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文言主仆二人来到万春楼时,已经快亥时了,若是换了别处,早就关门歇业了。只是这万春楼到底是京城第一烟花之地,半夜时分,还是宾客盈门,莺歌燕舞。文人墨客,还在吟诗作赋,有钱的爷,则是挥金如土,灯红酒绿,宛如白昼一般。此处逗留三月,还真能忘却人间俗世。
“公子,里面请,姑娘们,接客了!”一个大约四十左右的中年妇女满面笑容,想必是这万春楼的老鸨,一把抓住汪文言的衣袖用力往里拽,里面的三五个姑娘听见呼唤声也笑盈盈的迎上来。汪文言倒是不见外,一副纨绔子弟的风流样,一把搂住其中一个姑娘的腰,还挑逗起了旁边的老鸨。只是秦伯很厌恶这群骚里骚气的小娘们,低着头一脸严肃的紧在汪文言身后。
“哎哟,这位老大爷真是老当益壮啊,我们这地方可不是一般人能来的。您今年贵庚啊?”其中一位姑娘开起了秦伯的玩笑,引的其他姑娘都咯咯的笑了起来。
汪文言用力地拍了拍旁边老鸨的臀部,示意她去伺候秦伯。
“哎呦,公子,我可不卖身。如果真要我卖,也得是公子这样的青年才俊。”老鸨说完发出一阵淫笑,还去拉汪文言的手。
“哼!”秦伯不屑地回了一声。
“放心,不用卖身,给我这位老叔安排间住房就好,钱不是问题。哦,对了,也给我安排间上房。”汪文言笑眯眯地说。
“那你看今晚哪个姑娘陪你?”老鸨问。
“今天有点累,先不用了。”汪文言说道,看着老鸨和一众姑娘很扫兴的样子,汪文言从衣袋里摸出两锭银子,笑着补充道,“这里有四十两纹银,各位姐妹们拿去分了吧,对了,明天我要两个姑娘。”
老鸨满意地收下了银子,先带着秦伯上楼去找房间了。汪文言倒是不急着上楼,而是在万春楼大厅里坐了下来,与陪着的姑娘一起喝着酒,开始说起了肉麻的情话。身旁的姑娘一边淫笑着搂着汪文言,一边一个劲的敬酒,可汪文言是越喝越清醒,眼前的无非是逢场作戏,不知道今晚秦伯那里是否顺利。
秦伯被老鸨带到了二楼的一处客房,虽然位置偏了点,倒也还算宽敞干净,想必这老鸨也知道看人下菜碟的主,汪文言出手阔绰,她自然也不敢怠慢这位有点土气的老仆人。
“老人家,这房间还算满意吧?”老鸨问。
秦伯没有回答,而是猛地转身,一把把房门关住。
“你想干嘛?我可不卖身,你不要乱来,乱来我就喊人了。”老鸨突然紧张了起来,眼前这老头板着脸,很凶,看来不怀好意。
“来······”老鸨刚喊出一个字,一直粗壮有力的大手已经紧紧捂住了她的嘴,老鸨还要挣扎,另一只大手已经死死按住了她的脖子。
“臭娘们,真把自己当黄花闺女了。”秦伯低声说道,“听着,问你什么说什么,否者一招就要了你的狗命。”
老鸨使劲的点点头,一双张大了的眼睛流出了恐惧的泪水,秦伯这才松了手,让着老鸨喘了口气。
“有个叫李外夫的住哪一间?”秦伯问。
“李外夫?”老鸨眼睛望着天花板,似乎没有什么印象。
“这几天常来的,姓李的,你再好好想想,否则······”秦伯继续问道,一只手又渐渐地靠近老鸨的脖子。
“有,有,是有个姓李的壮汉,满脸胡渣,这两月常来,可凶了,姑娘们都不敢伺候陪寝。”老鸨突然想起来了,“应该在春字三号房。”
“你可想清楚了,不会有错了吧?如果你要是敢骗我······”
“我懂我懂,小命还在你手里呢。”
秦伯脸上露出诡异的一笑,突然从衣袖里拿出一把短刀,用力刺向老鸨的胸口,顿时,鲜红的血溢了出来。老鸨瞪大了眼,长大了嘴巴,却再也说不出话来,然后慢慢倒在了地上。秦伯拔出了短刀,又轻轻一脚把老鸨踢到了床底。
“能死在老朽的刀下也不算委屈你!”秦伯顺手拿起老鸨手上的手绢,蘸了蘸地上的血迹,在墙面上留下一朵鲜红的莲花。