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了未央宫,跟着李公公到了兰音阁。
“这便是兰音阁,老奴不便进去,里面自有嬷嬷带着你们去到自己的房间。”
“谢公公。”林婉再次给月娥使了颜色,月娥照常从袖中拿出一包银子给了李公公,“劳烦公公照料了。”
李公公看着钱的眼睛都直了,说:“郡主哪里话!郡主慢走。”说完便也接过了银子,离开了兰音阁。林婉林瑜转身跟着嬷嬷走进了兰音阁。
一个响彻天际的声音穿入了林婉和林瑜的耳朵:“哟,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丑鸭子,也敢来这里和我高静美争太子妃啊。”
林婉转头看了瞟了一眼站在自己的身后的林瑜,心里想到些什么。过了一会儿,提高了声音喊道:“你说什么呢!你说谁丑鸭子!你还敢跟我说一遍!”
林瑜看着这个高静美,穿着牡丹红艳锦袍,手上戴的玉镯一看便也价格不菲,头上的金饰更是不少。再看高静美边上的丫头,身穿着银丝满绣的蝴蝶的衣裳,这手上的镯子也并不是街头摊贩那里的便宜货,头上的玉钗想来也并不便宜。想来这个女人来历不浅,日后对林婉称后来说也是个大麻烦。但是这对于林瑜来说,又有什么关系呢?不过现在她林瑜需要的是一个有力的靠山在她找到那东西之前她都能平安的活着,林婉是个不错的人选。
“刚才谁认便是在说谁!”高静美走到林婉的面前,趾高气扬的模样,不得不说有点惹火了假装生气的林婉,不过林婉还是下意识地瞥了一眼林瑜。随即抬手便想给高静美一个巴掌,但及时被林瑜握住了。林婉一看到自己的手被林瑜握住,嘴角扬起,但她还是一把甩开了林瑜,高声喊着:“你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你是不是忘了你自己长这么大靠的是我们林家!你现在竟然为了一个外人来拦着我!”一个抬脚踢了林瑜。梧桐看到,上前马上将林瑜扶起来。
林瑜轻轻地推开了梧桐的搀扶,爬向了林婉,跪在林婉面前,憋出了眼角的泪水,说:“郡主!瑜儿这么做也是为了郡主您啊!您看您要是在这儿打了人,被皇上知道了,丢的可不是光光郡主您的脸,还有我们北境王府的脸啊,郡主,若是让王爷知道了,他会多么伤心啊!”林瑜把“郡主”和“王爷”的读音加重了好多。
当场的秀女就在私下议论着。
“郡主诶!”
“那个王爷难道是皇上新封的北境王?”
“我看是的,之前我兄长从北境给我带回来的衣服也和郡主的衣服差不多,连图案也都是一样的银丝黄鹂。”
“那岂不是不得了了。我听我父亲说,这北境王的林家军骁勇善战,常年在边关戍守,这作战也好体能也好也都和和楚王带的赤方军不相上下。”
……
秀女的窃窃私语越来越大声,林婉和高静美的脸色也越发的不一样。高静美的脸上煞白的恐慌一点点的渗出来,林婉的脸上则是沉静,她伸出了手,眼睛盯在她手腕上的那个玉镯子,上下打量着,还伸手把玩着。
林瑜满意地听着那些秀女的谈论,继续说道:“郡主!你应该把这里的一切写信告诉王爷,这样子我们才能不失体面而且还能报仇。”林婉看着跪在自己眼前的林瑜,嘴角也是微微上扬,心里盘念着什么。
林婉点了点头,扶起了林瑜,拉着林瑜的手,笑着说:“妹妹,是姐姐错了,谢谢妹妹的提醒,才让姐姐没有犯下大错。”林琬提到打错的额时候,眼睛瞥向了站在面前的脸色刷白的高静美,冷笑一声。
林瑜低头,说:“这是瑜儿的本分。”
林婉走到了高静美的跟前,说:“不知道小姐叫什么,这样子婉儿向家父写信的时候才能写明情况。”
高静美转过她煞白的脸,指着林婉,不服气地说:“你!”
“嗯?我?”林婉推开了高静美指着自己的手指,“本郡主劝你还是不要那么趾高气扬的看着我,要么你给本郡主道个歉,本郡主也就大人有大量,这件事我们也就那么过去了,自然也就不会将此事告诉家父了。不知小姐看如何?”
