的害怕啊,就剩下亮闪闪的,如同浩瀚星辰那般,那种叫做光芒的东西。
“你一向都这么自来熟吗?”
这么一句没头没脑的话,整的张之初一个愣神,然后又开始打哈哈,“这不是这里面跟你最熟嘛,没有自来这一回事。”
其实啊,张之初就是什么都不多,话最多。
不过这个毛病啊,也得分人,不是有句俗话说,话不投机半句多。
张之初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反正会感觉这位赵大教授传闻中那么不近人情,或许是因为刚刚帮了自己一把吧,张之初心里对他还是很有好感的。
更何况,自己这要是再挂了他的选修课,估计学分修不够,毕业要难了啊!
所以,更要自来熟,拉近一下师生距离嘛!
可是,这赵镜观没答话,张之初一瞬间感觉自己热脸贴了冷冰棍,自己被瞬间降温,默默缩缩头,果不其然,这位教授的冰山称号不是白来的。
夸他有人情味,还是夸得早了!
“记住,你是我的学生,凡事要以我为准。”
就在张之初以为这位大教授不会再说话的时候,他冷不丁地冒出了这么一句话,可是还没等自己问他什么凡事以他为准,这是个什么梗的时候,那油腻的村长,呼啦啦地带着那一帮村民上来了。
“赵教授,我们弄好了,可以走了。”
话落,那眼神还顺路往张之初身上扫了扫,赵镜观再次不露痕迹地挡住了这村长的视线,笑得越发温和,“那好,我们回去吧。”
这一路上,那村长时不时地直找赵镜观搭话,没事给他介绍这个,没事给他说说那个的,弄的张之初想跟自家教授联络一下感情都没机会,憋得张之初是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直瞅那肥头大耳的村长。
估计这眼神要是能换成刀子,那村长怎么着也得是个凌迟处死。
到了村口,张之初站在赵镜观一米远的地方,正百无聊赖地踢着小石子玩,那村长不知道在那跟赵镜观聊什么,忽地那帮村民加上赵镜观,齐刷刷地看向自己。
“张之初。”
“啊?”张之初一个走神将那小石子踢得远了些,抬头望向喊自己的赵镜观。
“村长问你,你打算住哪位村民家?”
“啊?这个还能选?”张之初一脸的疑问,走到赵镜观身边站定,看着怎么看怎么面相是个守财奴的村长。
“当然了,您是赵教授的学生,当然也就是我们石瓦村的贵宾了。”
“我……”张之初刚想说,只要不住你家都可以,可是忽然想起赵镜观最后跟自己说的那句话,又想了想自己刚进村赵镜观为了保护自己,特意提醒自己的事情。
对,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跟着赵镜观,好歹自己跟他是最熟的。
对,就这么办!
“那您都说了,我是我们赵教授的学生,那我当然是跟着我们家教授了。”
话落,张之初又离得赵镜观近了一点,几乎就是胳膊贴着胳膊,两人并肩而立了。
我们家教授?
这个称呼倒是不错,赵镜观面上不显,仍是那般模样,“既然如此,只能麻烦村长在自己家安排一下,我这位学生的住宿问题了。”
“不麻烦不麻烦,这教授在哪,这学生自然也应该跟着嘛!”
“正巧,我家爱怜也跟您这学生差不多大,让她俩晚上做个伴也好。”
得,张之初这就被安排上了室友!
“愣什么神,还不谢过村长!”
赵镜观轻拍了张之初的后背一下,这怎么又走神了。
“啊?那就先谢谢村长啦!”
这张之初虽说大小跟着大赤那个老头子走南闯北的,可是大多数这大赤都是苦着常融那货,说富养女儿穷养儿,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大赤这师傅当得可是十分称职,打小就给常融灌输了一套长兄如父的思想,硬是给常融养成了个妹控,凡事都紧着自家师妹来。
再加上,张之初这本就皮肤底子好,再加上常年的渲染,虽说不是那种倾国倾城的大美人,怎么着也是个受过高等教育的女大学生,还是那种一看就让人舒服,亲和力满分的,她那灿烂的笑容一出,明晃晃地晃了一众村民的眼睛,还都是男村民!
“不用客气,不用客气,不用客气。”
这村长一连说了三个不用客气,眼睛还直勾勾地盯着张之初看,赵镜观看着张之初的这个笑容也是愣了愣神,心里头一次无法用言语形容,只好骂了句脏话,该死的,她没事笑得那么灿烂做什么!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先回去吧。”
第三次了,今天已经第三次了,赵镜观第三次挡住了这村长的目光,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就是感觉这群村民的目光他觉得不舒服,尤其是看向张之初的时候,他都想上去一人给他们一拳。
那村长自然也是发觉了这赵教授今日的与众不同,他只当是这赵教授是护着自己的学生,并没有往多里想,总归这教授能带着学生出来考察,怎么着这学生算是个得意弟子吧!
那看来,还要费些时日了。
别,这村长要是真的打了张之初的主意,不是夸大啊,只能暗自祈祷他自求多福吧。
那村民也随着往村里的深入,各自都回家去了,这村长的家看样子住在村的东头,毕竟张之初从村西面进的村子,就没拐过弯,一个劲地直走直走直走,那些村民打个都七拐八拐地回家了,可是这还一个劲地走呢!
“喂,教授,”赵镜观正前面走着,忽然被一只手拽住了衣角,紧接着那一股像是若有若无的纸墨香味传入鼻中,“这还得走多久啊,村长家那么远的啊!”
“嗯,快了。”
“那,”赵镜观看着自己眼前一副做贼心虚模样的女人,四下张望发觉没其他村民之后,将她的那个双肩包给卸了下来,“你害不害怕蛇啊?”
“不。”
真的是惜字如金,张之初总算是见识到了,这位是能一个字解释的事情,这位绝对不加一个语气助词。
“嘿嘿,既然如此,今天这一天可把我家螣螣给闷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