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月剑是四大名剑之一,传说是一位世外高人所铸,剑身薄如蝉翼,出窍即泛冷光,其锐利程度堪称削铁如泥,剑柄刻有古朴铭文,云气纹则从剑柄一路延伸至剑鞘尾端,通体灵气满溢,是把不世名器!
这剑的传说极多,其中最引人乐道的便是安道人,他曾自创出一套安泠剑法,前三路以花哨漂亮著称,后六路以层层相扣,杀伐果决著称,只是这套剑法在安道人之后便失传了,剑也随之消失,曾引得不少人扼腕痛惜,而如今这剑正在谢舒面前,璃诺手上!
谢舒眉头一挑,不禁对璃诺高看了几分,本想尽快脱身的想法也缓了一缓,侧身在腰间一抹,软剑即刻出鞘。
谢舒的武功毫无路数可言,因为没有认师,真的打起来完全按照自己的想法来,犹如此刻,她几乎不顾自身,以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架势直冲璃诺面门而去。
璃诺连退两步,侧身避过,刚以剑鞘相抵,却见那软剑像是长了眼睛,竟绕过剑鞘斜跳出来,险险擦着他的脸颊而过,而持剑之人完全不顾自己露出了多大一个破绽,
被言安缠住的流离都没忍住多瞧了一眼,要知道谢舒可从不喜拼武力,这还是第一次见她这么豁出去。
璃诺被她这不要命的打法提起了兴趣,顺着她的攻击的力度向左侧身,再转身之时,银月出鞘,冷光骤现,谢舒只觉手中软剑一震,冷光即刻逼至近前,眼见退无可退,流离情急之下,加重力道一掌将璃言安逼退几步之外,旋身一脚踢来,险险护住谢舒。
璃言安的武功不高,平时揍个地痞流氓跟玩似得,但真的遇上顶级高手的对决,他却是根本不够看的,加之他一直觉得自家七哥武功天下第一,于是十分心安理得看着自七哥和两个女子对打,还顺手揉了揉刚被流离打到的胸前。
若是没有流离还好,谢舒完全可以凭着一股狠劲震慑住璃诺,但她一旦加入,两相对比之下,谢舒于他俩人的差距几乎遮掩不住,果然几人没过百招就听璃言安几乎是跳着脚在喊,
“七哥!她不会轻功!”
眼见露出了破绽,谢舒再不留恋,仗着流离的掩护,转身遁走,璃诺察觉到她们意图,立刻欺身而上,拦住谢舒去路,谢舒无奈之下只得张嘴吹了一声哨子,哨声刚落银月已然逼至近前,而在身后的流离赶不及,谢舒咬咬牙旋身一闪,脚下当即离了房脊,而后……
流离与璃诺分站在房檐两端,一个刚刚转身想护,一个举着利剑想刺,场景仿若定格一般,三个人,眼睁睁看着那个毫无退路的人身子一歪,直直坠下屋檐。
流离一个没忍住,嘴角狠狠的扬了一下。
随即,流离和璃诺几乎同时跟着飞身下了房檐,许是这场景太荒谬,他竟一时没攻上去,而是看着谢舒坐在地上一脸狼狈,紧接一身黑衣蒙面的流离就挡住了他的视线,露出的两只眼睛正死死盯着两人。
谢舒扶着腰缓缓站起来,其实她摔到了屁股,但是又不好在两个男人面前扶那等地方,只好退而求其次的扶腰了。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被流离轻易甩掉的璃言安愤愤不已,咬牙切齿质问道,
流离斜睨了言安一眼,嗤笑了一声,“姑奶奶的名号,是什么人都能知道的?”
流离十分挑衅的说完,长臂一伸就带着谢舒转身复又飞身上了屋檐,身姿轻盈缥缈,转瞬就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璃言安想要追,却被璃诺拦住了。
“为何不追?”