“高姐姐,你还是道歉吧。不然连累了高大人,这……”说话的人是谢柔。
高静美转头,狠狠地瞪了一眼谢柔,再看了一眼侧身站着的林婉,握紧了拳头,眼神略过林婉,死死地瞪着,站在一旁拍灰的林瑜。生硬地挤出笑容,给林婉行了一个礼,说:“郡主姐姐莫怪,是妹妹失礼了,这等小事,还是不需要劳烦北境王爷出面,郡主姐姐您说呢?”
林婉转身没留下一句话,在月娥的搀扶下跟着嬷嬷去了自己的房间。林瑜见到林婉离开,也紧着步伐跟着。
林瑜房中。
林瑜走进房间,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她看到进了门一直不说话站在桌子边上的梧桐,心里早已明白,这丫头,又因为自己受委屈而生气了。林瑜站起来,握紧了梧桐的手说:“我没事。”
“你总说你没事,刚才你干嘛那样嘛。你这般屈从于林婉,我看着都觉得你委屈……”梧桐嘟着嘴,努力憋着不发出哭声,眼角的泪顺着脸庞一滴滴地落在她们紧紧握在一起的手上。
林瑜一把把梧桐拉进怀里,拍着梧桐的背,说:“我知道你总是担心我,是我不好,不该让你这么担心的。但是呢,你也看到了高静美的样子,我们要是不靠着林婉,怕是日后活着都难。现在林婉和我还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我只要不要阻碍她成为太子妃的道路,她不会对我下手。而我攀上了不管是楚王还是齐王对于林家来说也不是一件坏事,所以那北境王府家和我们眼前的这个林婉是我们最大的靠山。梧桐,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可是,小姐……”梧桐伸手紧紧地抱住了林瑜。
“好了好了,梧桐别一天到晚婆婆妈妈的,也别可是,本小姐肚子都快要饿扁了,还不赶紧给我做点桃花酥来让我尝尝鲜?”林瑜用着轻松的语气安慰着梧桐,她放开梧桐,弯腰低头伸手,抹去了梧桐眼角的泪水。
梧桐笑这说:“小姐……“林瑜好像知道梧桐要说什么,假意瞪了一眼梧桐,梧桐立刻变换口气,强笑着说:“梧桐这就去!”梧桐的笑牵动起了林瑜内心的波澜,更加坚定了等到拿到那本《一曲相思》的琴谱,就带着梧桐离开这里。
林瑜的房顶上的一块瓦片被揭开,一丝微弱的阳光照进了屋子,四个黑衣男子看到这一幕,抬起了头,眼神交错间盖回了布满青苔的瓦片,其中一人,转身离开。
林婉房中。
月娥细细地给林婉梳着头发,说:“看来王爷让郡主您带着林瑜那个丫头还是有用处的。不枉费王爷的一番苦心。”
林婉冷哼一声,对着铜镜摸了摸自己的脸,用着极其平静的口吻说道:“月娥,这林瑜好歹也是我北境王府的二小姐,虽然不是我的亲妹妹,不过,你一个下人恐怕也不能称呼林瑜‘那丫头’吧。”
月娥听到这句话以后,很快明白了林婉的意思,停下了手中的动作,退到一边跪了下来,自己给自己一个巴掌,说:“郡主,是月娥错了。”
“既然知道错了,别执迷不悟就好。起来吧,继续给我梳头。”林婉说话间取下了插在乌丝之间的金钗。
“是!”月娥给林婉行了一个礼,再起来给林婉继续梳头。
而此时的未央宫。
“小五可曾喜欢这北境王的女儿?”皇帝挑着眼前棋盘上的白棋。
“千篇一律。”南瑾挑着黑棋,一颗颗的黑棋的落下,碰着瓷器发出砰砰的细声。他南瑾的王妃,面对那个死局,应该是要个不仅能有智慧看破的女子,还要有胆识能够说破的女子。
“哎。”皇帝把挑出来的棋子一把放入了棋盒中,“这送上来的秀女,哪一个不是带来先给你物色一番,这美丽动人的妙龄女子你怎么就没有一个满意的吗?”皇帝看了一眼波澜不惊的儿子,站了起来,说:“行了今天的棋就先这样吧,你先回去吧。朕让礼部选了个好日子,就是三日之后,朕会在紫霞殿设宴,那些个秀女也会表演节目,你到时候再来好好看看,说不定有个你喜欢的呢!你可别忘了来。”
“是,儿子告退。”南瑾站了起来,双手作揖,离开了未央宫。
皇帝望着南瑾离开给他留下的背影,十二年前的一幕幕又重现在他的眼前,那时的小五也不过是个八岁的孩童,亲眼目睹母妃的死,皇帝一个成年人都被吓蒙了,更何况一个八岁的孩子呢。皇帝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小五,父皇是真的希望你的心能够被融化,那道坎,你真的能够跨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