“她那哨子叫的可不止一个人”
璃言安这才反应过来,瘪瘪嘴跟在璃诺身后走,心中却在想刚才和自己打的那位姑娘,他以前觉得老同武功高强,可是后来他竟能在阿同手下过几百招,然后他觉得他七哥厉害,如今他又碰到个厉害的,而且武功绝对不弱于他七哥。
边想着璃言安就觉得自己有些不对劲,胸口好像有什么要涌出来但又涌不出来的感觉,正要细细想一下,就见璃诺忽然回手一掌打来,他整个人好似破布娃娃一般,被这一掌打的飞身出去,霎时间只觉自己五脏六腑都要被挤出胸膛,一口鲜血喷了老远。
朦朦胧胧中他似乎听到自己七哥说,“血憋着不好”
“……”
七皇子府
璃诺虽没在宫外常住,但府邸内的事务他却是一清二楚的,内里真正掌权的都是他的人,至于那些被各处塞进来的细作,他也有办法全部避开,只是嫌麻烦,还未曾清理罢了。
“玲珑见过公子”,一个身穿绿色罗裙的姑娘走进殿内,朝着璃诺行了礼,就径直走向在床上躺着的璃言安,十分自然的坐在了床边把脉。
在按了几个穴位之后,玲珑起身写了一张单子递给自己身后的小厮,又对璃诺毕恭毕敬道,“无甚大碍,淤血已逼出,好好休息两日即可”
待玲珑退下,璃诺才回了自己的屋子,借着月光从自己怀里掏出了一样物什,这个东西通体墨色,中间有一道小小的缝,凑近闻还能嗅到一丝若有似无的血腥气。
他刚才不让璃言安追,除了他看出那个与璃言安对打的姑娘武功极高,还有一个原因就是这块墨玉,这个东西在他手里没有什么用,但是在它主人手中用处可就难说了。
谢舒一回到谢府,就命人准备沐浴,今日着实是出了一身的臭汗,待换了干净的衣饰,才稍稍觉得通体舒畅,正一脸闲散要喝杯茶时,她忽的察觉哪里不对,前后翻找了一遍,才发现墨玉不见了。
不得已谢舒又换上了一身白夫人的装扮,带着阿衾和邈邈夜探七皇子府,邈邈最善潜藏,学谢舒也学的极像,夜色里,倒是足以掩人耳目了。
虽然说谢舒没有格外关注,但是天天听阿衾流络念叨,她自然知道七皇子府和九皇子府内有许多细作,不同的是七皇子府所有掌权的人几乎都是璃诺的人,据说里面还养了一位极爱医术的姑娘。
谢舒灵巧的避开巡逻的侍卫,一点一点逼近璃诺的寝室,直到她站在门外,依稀能看到内里的影子。
谢舒无奈一叹,这个墨玉在璃诺手里没什么用,准确说除了她在谁手里也没用,按理说弃了也可以,但奈何这是流离费尽千辛万苦找来的,她就这么弃了太不厚道。
“墨玉还我”,谢舒嘶哑着声音道,声音不大但却极有气势,还可以听出几分怒气,璃诺是练武之人,自然耳聪目明。
可是屋里的人毫无动静,又过了许久,屋内的人丝毫没有出来的意思,谢舒沉吟了一下,想起近日去淮安坊试探的人。
“一个问题”,谢舒想了想又道,“老身我回答你一个问题,你将墨玉归还”
终于屋子里有了动静,转眼间,一袭青袍的璃诺便站在了院落里,微微仰头看着站在屋檐边,穿着白袍衣服老态龙钟样子的妇人。
璃诺果然眯眼又看向了谢舒身边的人,但只是一瞥,并未多做停留。
“两个问题”,璃诺的声音极为低沉。
谢舒眼珠子一转,低沉的回道,“成交!”
“你是何人?”
“所谓何事?”
“不过一介老妇,所求只为私仇”
谢舒话音刚落,便有一物飞来,正是那块墨玉,谢舒转身要走,还没起身,忽的又想起什么。
“老身可否回一个?”
璃言若看着她,既不说好,也不说不好。
谢舒心知,这是要看她的问题是什么了。
“你……可想做皇帝吗?”谢舒眯着眼睛观察璃诺的表情。
璃诺仍旧是一幅从容不迫的样子。
谢舒扯起嘴角,旋身离去,身影消失之前,似是感叹般留下一句,“看来,七皇子所求不小啊”
璃诺心内一凛,但面上毫无波动,他从少时起就几乎喜怒不形于色,这么多年来哪怕最亲近的寒云寒彻都看不出一二,这个老妇倒着实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